难道说,这时白切黑送给她的?
傅婉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其实……就目前来看大反派还是对她挺好的,先前她一直认为他就是那种冷血无情,只要火烧不到自己身上,就会一直隔岸观火的人,就连肖来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但凡有能力的人都会因为心生怜悯而去收养,而他只是看中他不会说话,才足够忠诚。
是她先前管中窥豹了。
可白切黑的宿命就是那样啊,步步为营工于心计,终将众叛亲离与世俗背离,沦为权柄的囚徒。
傅婉叹了口气滚到了床上,她现在有点舍不得让白切黑黑化了,以他的能力在燕子晋继承的大统以后,肯定能位极人臣,然后他再娶一个端庄贤惠的大家闺秀为妻,过完幸福的一生,哪里犯得着被世人指摘。
不行,她怎么能心软?不过是一群纸片人罢了,这可是个虚拟的世界!
思忖着思忖着,傅婉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在梦里,她梦见了江时韫和苏攸宁,他们一人牵她一只手,说要把她撕成两半。
傅婉猛的一下被吓醒,这是什么吓人的噩梦!
入眼是一片漆黑,天黑了,帐子里并没有点灯。
她在意识中看了一下,江时韫的数值果然还在-10岿然不动,她道:“815,江时韫到底是为什么黑化啊,真的是因为喜欢他妹妹,爱而不得?”
[亲~原著里面这么写的,那应该就是这样。]
“可这我没办法帮忙啊,难道……我还要为了让江清悦爱上燕子晋故意撮合?那我的官配cp呢?”
[亲~刚好您说到女二了,我们检测到女二现在身在附近的林子里,不如您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入手的地方。]
傅婉有些无语,这个客服别的功能是真心废物,金手指还要CD,倒是这检测女配的位置是真的快。
她也没有耽搁,径直出了帐子,来到了帐子外不远的小树林里。
果然江清悦在这里,但周围好像还有别人。
傅婉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自己缩在一个草丛后面,左顾右盼地观察了一下,她这才看清。
她与江清悦碰面,除了之前在宫宴上,就是今晨的观礼,不过因她是将军,自然就不会和那些女眷坐在一起,都是和官员们坐在一起,所以她看江清悦都只能远远地看,这次才算真正瞧清楚了这原著中令人心疼的女二号。
江清悦侧面朝着她,一身鹅黄色的襦裙,身姿清丽,举手投足间端的是世家贵女的稳重与大方,小脸蛋精致白皙,一颦一笑都显得娇俏可人。
傅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江时韫喜欢这一款啊。
可惜了,这江清悦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男主,她也很惨,是属于那种一厢情愿为男主付出的女配,一没作妖而没算计女主,是个讨喜的角色,反倒是燕子晋老是利用她来气高稚,故意亲近江清悦来让高稚吃醋,真是诡计多端的大猪蹄子。
江清悦扶着一个衣着富贵的妇人,容貌与江清悦有些相似,傅婉猜测这是她娘。
而他们对面居然站着江时韫。白切黑居然也在这!天赐良机,她没准能得到什么线索。
周围虫鸣蛙叫参杂着,吵得很,傅婉努力伸着耳朵,期望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
江母道:“你不要以为你离了江家就可以不用听从父母亲的命令了。”
江时韫冷脸,薄唇轻抿没有一丝弧度。
江母音量拔高,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记住江时韫,你姓江,你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助霁王夺权才是你要做的,离你那个老师远一点。”
傅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怎么有这么吓人的妈,训自己儿子跟训下人一般。
她这时对江时韫感同身受。自己养父也是如此,只将她当做赚钱的工具。
而后她就更加全神贯注地蹙眉听着,不想入耳却是一片蛙叫,眼见着江时韫江时韫动了动唇,分明像是说了些什么,可傅婉没有听清,江母好像没有听着想听的话,脸一黑,扬起手,在江时韫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这巴掌声倒是足够清晰,只叫人觉得响彻了正片林子,江时韫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掌印。
江清悦抓着江母的手,站在了江时韫的身前,泫然欲泣:“娘,你为何要打兄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您不是来劝兄长回家的吗?”
江母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仍是忿忿道:“你看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毒蛇是养不熟的,滚吧,若是霁王有个三长两短就别再想跨进江府的大门。”
傅婉在心里咋舌,怪不得江时韫这个人阴晴不定的,有这么个娘不疯也得掉半条命,江时韫的老师她是知道的,那个告老还乡的张相,一代清流,是朱云折槛的大好官,据说是江时韫小时候才华过人,在诸多学子里一眼相中江时韫收作了弟子。
至于这燕子晋……难道江时韫与燕子晋交好是江家的意思?所以江时韫和燕子晋的关系并不是表面那样吗?
还不待佛婉想完,江时韫就迈着长腿来她这个方向走来,她心头一慌,拔腿就想跑,不料脚下被树枝绊住,险些跌跤,发出了一阵声响。
糟了!
“谁在那边?”江母看向傅婉的方向。
江清悦欲过来查看。
“不用过来了,是一只野兔,适才窜了出去。”江时韫的声音穿过草丛在不远处传来。
傅婉喘了喘气,还好还好,没有人发现她,不过刚刚她这里有野兔窜出去吗?
她心道:谢谢你兔子。
江时韫停住了脚步,拐了个方向向营帐方向走去。
傅婉待江母和江清悦走后,也就跟着离开,还不待她走回自己的帐子,就碰到了因见到她而一脸欣喜的苏攸宁。
“付南书,你刚刚去哪里了?我找了一圈都不见你”
傅婉手指向后面的草丛:“如……如厕。”
苏攸宁面露怀疑:“可我见你帐子内没有点灯。”
“那是因为我刚睡醒,苏大人何故寻我?”
苏攸宁眼神不自在地扫向四周:“自然是约你看星星,我看今夜星星璀璨夺目,我们可以一起观星赏月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岂不妙哉?”
傅婉露出了狐疑地表情抬头看向天空,眼见乌云密布,风雨欲来,哪有半点星星的影子。
“你确定?”
苏攸宁给自己找补,有些不安地抬头看向天空:“可适才我看天上分明都是星星。”
还不待傅婉开口,天上就响起了一道轰鸣的雷声,紧接着就开始有点点雨滴落下。
看吧,撒谎的人连老天都要看不下去。
傅婉没有理苏攸宁,转身欲走,胳膊却又被苏攸宁握住。
她有些不懂了,苏攸宁是不是看过偶像剧,每次都喜欢抓着她的胳膊跟她演这种偶像剧桥段。
夏末的阵雨常常忽而变大,眨眼的功夫,豆大的雨点变得愈来愈多,啪嗒啪嗒的往下砸。
“快跑啊苏攸宁,有什么话我们回帐子里讲,不然雨要越下越大了。”傅婉回头看了一眼愣住的苏攸宁,她回拉着他的手,带着苏攸宁冒着雨往自己帐子里跑。
苏攸宁看着姑娘抓着着腕子的手,和她瘦削的面庞,心跳开始加快,他一瞬觉得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下落的雨滴也好似定格在了空中。
此前身前人儿的身影也渐渐和记忆里的甩不掉的小尾巴渐渐重合,不得不承认,他此前确实一直没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只不过是因她离经叛道地操起长枪,就随波逐流的躲避她。
而此刻,他能清楚地明白,他是喜欢付南书,而且是真心想娶她的,要是可以,他想尽早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心迹。
再想到这几日晚付南书可爱的神情,叫他日思夜想,这定是心悦没有错了。
待傅婉回到帐子里,两人都被淋的湿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拿出火折子,正欲点灯,苏攸宁突然摁住她的手。
“付南书,你先别点灯,我怕有些话我怕看着你我就说不出口了……”
还不待苏攸宁说完,帐子内突然亮起来,只因早在苏攸宁摁住傅婉的手时,傅婉手中的火折子就已碰到了灯芯。
傅婉看向苏攸宁被火光照映的面庞,她道:“灯已经亮了诶,苏公子不如下次再说吧,我淋湿了要换衣服。”
“我……我、我、我。”苏攸宁只觉得自己心跳已经不受控制了,他面颊开始发烫。
苏攸宁安慰自己,还好有火光挡着,不然他现在的脸肯定是红的吓人。
傅婉露出疑惑的表情:“我什么?”
这时银屏在帐子外叫傅婉:“付将军,雨有些大了,有些兵士的帐子选地不好,那里都蓄起水洼了。”
好位置都被那些贵家子弟们选走了,偏生给沧溟军将士留了几个破地方,傅婉愤懑着,没心思跟苏攸宁掰扯,她应声道:“行,我马上就来。”
傅婉又看了眼苏攸宁:“不如苏大人有什么话就先留着,待咱们下回再能碰上这种乌漆麻黑环境的时候,你再跟我说。”
还不待苏攸宁回话,傅婉又只给苏攸宁留下了一个背影,冒着雨跑进黑暗。
这次留巡的全是沧溟军的兵士,回了皇城,天子脚下,哪怕他们立下汗马功劳也还是要听任朝廷,捡别人干剩下的活。付南书在北境确实可以带他们打仗立功,凭着他们不屈的意志和钢铁般的秩序,定是战无不胜,可回了这京师,付南书但却不可以给他们带来与之功绩匹配的地位。
待傅婉狼狈不堪的回到帐子里,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冒着雨带人重新搭帐子,回来的时候雨势已经转小了。
她整个人湿了个彻底,头发贴着面颊,她扫视了一圈帐子,苏攸宁已经不在了,傅婉就直接开始脱衣服。
待傅婉脱到一半只剩下一件亵衣的时候,她这才觉得不对,傅婉转过身去,只见江时韫坐在她的床榻上直勾勾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