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对于自家这个女儿,硕亲王还真是有些无奈,由于他膝下无子,就把这个女儿当成了男孩来养,而他这个女儿自小也就是一个不安份的主,不爱红装爱武装,也跟着府中的侍卫学了一点武功,虽然她那点武功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可府里的那些侍卫又有那个侍卫敢跟她这位主子真的动手,即使是动手切磋,那也是陪她演戏,放水的成份据多,每次交手他们总是被这位小主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久而久之,她这个女儿就把自己当成了江湖高手、一代侠女。长大以后,那可是更是跟那些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一样,不是带着府中的侍卫出去打猎,就是带着侍卫在街上闲逛,象那些听曲看戏,斗鸡溜狗的主,咱们这位主那可是不屑为之,于是乎抓个小偷、打抱不平这类事自然是少不了的,可问题是你抓小偷,打抱不平也没有人反感,可问题是咱们这位主那可是有偿服务,一开始只是向事主收取一些报酬,到后来竟然直接收起了保护费,若是你按期交纳倒也罢了,若是不交,肯定就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找上你,再加上这位主那可是硕王府的郡主格格,就连官府那边也得给几分薄面,一般的人家还真惹不起,再加上她的保护费也不是收得很高,更重要的是咱们这位格格还真能平事,谁也保不定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摊上什么事也就咬咬牙认了。要说有什么天怒人怨的地方,那还是真没有,可纵是如此,她也跟另一位格格一样被冠上了京城女霸王的江湖绰号。
对于这个江湖绰号永琪格格虽然是有些沾沾自喜,可硕亲王却是一点都不喜,在他看来京城女霸王根本就是一个江湖匪号,经过不知实情的人士一渲染,他这个宝贝女儿那可算得上是恶名在外了,你说这么一来,他这个宝贝女儿将来还怎么找婆家,不过让他欣慰的是在京城还有一个姑娘家叫京城女霸王,名字跟她的女儿仅差了一个字,叫永宁,她可是皇太后晚年收得义女,唯一不同的是此女的恶名是在官场,很多官员对她可都是又怕又敬,由于她的存在永宁格格那点事倒没有引起众人注意:“我说女儿呀,要知道你可是个姑娘家,咱别整天喊打喊杀的行不行,你看看人家樱子有没有跟你一样成天疯疯颠颠的,还是女人就应该跟额娘一样知书达理,文静娴淑,大方得体,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你说象你这样整日里在外面胡闹,喊打喊杀的,将来还怎么嫁得出去,你说谁家的男人会讨一个整天只会喊打喊杀的女人在家里,他就不怕家庭不宁么,再说这打打杀杀那可是男人做的事。”
永琪格格嘴巴撇撇:“知书达理,文静贤淑有什么好的,再说横山樱子那弱不禁风的样子,那可是装的,事实上她的武功可比孝玉要高多了,我估计在他们那群人当中,武功最高的不是方世玉、方孝玉,而是横山樱子,女儿我可见过她的出手。”
硕亲王对她这话自是压根就不信,可他也没有跟女儿争辩,而是跟她说:“可问题是人家会装,你还装都不行。”
永琪格格自然是不屑地说:“装模作样扮同情我最讨厌了,再说女儿我不是替阿玛你着急么?”
硕亲王自然知道他的话永琪格格根本就没听进去,可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说:“阿玛的事还用得着你替阿玛我着急么,你还真跟你额娘一样把阿玛我给当废物了,阿玛跟你说,这两军交锋那可是斗力斗勇又斗智,哪一方能得自家的优势发挥到极致,那就已经掌握了七成的胜算,咱们虽然也算是骑兵,可你看看咱们身后的这些人,他们不但是没经过战阵的菜鸟,更是各家的宝贝,用孝玉的话那就是他们身后可都杵着一尊尊连皇上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大神,若是这些人折上几个,他们身后那些个大神还不把阿玛我给吃了,所以冒冒失失地冲过去跟人家决战这种傻事咱可不能干,再说冲锋陷阵,那是重骑兵干得活,咱们最多也就是轻骑兵,轻骑兵的战术也就十六字,敌追我逃,敌逃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只要能让别人昼夜不宁,咱就算成功。”
永琪格格嘴巴撇撇:“说得这么好听,你不也拿人家没办法么?”
硕亲王当然知道这是女儿的激将法,可知道归知道,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你还真当阿玛我拿他们没办法了,今天晚上阿玛我就让你欣赏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随后他就对身后的骑兵下令:“都跟王爷我冲过去,用弓箭射杀寨墙上的守卫。”
“喳!”
硕亲王跟着拔刀在手:“都跟本王我冲!”
随后他率着众人向土匪的营寨杀了过去。
在寨墙上守卫的喽罗自然是以弓箭拒敌,可惜的是他们的弓箭射程太短,射出去的箭还没有射到硕亲王等人面前,就已宣告纷纷落地,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见到这边放箭,硕亲王也没有傻傻地带着人往上硬冲,而是在对方的射程之外,划了个弧形,以弓箭跟寨墙上的土匪喽罗对射。他们的弓箭那可都是军中的强弓,射程可远在那些个土匪喽罗的弓箭之上,片刻间便有很多的土匪倒在了他们的弓箭之下,即使有人躲过了飞箭也被他们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看到寨墙的喽罗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下一回合硕亲王立刻变虚为实,率众杀入了土匪的营寨,虽然他们杀入了匪寨,却并没有深入,而是以火箭对着匪寨里的营帐一通乱射,如今可是深秋季节,风助火势,迅速地掀起了大风。
看到营中的大火,永琪格格那可是一阵兴奋,这对她来说,那可是前所未有的刺激,然而就在她准备冲过去大杀一通时,却听到硕亲王的声音:“撤!”
“撤?”永琪格格听得一愣:“这就要走了,我们不冲过去杀一波么?”
“杀一波?”硕亲王对这个不知轻重的女儿自是有些恼火:“你脑子进水了,僵着你阿玛我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我们的任务不是跟土匪决战,就是袭扰,只要达到目的就是成功,再说你看看我们身后这些人,他们可都是我们满人各家的宝贝,若是折上几个,他们的老子还不把你阿玛我的骨头给折了,给我撤。”
永琪格格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跟着她阿玛撤了,当蹋陷天跟那些土匪首领自营帐赶出来时,却只看到了他们的背影。
于是乎,这对蹋陷天他们来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硕亲王随众回到崖上后,就见到了和珅与方孝玉正在崖上观看匪营的大火。
和珅忍不住问:“王爷你是不是带队冲营了?”
硕亲王很是得意地说:“王爷我不露一两手本事,你们还真把王爷我当成混吃等死有废物了,告诉你和胖子,王爷我可不是什么只会混吃等死的废物。”
和珅忍不住地说:“我说王爷你不能慎重点,别那么飘好么,你带的人可都是咱们满人各家的后人,若是把他们伤着,碰着了,他们背后的人能放过王爷你么?”
硕亲王很是得意地说:“连你都知道的事,王爷我能不知道么,我们就是冲进去放了把火,再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又退了回来。”
“是么?”
对于他这话和珅自然是将信将疑。
“不信,你就过去点点人数,我们出去时一共是五十三骑,回来时也是五十三骑,一个都没少,就只有两个倒霉蛋在出敌营时中了流矢,受了点轻伤。”
和珅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没有死人就行,让大家都回去歇着,我估计经你们这么一闹,崖下的土匪这一夜都别想睡了。”
硕亲王听得一愣:“不是我们还要下去骚扰一次么?”
和珅笑着说:“经你们这么一闹,他们这一夜都没得睡,我估计他们明天一早得攻山,不让大家休息好,明天怎么应付人家的强攻?”
硕亲王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方孝玉,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将方孝玉当成了自己的智囊:“你的意思呢?”
“和伯伯说得不错,既然他们在那严阵以待地等着我们,我们也就没有继续下去骚扰他们的意思了,倒是明天的日子会很难熬,我想蹋陷天吃了我们那么大亏,明天一定会让土匪没命的攻山,我估计明天将会是我们这些天来最难熬的一天,若是能熬过明天,我估计咱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为什么?”
问这话自然是永琪。
方孝玉回答说:“一鼓作气,一而盈,再而衰,三而竭。”
永琪格格听得有些迷糊:“什么意思?”
“少跟阿玛我丢人现眼了,往日里让你多看看书,你就是不看,连曹刿论战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丢人显眼了吧,马上给我带人回去歇着。”
永琪格格不服:“我是女孩子读什么书,女子无才就是德,这话可不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