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好使!”
苏天成看着清军在防线在火龙攻击之下土崩瓦解,大批清军士兵纷纷扔下武器逃窜或者举手投降,不禁眉开眼笑。
他现在不是第1步兵团的团长了。由于在济宁之战中表现出色,他被蔡锷火线提拔了。李思明不是又往山东方向增派了两个团嘛,这样一来,蔡锷麾下的部队就多达一个步兵师、五个步兵团又一个骑兵旅,还有一个独立重炮团,一个战斗工兵团,合计十一个团又一个旅了,即便蔡锷精力再怎么旺盛,又擅长处理军中琐碎事务,让他同时指挥这么多部队,也给折腾得晕头转向。他发现独立步兵团使用起来固然灵活,但数量一多就乱套,而他麾下独立步兵团已经多达五个,这还得了!为了防止自己英年早逝,在征得李思明同意之后,他将第10、第11、第12这三个独立步兵团和独立重炮团编成第4步兵师,由苏天成编时代理师长。这种临时编成,连正经的师参谋部都是临时拼凑而成的师战斗力自然不能跟第1、第2这两个已经磨合了差不多两年的师相比,但是……
好歹那也是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师,16000多号骄兵悍将,灵活调动打出巧妙的战术配合暂时做不到,但是强攻死磕摧城拔寨还是做得到的,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蔡锷就轻松多了,不是吗?
他倒是轻松了,可苏天成就累惨了。打从当上这个代理师长以来,他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猫少,干得比驴多,一万多号人吃喝拉撒,全都是大问题,全都要他去操心,可把他折腾苦了,这日子简直不是人干的!他一度有赶紧辞职回巴拉圭去开农场的打算。虽说一个人娶五六个老婆是很累,但也没有管一万多号人那么累吧?可惜,家里的老头子发话了:敢回来就打断他的腿!而且是一截截的打断,保证不会给他留一寸完整的骨头!没辙,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干了。
当上师长以来他一直愁眉苦脸的,现在看到清军在新式武器的攻击之下惊骇欲狂,一溃千里,他终于开心的笑了。
这件新式武器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叫“火焰喷射器”。这玩意儿是德国佬在1900年发明的,发明它的人名叫菲德勒,消防工程师……对,你没看错,那货的工作就是灭火的,却整出了这么一款专门放火的玩意儿。我估计他的本意是研制一款可以由消防员背着在火场自由走动、精准喷水的装备,但军方觉得把水换成汽油更劲爆一点,于是,第一款火焰喷射器就诞生了。身为一名热爱和平,以为保卫世界和平奋斗终生为目标的五好青年,李思明自然对这种武器兴趣极为浓厚,早在1909年的时候他就从德国购买了火焰喷射器,并且针对火焰喷射器射程太短、太过笨重的弱点,提出了很多改进意见。经过长达三年的改进,可以由单兵携带、操作,喷火距离达到惊人的三十五米的新型火焰喷射器闪亮登场了!这个缺德到家的家伙给火焰喷射器提的改进意见里包括给汽油加入增稠剂,使得喷出去的汽油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人的身上甩都甩不掉;用火药燃气代替氮气加压喷射;把原来的蜗牛壳状结构改为柱式结构,三个油罐并联为一罐……等等等等,这些意见被一一落实后,德国人发现,一种绝佳的战场烧烤器材横空出世了。
现在苏天成用来烧清军的是三年前从德国进口的那批,李思明舍不得扔,新型火焰喷射器还没有到货,旧的先凑合着用。结果这一凑合直接把清军给凑合进了太平间,把清军给烧得肝胆俱裂,溃不成军!
黑衣军乘势发动进攻,清军兵败如山倒,很快,衙门、粮仓、军械库等等重要目标纷纷落入黑衣军之手,泰安宣告易手。
那些作困兽之斗的士绅如今也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似的,有人直接跑回家上,大哭一场然后拿根绳子往屋梁上一悬,自行了断了,有的则换上平民的衣服混进老百姓中间试图逃出城去,但纷纷被认了出来,有的则举手投降,拿着田契、房契甚至庄票去找苏天成,试图用这些赎回一条老命……反正很少有跑得掉的。
泰安知府倒是硬气,见事不可为,长叹一声,回到家中写下一首绝命诗,上吊自杀了。黑衣军攻入他府中,见他已经上吊自杀,倒也没有怎么为难他的家人,只是把他的家产全部查抄,妻妾儿女关在府中不让出门,等候发落。至于那些组织团练拼死顽抗的士绅就没有这么走运了,抄家,必须抄家!不光抄家,超过十七岁的男丁一律丢进监狱里,对抗黑衣军就这个下场!
而这一切,载沣一无所知,此时的他仍然率领大军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艰难的行军,向泰安方向进发。
这段山路其实也不算很崎岖,毕竟是驿道,基础还是不错的。不过它并不适合大军通行,三五十人骑马游荡会十分惬意,但是千军万马走起来那就是一场灾难了,尤其是,这支大军还带着大量的重炮和辎重。步兵走起来还算轻松,后面的重炮和辎重则叫苦连天,工兵只能边走边往路面填填补补,给那些沉重的大炮铺好路,否则那些大炮根本就动弹不了。
即便是这样,炮兵部队也跟步兵拉开了数里的距离,这还是步兵刻意放慢了脚步的结果,不然,让步兵撒开腿跑的话,他们早就不知道被甩出多远了。
幸运的是,这段山路也快到尽头了,再走上二十来里,就可以走出山区,抵达泰安了。
一路上都没有发现黑衣军的身影,而泰安方向枪炮声不时传来,不沣,就连何宗莲都放心了,看来黑衣军真的只顾着进攻泰安,根本就没有余力分兵在山区截击他们。
就在这时,一大队难民蜂拥而来,看到清军无不放声大哭,斥侯一问才知道,是泰安那边逃出来的。他们挑选了几个老人带到载沣面前,那些老人得知他就是统兵的摄政王之后,便跪地痛哭,叩头如捣蒜:“王爷,救救泰安吧!”
载沣心头一紧:“泰安怎么了?”
一个枯瘦的老头哭得眼珠子都红了:“泰安……泰安已经失守了,知府大人和众多官员、士绅都殉城了,黑衣贼正在城中大肆杀掠,好好一座城市硬生生让他们变成了人间地狱啊!”
一个身穿红色的老头也说:“要不是小老儿跑得快,只怕早就被他们拿去填了壕沟了,那帮家伙,不是人啊!”
载沣一下子懵了:“泰安丢了?不是说有近3000可战之兵据守,少说也能守上十天八天的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丢了?”
枯瘦老头愤恨地说:“哪有什么可战之兵!张永成在济宁一战把能打的兵都给葬送干净了,泰安城里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兵,地方士绅倾尽所有招募乡勇,七拼八凑才拼了不到2000人!知府大人多次向张永成求援,但他不予理睬,我们只能用这么点杂牌军去硬撼黑衣贼万余精兵,数十重炮,不到三天泰安就丢了啊!”
载沣差点吐血:“张永成……张永成他怎敢如此欺我!我饶不了他!”他真的快要气疯了。他之所以兵行险着,放着平原不走走山区,就是信了张永成的鬼话,认为泰安有近3000可战之兵,能撑个十天半个月,把黑衣军拖得筋疲力尽,自己带领大军穿越山区,给他们来个奇兵突袭,定然能大获全胜!可他做梦都没想到泰安的力量空虚到这种地步,都没等清军走出山区就被黑衣军攻下来了,他还突袭个屁啊!!!
何宗莲神色凝重,对载沣说:“王爷,当务之急不是找张永成算账,而是夺回泰安!”
载沣六神无主:“夺回泰安?这谈何容易!泰安现在都已经丢了,而我军还在山区里,你让我如何夺回!”
何宗莲大声说:“泰安军民抵抗顽强,黑衣贼在攻城中伤亡不小,满腔怨气,黑衣军统帅为平息士兵们的怨气,破城后必然放任他们烧杀抢掠!如此一平,他们便完全没了纪律,一盘散沙,若我军能抽调精锐骑兵马不停蹄地掩杀过去,定然能让他们阵脚大乱,到时候步兵再跟进,夺回泰安易如反掌!”
载沣本来已经乱了阵脚,惶恐不安,但听何宗莲这么一分析,顿时眼睛一亮:对啊,黑衣军都进城去烧杀抢掠了,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个时候抽调几千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过去,定然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咬咬牙,说:“第一镇骑兵第一标,禁卫军三个骑兵营,总共1800骑兵,再加上本王的卫队,凑够2000骑,全都交给你,由你全权指挥,给本王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泰安城下,打黑衣贼一个措手不及!本王亲率步兵主力以最快速度跟进,杀他们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