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也对。
许为京、胡士广两人,虽说都是内阁辅臣,权势不小,可毕竟常年收受他们的贿赂,在地方上也有许多不清不白的事迹。
如果这次他们是下来查办自己这些晋商的,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的这些隐私,打回去。
亢伸的话,得到了四五家晋商的支持。
渠敬信在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就在今年的二月份,自己渠家才借着春节的名义,花费了二百余万两去打点朝廷及地方上下官员。
收到这些的,几乎都是山西籍的大臣。
他们本来就是同乡,再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办事基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足以令晋商们获取巨大的利润。
这也是为什么晋商虽然尊敬朝臣,但却不怕他们倒打一耙的原因。
毕竟一个送礼的,一个收礼的,朝廷就算真要查下来,也要一起办,说起来后者的罪过还要更大些。
所以,晋商做的那些勾当,从朝廷到地方的官员会不知道?
他们当然知道,但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所有人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点点头,一百几十万两的银子啊,谁不心动。
哪个二愣子敢去查处晋商,那就是挡了大家的财路,肯定会受到上上下下各级官员的集体打压和孤立。
一句话,许为京和胡士广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最好。
如果他们想当这个二傻子,那咱们也有手段陪他们玩玩,黑吃黑,谁的家底又有多干净?
十一家商议过后,决定静观其变。
可是胡士广和许为京弄清楚朱由校这次真正的意图后,却是等不起了。
午饭席上,山西按察使俞宏斌双眉紧皱,一脑门心事,对着自己夫人精心做出来的满桌菜肴,颇有些不愿意下箸。
这时,他的夫人走来,如同往常一样,面带微笑,从容且关切地为他布菜夹菜。
一旁,丫鬟也斟上一杯醇酒。
“老爷,忘了张真人教你的养生之道了?”
前些日子,道家名流李真人从江西来到山西,俞宏斌向道之人,连日延请,总算是得见尊面,请求养生之道,以期益寿延年。
俞宏斌知道,自己夫人提起李真人,就是为的让自己放松,不要去想提刑按察使司的事情。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哪能知道,自己堂堂按察使担忧的是什么呢?
这番安慰,不仅没有令他放松心神,反而使得他眉头拧得更紧,望着满桌的菜肴,全无胃口,推开碗筷叹道:
“唉!”
“我终究不是修道之人,真人有的豁达,我未必能有。”
“不妨与你说了罢!最近朝廷严办晋商通虏,在官商两界闹得沸沸扬扬、朝野不安!”
“提刑按察使司乃朝廷三法司之一,更是重中之重,这些日子,许多人都不敢到衙门里去了,就是为的躲避是非。”
夫人听了,也是哑然,怪不得这些日老爷都是愁眉不展。
往日老爷无论怎样,都绝口不与她说那些官场之事,今日是怎么了,看这副样子,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当今的东阁大学士胡士广阁老,你记得吧?”
见夫人点头,俞宏斌摇头说道:
“当初咱们的儿子赴京会考,他是同考官之一,最后中进士,那是欠了阁老的大人情,大关系。”
“这次奉旨下到山西查办晋商的却是胡阁老,这真是让我为难,里外不是人啊,唉!”
夫人听到这里,全然明白了,张口劝道:
“老爷,你是按察使,查司办法是本分,科场事与你何干,你怎么好因私废公呢?”
“唉,你一个妇道人家,又懂什么人情世故?”俞宏斌道:“欠了人情,也是被攥住了把柄,一个不慎,是要死人的!”
“实在也是晋商太不成话!听说有不少官员都曾收受过他们的贿赂,连胡阁老也不例外”
“商贸之事虽然难查,但对督办司来说,通关节者没有不举目了然的,为了避嫌,这次连我都没有敢去见胡阁老一面!”
夫人问道:“胡阁老受贿,老爷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俞宏斌一愣,道:
“今年春节,祁县曹家派人运了两大车东西往京,定是疏通关节,胡阁老为晋籍重臣,岂能不被渠家所重?”
“可有证据?”夫人又问。
俞宏斌喃喃自语:“证据?”
忽然间,他茅塞顿开,拍案道:
“倒是如此,就算受贿,证据也在家中,胡阁老断不会如此糊涂,承认此事,而传言只是传言,就算晋商以此相要,也不过一面之词。”
“这样一来,既能还了这份人情,也可说是我秉公执法。”
“夫人,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想通以后,俞宏斌顿觉饥肠辘辘,拿起碗筷大加朵颐,一旁夫人望着他道:“老爷,依我看,你还是得去主动见阁老一面。”
这点,俞宏斌也知道。
既然朝廷要办晋商,那晋商绝无活路,自己与阁老有旧,断无置身事外之理,迟早都要选一面去站。
他囫囵吞枣似的吃饭,一面含糊不清道:
“要去,要去!”
话才说完,丫鬟走进来道:“老爷,内阁大学士说是一个姓胡的,正在门外求见。”
十一家商议过后,决定静观其变。
可是胡士广和许为京弄清楚朱由校这次真正的意图后,却是等不起了。
午饭席上,山西按察使俞宏斌双眉紧皱,一脑门心事,对着自己夫人精心做出来的满桌菜肴,颇有些不愿意下箸。
这时,他的夫人走来,如同往常一样,面带微笑,从容且关切地为他布菜夹菜。
一旁,丫鬟也斟上一杯醇酒。
“老爷,忘了张真人教你的养生之道了?”
前些日子,道家名流李真人从江西来到山西,俞宏斌向道之人,连日延请,总算是得见尊面,请求养生之道,以期益寿延年。
俞宏斌知道,自己夫人提起李真人,就是为的让自己放松,不要去想提刑按察使司的事情。
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又哪能知道,自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