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日,太液池被冻得生硬,对朱由校来说就又多了一个新的乐子——溜冰!
朱由校这天拉着张嫣到太液池溜冰,张嫣平日是个比较安静的人,虽然心中很好奇,却还是笑着说不会。
却没想到,朱由校这次并不打算放过这位皇后,也是头一回有兴致,直接拉着张嫣出了太液池,说要手把手的教她。
不料,一个磕磕绊绊,两人摔在了一起。
“哈哈哈,皇后,你太笨了!”朱由校看着趴在自己胸前娇喘不已的人儿,忍不住出言嘲笑。
“妾就说了不来、不来,陛下非要教我!”
在如此多的宫人面前摔倒,又是趴在皇帝身上,张嫣立即羞红了脸,挣脱起来就要走。
“哎,朕可不允许你走。”朱由校麻利地跟着站起来,在冰面上拉住了张嫣,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坏笑着道:
“你敢不听朕的话,敢不听皇帝的话?”
说着话,朱由校的唇也距张嫣愈发近了,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两人在皇宫内亲在一起。
周围的小阉和宫娥们全都掩嘴偷笑,管事的虽装作严厉,自己倒也看得好奇,低眉顺眼地盯着看,不肯移开眼睛。
“大捷,陛下,大同大捷!”
两人才刚刚分开,朱由校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兴奋地喊声。
随着脚步声愈发接近,一名报信的小阉停了下来,见到两人如此情景,也是呆住了。
“讲!”朱由校头也没回,继续拉着张嫣在太液池溜冰,话才说完,又绊倒在一起。
“你读你的捷报!朕就不信,今日还教不会皇后了!”
朱由校站起来?似乎是铆足了劲儿?站起来手把手地教张嫣如何在太液池溜冰,这种快乐在宫中也是极少。
“臣大同总兵张万邦奏:
察哈尔部汗林丹巴图尔寇我边疆?毁边城而入?肆意烧杀,掳我边民?围攻镇城。
为解镇城之围,臣率骑步军四万与之对垒于登白官道?大破之。
臣以形而观其势?统骑步兵掩杀追击,城内守将石永贞亦于此时出击,两相配合,再破林丹巴图尔于镇城城下。
此役?全凭陛下天威浩荡?将士用命,臣稍加调度,便成天功。计斩首西虏之寇两万有余,俘获优良马匹数万,溃敌十余万。
敬报陛下!”
读完?朱由校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来?“打赢了?张万邦已经打赢了?”
“不等宣府的援兵赶到,张万邦他就自己打赢了?”
“好一个张万邦?好一个大同军!”
朱由校前几日还在忧心,入寇的蒙古骑兵据说有十余万之多?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不断重演?丝毫没有解决之法。
要是这次不把他打疼了?只怕明年冬日他还敢南下!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张万邦竟然率领大同军打赢了以骑兵为主的蒙古兵,那么接下来就好办了,要继续打,打到林丹巴图尔知道疼!
要让以察哈尔部为首的漠南蒙古知道,如今谁才是他们最不该招惹的人!
想到这里,朱由校看了张嫣看了一眼,安抚几句,然后直接跳出太液池,道:“你们陪皇后继续溜冰,不学会不许走。”
“传诏,命张万邦即刻率领大同军的精锐进京,朕要检阅边疆锐士!”
捷报消息传来,京师沸腾。
大同大捷,重重挫败了林丹巴图尔寇边的野心,军心为之一振,也极大打击了漠南蒙古的有生力量。
最起码来说,西土默特部损伤惨重,现在已经无力再占据归化城和赤儿山。
现在,是大明开疆拓土的时候了!
捷报方过半月,内阁就受到了朱由校送来的御札,文书官在一众大学士错愕的目光中,将天启皇帝最新的圣意宣告而出。
“大同大捷,朕心甚悦,最近几日倍觉神清气爽。即日起恢复常朝,每三日一视,朕与诸卿同议军国大事。告谕先生们知道。”
当今的内阁首辅是魏广微。
韩爌请辞归乡后,魏广微总算是成功晋位首辅,位极人臣,青史留名,不过如此。
如今内阁之中,都是科举大案以后朱由校钦定的人选。
很多朝臣都是明白,天启皇帝凭借科举大案一举铲除朝堂上东林党的大部分力量,如今阉党多少有了点一家独大的势态。
若非是皇帝强势,阉党早就只手遮天了。
虽说在民间东林士人的威望依旧不小,可是在军机房和内阁,两个权利中心,皆已是皇帝的人了。
文书官方离开,阁臣们便就聚在一处议论。
“没想到啊,实在是没想到,老夫本以为这大明朝此后的常朝再也看不见了,却没成想,大同大捷消息传来,陛下一个高兴,便又恢复了。”
“可喜可贺,如今是双喜临门!”
“同喜同喜。”
大学士们互相说着,恭贺着,唯有内阁首辅魏广微笑着不发一言,他心中明白,常朝早晚都要恢复。
原本罢了常朝,是用天寒的借口,彼时东林势大,皇帝为削弱其影响,方才罢了常朝。
如今朝堂上的东林已经随着科举大案而烟消云散,自然要找个借口恢复视朝,以更好的统御朝堂。
更何况,如今朝廷之中,半数皆为阉党之臣,若不恢复视朝,皇帝对朝堂的控制岂不全赖阉党。
他早料到常朝会恢复,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这些话他心里明白,只是一旦说出来,就多少有些自诩聪明的意思了,在皇帝跟前,显摆小聪明是大忌。
还不只是内阁,六部之中,各有司部院,甚至是京城的各个茶馆、酒肆,在这天皆是一片的喝彩声。
恢复常朝,这真是称得上一件天启四年初的大事。
自万历四十七年罢了常朝和日讲后,天启皇帝除有大事,就连大朝会也不开了。
这也导致一年之中,多数臣工都见不到皇帝几面。
如今好了,他们又能在三日一次的视朝中,向当今陛下当面劝谏,对军国大事又有了参与之权。
六部各院为此事喜不自胜,官员们也都找出尘封多年的朝服,命内妻精心洗好,以备三日临朝。
说实在的,许多人在京为官多年,从没有一天像今日这样高兴过,就连上朝都会紧张。
这个时候,一支大军停在了城门口。
守卫永定门的勇卫营将领已见这支官军的行进如一、令行禁止,顿时对领兵将官有了些许敬畏。
他踏上前一步,高声喝道:
“来者止步,外地之军,无诏令不得擅入京师!”
对方将领也极为老实,上前抱拳说道:“末将大同镇守总兵官张万邦,奉旨入京,还请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