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紧紧抓着洲洲的手,目光却落在林栀和晏伽的身上。
晏伽站在林栀身后,双手搁在林栀的肩膀上,看向晏松源,也叫了他一声:“爸,新年好啊。”
晏松源心口有异样的情绪滑过,又像是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心脏,呼吸停滞几秒,突然间像是松了一口气,鼻子一酸,情绪如潮水汹涌而过。
这声“爸”,他也不记得多少年没有听晏伽叫过。
记不得了……
也不去记了。
“晏伽……”他唤了一声小儿子的名字,头一次,语气温和耐心,很平静很平静。
晏伽想,多少年的纠葛也该化解了。
那就从今天开始吧,握手言和。
既是跟晏松源的和解,也是与自己的和解,从此以后,他最大的心理负担就消失了。
林栀笑道:“我看时间不早了,厨房早就准备好了晚餐,我们去餐厅吧!”
“好。”晏锋先站起身,“洲洲,走了。”
“走咯!”洲洲从沙发上跳起来,扶住晏松源。
小家伙倒很懂得关心老人,扶着晏松源往餐厅走。
林栀同晏伽走在后面,小声道:“你看,洲洲长大了。”
“是我缺席太久。”
“但跟以后的漫长比起来,也不算太久吧!”
晏松源想先看看小米,在去餐厅前,绕了几步,走到婴儿房。
小米睡得正香,保姆在看着。
晏松源怜爱地看着小孙女儿,久久移不开目光。
他犹豫很久,问林栀:“在你们出国前,我还能看到小米吗?”
“都可以,您有时间都可以过来,小米都在家。”林栀道,“我们会带洲洲出去玩,但小米还小,暂时不会带出去,您过来的时候跟管家说一声就行。”
“好,好……”
一家人坐在餐厅里吃晚饭。
餐厅灯火通明,菜肴摆满一桌。
林栀见晏松源确实变了,变得寡言少语,也没有了从前的那份戾气和霸道,脾气温和了许多,性子也慢了。
也许,是老了。
洲洲不停给晏松源夹菜:“爷爷,多吃点,家里的菜很好吃。”
“好,好。”
晏松源记得洲洲还小的时候,他常常会给洲洲夹菜、买玩具、送礼物,现在没想到,洲洲已经会给他夹菜了,时间过得真快。
他最亏欠的还是晏伽。
当年他目中无人,脾气暴戾,对晏伽很不好,那份亏欠,再也无法补偿。
晏伽还拿了红酒跟晏锋喝了几杯。
两人会聊到晏氏集团的一些事。
晏伽问晏锋:“陈康现在还是助理?他昨天给我发消息,说还在老家,不然就来给我拜年了。”
“还是老位置,没有变。”
“岳恩泽呢?我记得他可是你的得力干将,林栀从兰城去德国,可少不了他的‘帮忙’。”
晏锋笑了:“你还记得岳恩泽啊,他自从离开晏氏后也没打算回来,我也没强迫他回来。他在别家公司干得挺好,我们常常会出来喝点酒。”
“他可真是你的左膀右臂,好助理。”
“行了,以前的事都忘掉,不然林栀要是回忆起什么,我可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