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区总部。
孙高亮所在的独立大院。
自从皇朝事发,传出东境战区内部出现问题的事情之后,这位老帅的精气神等各个方面,更是再短短的时间内,下降到了极点。
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般。
这身象征着荣誉的衣服,他穿了一辈子,谁能够想到,到了即将下野的年龄,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尽管。
这件事不能全怪他,但他身为东境战区的最高指挥官,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再有就是,尽管外界不会对他进行指责和谩骂,但自己这关却最难过。
自责。
内疚。
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这位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人。
这时。
一个与孙高亮年龄相差不大的老者,笑呵呵的提着一袋花生米走进了客厅,“还在为内部的事情烦心?”
他叫任丰。
东境战区的二把,同样是肩抗三星的存在。
他与孙高亮之间的关系十分莫逆,两人几乎是相互搀扶着一步步走到今天,都对东境战区甚至是大华帝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是现存为数不多的统帅。
毕竟一般人,可没有随意出入孙高亮所在的独立大院的权力。
“唉,不得不服老啊,若是再年轻个十来岁让我碰到这样的事,本帅一定让那些狼心狗肺之辈见识一下真正的铁手腕!”见到他,孙高亮当即发狠道。
这话一出。
顿时惹得任丰呵呵大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你这个老家伙还不了解我?”孙高两鼓着眼珠子,似乎是对对方的回应不怎么满意。
任丰连连摆手,坐下道:“我自然是没有觉得你有吹牛的意思。”
说着。
他将花生米在桌上摊开,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已经喝了一大半的白酒,看起来年份不低。.có
“哟呵?”
孙高亮一见这个形式,当即来了兴致,“你这老家伙是打算请我喝一顿?”
任丰摸了摸鼻子,“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呵呵。
对此,孙高亮只是冷笑。
这老家伙在他们老一辈的圈子里,那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平日里不来蹭他的酒喝酒不错了,别人那里有机会,能尝上一口他私藏的酒?
“实属难得,实属难得啊。”孙高亮似乎心情大好,搂起袖子就准备倒酒。
不过。
却被任丰给抢先一步。
“你啊,就不要烦了,咱们都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现在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到了时候,就该退了。”任丰好言的安慰道。
说着。
还提道:“不是有消息称,咱大华那位‘总兵大元帅’已经在来东境的途中了吗?那小子无论是实力还是手段,都不是常人所能够想象。”
“只要他一到,你还担心皇朝的那些个爪牙,能飞上天?所以你啊,就把心放宽些吧,天塌不下来的。”
对此。
孙高亮却是沉默不语,只是抓起一把花生米,陆续的朝着嘴里丢去。
见状。
任丰皱了皱眉头,“怎么着,莫不是,连他来了都难以解决现下存在的问题?你沉着个脸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嘛。”
孙高亮看了一眼。
稍许。
才缓缓开口道:“战区的问题,远不是你了解的那么简单,皇朝所具备的底蕴,更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算他来,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解决这件事。”
“咱们战区内部,有很多手里握着实权的家伙,都有可能是皇朝的人,你有没有想过,有哪些人是存在嫌疑的?”
闻言。
任丰楞了一下。
这个问题,貌似不该问他吧?
他虽然是战区的二把,但孙高亮才是最高指挥官,手里掌握着最高权力,在皇朝这件事情上,他更是没有插手,就算想插手,他这个段位也插不上手。
毕竟,这件事关联太大,一直都是孙高亮本人,在与帝都那边接触。
“你这老小子不厚道哈,这件事我全程都没有参与,你问我,这不是故意难为我嘛。”任丰埋怨的说道。
接着。
他不等孙高亮说话,又直接道:“战区的问题不管再怎么大,我们目前也没有能力解决,还是得高个子在前面顶事,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给你舒舒心。”
他端起酒杯,“喝酒?”
孙高亮一笑,端起他方才倒的白酒抿了一口,“好酒!!!”
任丰笑意比之方才,更加浓了。
“说实话老孙,皇朝的事情出了之后,你有没有怀疑过我?”突然,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任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
孙高亮率先是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你觉得呢?”
气氛。
似乎在这一刻,有些不对劲。
但下一秒,两人竟是同一时间,看着彼此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话题。
两人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其实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了,两人的心中,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百年,将近一百年的时光啊,谁也没有想到,皇朝有如此隐忍不发的耐心。”
“有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说那些被皇朝安排在我东境战区的人,在漫长的岁月里,一步步走到了肩上抗星的地位。”
“他们就从来没有想过,脱离皇朝的掌控?或者说,他们对战区,就没有一点的不舍?当下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皇朝复兴呢?”
听到这话,任丰几乎是想都没想,说出了两个字,“人性!”
哦?
孙高亮看了他一眼,静待下文。
“每个人的心里,都压着一尊魔。在时机没到之前,这尊魔都被狠狠的压制在内心深处,当皇朝的消息传来时,每个人心中的封印,就逐渐开始松动。”
“不是没有不舍,更不是当下的日子不好,而是就算主动认罪,又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所以,当事情赶到头上的时候,人性就开始作祟,心中的魔,逐渐解封。与其认罪,何不赌上一把?”
“反正,这么多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认罪了是叛者,输了也是叛者,只有赢了,才不是。所以只有去做,只有去赢。”
任丰说着。
突然对孙高亮露出一个愧疚的笑容,“你不用急着否定,因为我也是皇朝的人,老孙,我对不起你。我在你的酒里下了毒,只有你死,我才能借着你的名义行事,才能接管你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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