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扶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脑海之中,久久不断地重复着。
虚空罡风之中,剑无双那本来便破碎的仙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不过数十息时间,便完全修复。
而瘫在他怀中的南玄,也在这时睁开了眼睛,惊奇道,“不会吧,真的没死?”
剑无双平静的点了点头,早在出手之前,和长扶的那一次谈话中,长扶便密音告知了他,要以假死躲过公子纠的纠缠。
这也是剑无双为什么“死”的如此干脆的原因。
“太可怕了,这大司域中怎么还有那种存在?”死而复生的南玄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九转大衍仙。
登临大衍仙之后,每一转都是天堑深渊,九转所带给南玄的压迫,是其根本无法抵抗的。
这也是南玄为何会如此惊诧的原因。
因为九转大衍仙,只可能存在于那个望古时代。
最终帝争落幕,群仙绝灭。
“有些事情,并非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离开。”
剑无双平静的说道,在混乱狂暴的虚空罡风之中,他缓缓起身。
南玄也随之起身,看向他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虚空罡风能够对衍仙造成一些伤害,但是对于大衍仙来说,无异于搔痒差不多。
为了避免自身的衍力会被察觉,剑无双示意南玄压制住衍力,就此随着狂暴的虚空罡风,消失在了乱流之中。
“小友,你说咱们会被这罡风卷到什么地方去啊。”
“不太清楚,既然罡风在大弥天中,想来也应该离不开这个范围。”
“那咱们岂不是还要被卷上相当一段长的时间?”
“或许吧。”
……
由于虚空破碎的太厉害,罡风也因此更加狂暴,且没有任何循规蹈矩的迹象。
一个个巨大的涡流在破碎的虚空中旋转着,星辰都在寂灭。
这些虚空罡风能够对衍仙造成相当可观的伤害,但对于大衍仙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由于先前的那一场战斗,在长扶的一指之下,南玄虽然没有陨落,却也是承受了一些伤害。
眼下又不能释放衍力来自保,所以他很快便又昏死了过去。
而剑无双,虚空罡风则根本不能破他的防,甚至仙体没有衍力也不行。
所以,他单臂夹着南玄,如同一条游鱼一般,在狂暴的虚空罡风中穿梭着。
由于剑无双对大弥天也不甚了解,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任由虚空罡风携裹到任意一处。
在这样一场战斗之下,大弥天的外围天域都陷入了混乱,虚空破碎,各个天域位面都处于动荡之中。
陷入罡风涡流之中沉浮着,不知过了多久,剑无双只觉撕扯着自身仙体的罡风逐渐消散,沉浮的托力也消失了。
如同坠入无边黑暗,一切都黯淡。
但这种未知黯淡只持续了不到十息时间,然后便豁然明朗起来。
剑无双悄然睁开了双目。
缥缈的流云映在他的眼中,连带着朝霞独有的绯红色彩都浮现。
这是一方奇特的天域位面!
……
“大师兄,快看啊,天上有东西!”
“不对啊,变天了,变天了!”
“快跑,我看这天快塌了……”
一片嘈杂之声中,混乱的蹚水声不断响起。
约莫四五十个身背背篓,赤膛的汉子在水岸边奔走。
他们显然都意识到了天穹上的古怪变化,急忙逃离。
这时,年龄最小,最为稚嫩的一位弟子的急声声高喊道,“大师兄,咱,咱们的剑坯子怎么办啊……”
走在最前方的壮硕汉子回头急声道,“快跑,都这个时候了,哪里顾得上这些,快回去见师父!”
稚嫩弟子闻言,一咬牙俯身托抱起四五根剑坯,才快速跟上了队伍。
在河岸边狂奔,所有汉子都担忧十足的看着天穹。
此刻,他们头顶上的天穹已经生出了无数道细密裂痕,赤红的火烧云铺满了整个天穹。
并且,在最中心处,开始涌动起了狂暴的涡流,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碎。
下一刻,狂暴的涡流似乎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开始崩塌破碎。
一道万丈大小的赤红光柱猛然从天贯通,光耀了整个大地。
目之所及,尽皆是缥缈的鎏金之意。
所有狂奔中的汉子都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发现,虽然天穹破碎了,但那种无法承受的衍力却并没有对任何事物造成摧毁。
并且,这些光芒仅仅只存在了一瞬,然后便如同潮汐一样退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这是在做梦吗?”为首的壮硕汉子怔怔的说道。
但很快,他便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梦,而是切实发生的。
因为天穹虽然已经修补完毕,但仍旧可以看到还未消退的裂痕。
这时,怀抱着剑坯的稚嫩弟子,低声惊呼道,“师,师兄,快看水上!”
顺着他的手指,所有的看着都将目光看向了水面。
只见在广阔的水面之上,悬停着一道身形。
一道身穿素净常服的身形,有淡淡的金芒在他周身流淌着,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强大气韵。
并且他双手环抱着一个黑衣身形,静静的悬在水面之上。
为首的壮硕汉子瞳孔一缩,他看到那个强大的身形,在朝他们走来。
面对着这等强大的身形,休说对峙,就连站着都根本站不稳了。
所有壮硕汉子皆面色大变,不断后退。
“哗啦啦——”
由于过于紧张,环抱着几柄剑坯的稚嫩弟子脚下一滑,直接连人带剑坯都跌入了水中。
下一刻,千百道如丝如缕的淡金华芒悄然从水中探出,而后将那稚嫩弟子托出了水面。
“师弟!”壮硕汉子大惊,想要伸手去将他救下,但却发现有一层无形的壁障竟将他们隔开了。
就这样,千百道华芒托着稚嫩弟子,涌向了河中央。
“小兄弟,冒昧叨扰,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师父住的地方,叫三寸山……”
“三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