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
对于“东清”而言,或许他们的心里真的追求浴火重生的一天,他们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可能是因为他们很清楚,也只有如此女真才能够生存下来。
但是对于一步步的朝着石见逼近的汉军来说,他们更渴望着让彻底的摧毁这座城市。当然还包括这座城市里的人。
“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夺城,我们是为了复仇!”
没错!
就是为了复仇!
那怕是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年了,仇恨的种子依然深埋在大明士民的心底,北直隶、河南、山东、南直隶,千百万人民惨遭杀戮的仇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去的,血海深仇必须要用血肉填满,只人敌虏的血肉才能弥漫内心的伤痛!
以德报怨?
先把他们都杀光了,再说原谅的话。也许到那个时候,会有一些人站起来说,哎呀,当年我们似乎有些太记仇了。一不小心把他们全都灭了。
真的是对不起啊。
也就是如此了,所有的道歉,所有的一切。说白了,不过只是鳄鱼的眼泪而已。
至于现在?
甚至没有人愿意去滴下那几滴鳄鱼的眼泪,毕竟,那些宽容的、仁慈的、和善的明人,早都已经死在了他们的刀下!
现在的汉人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杀光他们!
报仇雪恨!
在这样的血海深仇面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但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事实上有不少建奴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也许是因为他们知道。家人就在身后,所以他们选择了拼死一搏。
但也就是个死而已。
残阳如血,硝烟弥漫。
这是一片战场,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在尸体中间。几个留着金钱鼠尾辫的清军站在那里,他们神情看似平静,但却又有些遗憾,似乎是在为不能阻止明军而遗憾,山上的树木燃烧着,战壕变成了平地。战壕间,数百具尸体随意的散落着,这些人曾经试图阻挡明军的脚步,但是,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
卷着袖子的孙伯涛,打量着这几个“建奴”,除了剃光的脑袋,还有脑袋顶上老鼠尾巴之外,他们瞧着似乎和明人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的抵抗很顽强啊!”
没有人说话,他们只是站在那,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好了,废话也就不多说了。你们中谁是汉人?”
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敢认了,倒是有一个看起来獐头鼠目的家伙,朝着左右瞧了瞧,小声说道。
“刘,刘大哥、张大哥他们是,是汉人。”
果然有汉人。
“既然是汉人,为什么当汉奸?”
孙伯涛瞧着被指认出来的两人问道。
两人一言不发的站着,好一会才有一个人说道。
“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可老子们被鞑子掠走的时候,想好好活着,总得想折吧……”
想折?
想折就是当汉奸吗?
孙伯涛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他问道。
“你们吸烟吗?”
“吸得,吸得……”
说话的还是那个张头鼠目的家伙,不过他到底是汉人还是蒙古人,亦或者是朝鲜人,都没有人在乎。
给他们几个人几张纸片,还有一小撮烟叶,又给他们点着烟,几个默默的吸着炮筒子。
在吸烟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抬起头,向着孙伯涛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又是一叹。
接着他们几人就那么站在那。他们几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即将面对的命运,有些事情总是无法避免的。
同样吸着烟的孙伯涛,看着远处的小河。河两边的水田里长着水稻,夕阳西下,天际一片通红,水田里的水面清晰地映出晚霞的倒影,一派静谧的景象。
再往远处看去,山脚下几家日式的茅草房错落无序的散布着,附近渺无人影,如果不是水田中几具建奴兵的尸体,这完全是一派太平之世的模样。
水田中的炮弹坑里积满了水,变成一个个的水泡子。在水泡子附近,七零八散的散布着几具尸体,尸体的周围的水不知是映着晚霞,还是被血渲染的,通红通红的。
“烟吸完了,该上了路了吧!”
那人转过脸,看着孙伯涛说道。
“下辈子,别再当汉奸了,别再……说了你也听不明白,总之,别生在乱世里了……”
孙伯涛说着话,抽出了转轮枪,对着那人的脑袋就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的瞬间,那些正叼食着人肉的秃鹫纷纷飞了起来。
“饶命啊,天军爷爷饶命啊……”
在那人倒下去的时候,另外几人都跪了下去,尤其是那个獐头鼠目瘦得象只猴子似的建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又磕头又作揖地大声喊叫着。
然而,孙伯涛对此完全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汉奸都放不过,况且是这样的真建奴、真鞑子。
对待汉人,还给他们留个全尸,至于这样的真鞑子,那就更不用管了。
孙伯涛使了个眼色,几个战士绕到这几个降兵的背后,“哗啦”一声从刀鞘中抽出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倭刀,兴许是花钱从某个日本人那里的买的,不过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许是在战场上什么地方拾到的。
“嘿……”
瞬间,祈求声也就嘎然而止了。
曾经的战场,顿时恢复了傍晚的宁静。
或许是因为不太熟练的关系,他们中有几个人的脑袋没有掉下来,但也砍下了很深的刀口。倒在地上的他们,脖颈处的鲜血咕嘟咕嘟向外涌着,他们的身体还在那里抽搐着,甚至还有人的口中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一言不发的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孙伯涛就带着部下默默地往回走,暮色中依稀可见从山上冒起的烟雾,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大山真的在燃烧,在晚霞映出赤红色的火焰……
“走吧,抓紧时间休息一夜,明天,打到石见城!”
说罢,他朝着石见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喃喃自语道。
“就只剩下几十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