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似乎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而外头方才明明还很是晴朗的天空忽然阴云密布,惊雷阵阵。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让人心生惧意。
那是来自于上天的怒火!
来自于九重天的怒火啊!
没人能够承受得住九重天的怒火。
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杀了她吗?
用刀子刺进她的心脏?
可她是死不了的,他也不忍心,下不了这个手。
他只能不断的祈求着,祈求陆卿凌可以用自己的意识战胜归元术。
可这种法子用得多了,渐渐地,归元术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怎么办呢?
烛从来没有这么难受无助过。
难受的像是心脏都在被人挤压着虽是都能爆炸一样。
“陆卿凌陆卿凌你坚强一点好不好?”
“这里是上京啊。”
“是你最爱的人的家乡,如果让归元术操控了你,你会毁了这里的,你会毁了他所心爱的一切!”
“也会毁了这里所有人的梦!”
他不得不去说这些残忍的话,企图陆卿凌能够听进去。
但她哪里听得进去呢,如今的她,就像是个发狂的怪物野兽般。
没有了理智和意识,还在苦苦挣扎,魔纹压着她,魔气裹着她,好似一点儿都不愿意放过她,要生生的将她折磨死掉一样。
烛抓紧她的手,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用力。
但她忽然就一张推开了烛,表情痛苦,那尖锐的刀子刺进身体里,鲜血迸溅。
她皱眉。
很快又是一刀下去。
“丫头,你干什么?!”
她在伤害自己,她还是有意识的!
归元术没有完全将她带走,这个发现让烛又惊又喜。
喜的是她还有意识,惊的是她竟然会选择上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对抗归元术。
“丫头,别这样!”
烛拦不住陆卿凌的,她力气大得很,天空的惊雷落下,震得整个画音坊都在狠狠地颤抖着。
屋子里的东西东倒西歪的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
那惊雷将画音坊的屋顶都击打出一个极大的漏洞来,正巧落在了她的身边。
兹兹的声音听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他顾不得什么,拉上陆卿凌就要逃。
神不允许她存在!
更不允许她在人族的地盘被彻底魔化,然后肆意屠杀人族!
可烛也想让陆卿凌恢复正常,也想让她平平安安的。
但这世界上的人就是不愿意!
画音坊的人已经彻底走干净了,他们都心有余悸的看着河里不停飘摇颤抖的巨大船只。
天空上的阴霾仿佛随时都能压下来一般。
街道上的人更是险些被那一阵一阵的狂风掀飞,玉娘神色惊疑未定,就在这时,船身上忽然多以一道淡淡的莹白光幕。
将所有惊雷都隔绝在外。
玉娘朝着晋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那街头的一角,有人策马飞驰而来。
玄衣翻飞,她看见那人幽深漆黑的眸子里是一道惊惧的怒火。
可那光幕是挡不住惊雷的,没人能够挡得住神的怒火。
神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所以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她击溃,让她魂飞魄散,从此消弭。
光幕被击碎,巨大的风浪掀翻了他们所有人,唯有那马匹上的人立马飞身而上。
光晕被一圈一圈的黑暗所代替,他们仿佛嗅到了什么,是黑暗中的血腥和邪恶。
楚行烈的胸口是一阵强烈的不安,即便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也清楚的知晓,这事关陆卿凌的生死!
他以为自己能放下的,可事实上,她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在无意间牵动着他的心。
他永远都无法忘却陆卿凌曾经带给他的所有快乐,连伤痛也一并记着了。
层层阴霾之下,他直奔画音坊,却被船只上出现的光幕弹飞出去。
那光幕再一次出现,似乎拼了命的都想要和天抵抗!
可是谁又能斗得过天呢?
他不死心,再一次冲了上去,依旧被谭飞出来,玉娘看见那人执着的想要冲进去。
那么执着做什么呢?
“陆卿凌!”他突然大口,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抑着,让他难受不安。
他不是不死不灭吗,自己又为什么要这么担心?
他知道神族容不下她,却不知她早已入了魔,更是动用了禁术,也鲜血精气为引。
才复活了如今的他,更是触犯了神主大忌。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记忆被封印,脑袋很痛,他不停的击打着光幕,如同那些惊雷一般,恨不得将其击碎。
可击碎之后又飞快愈合聚拢,他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轰!”
天上的惊雷和那道刺眼的白光在上空发生了激烈的碰撞,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他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不要”
他看着那白光一点一点的消失,天空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晴朗,仿佛之前的阴霾都不复存在了。
他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画音坊。
烛抱着一身凌乱的陆卿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拜你所赐,害她如斯。”
他语气冷得很。
又说:“不过怕是要让晋王殿下失望了,她没死,还活着。”
“往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相干。”
还不等楚行烈说话,脚下传送阵发启动,他和陆卿凌一并消失在画音坊。
原本繁华精致的画音坊已经残破不堪了,他站在许多残渣之中,薄唇紧抿,掌心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鲜血。
落在甲板上,那么的妖艳儿触目惊心。
他不知道烛那句拜他所赐究竟何意,他从不曾想要害过陆卿凌一丝一毫。
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个片段。
但那个片段在他脑海之中是空白的。
“晋王殿下,斯人已去,不比介怀过往,活在当下才是最好的。”
玉娘款款而来,看了一眼这满目疮痍的画音坊,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因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不是?
连她都还不曾见到陆卿凌一面,来时匆匆,去时更是匆匆。
他只是站在那里,不曾言语。
“阿烈!”知道身后传来少女交际的呼唤声,他才僵硬的回头,目光冷漠的落在少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