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汁虽在陈防看来是个败笔,造成的明面效果不太好,但给予河城士兵心灵上打击却是相当大。
任谁沾染上些热翔,都会感到极度不适。
特别是知道脑袋、脸上或是身体其他裸露部位,被什么样的东西烫伤的那一刻,那萦鼻而绕,挥之不去的气味,以及事后有可能造成的感染,让河城士兵心中惶惶不安。
接着又看到一些身边倒霉蛋,被一泼粪水浇透,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然后投入身后那布满尸体的护城河中,又被尖刺扎死的惨状,对其心灵打击更是加倍。
最后,在金汁浇下,让得城墙底下,几乎成了粪地,杂糅着地上尸体流出的鲜血,那踩出的一滩滩褐色泥泞,散发出萦鼻而绕,挥之不去作呕难闻的气味,简直让人噩梦。
对感染的担忧,同伴的惨状,臭狱般的环境,无形中在精神上压负上了一层阴影,让得河城前阵军队士兵士气再次大跌,不少士兵都产生了厌战的情绪,就站在原地止步不前。
但止步不前自然成为了活靶子。
金汁浇灌下后,紧接着就是大块的石头和圆圆的滚木,被新城的士兵丢了下来,然后砸到了那些呆立的河城士兵脑袋上。
血花四溅,一具具破了瓢的尸体倒了下来,步了早前躺好在地的同伴的后尘。
随着落石和檑木的不断落下,河城士兵再次出现大量伤亡,士气彻底崩溃。
“我不想打了,我要回家。”
“逃啊,这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救救我。”
城墙下那些精神崩溃的河城士兵乱作一团,直接往后退去,挤开同伴朝后逃去。
一个两个,最后诱发了其他人的情绪,导致前阵出现了大批溃退。
“混蛋,给我回去,胆敢后退者,当场处死。”
负责监督士兵作战的执法队的人看到有士兵溃退,立刻采取了行动,只要看到有人后退,当场斩杀毫不留情。
同时现场的指挥军官,也开始强硬命令士兵只许进而不许退,退者必杀。
在高压压迫下,退回必死无望的河城士兵,只能回头再次来到新城城墙下,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来临。
但后来,他们发现了一处不会遭到落石和檑木攻击的地方,就是那架到了城墙上的三十几米长梯。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里没有受到任何攻击,而且最先爬到上面的士兵已经都有人快要登上去了,可依旧没受到任何攻击。
虽不知道登上去后,等待他们的是不是众多刀剑加身,但这时候士兵们已经顾不上了,谁也不想早死,能晚点死还是晚点的好,于是一个个抢着登上梯子,一股脑的往上爬。
最先登梯且要登顶的士兵,随着一点点靠近城墙顶部,心跳就越发加速起来,之前被迫登上梯子,寻求的只是暂时的安全,可一旦将要登顶,又感觉自己将要面临死亡,踌躇的间很不想再爬上去,就这么赖在梯子上,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但是下面的人不愿意,你一旦停下,就会伸手去拽你的脚,你要不往上继续爬,就只有被拽的掉下梯子然后摔死的命。
无奈之下,处于梯子第一位的士兵只能继续朝上爬,然后翻过墙垛,站到了城墙上。
最先登上城墙的河城士兵,所要面临的自然是多个手持刀枪利刃的新城士兵,面对这么多人,登墙的河城士兵闭眼等死,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刺过来的利刃,而是让他从地狱升上天堂般的一句话。
“投降不杀,我们优待俘虏。”
河城士兵瞬间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向着包围他的新城士兵投以确认的目光。
“没骗你,算你运气好,我们指挥官心肠好,特意没让我们破坏梯子,就是为了给你们留一条生路。”新城士兵说道。
同时新城士兵又警告道:“当然,你们要是不投降敢反抗,那我们只能送你们下地狱。”
河城士兵二话没说直接丢掉了武器。
“投降,我投降啊。”
开玩笑,能活命谁会去反抗。
看到河城士兵投降,新城士兵很是满意,接着又说道:“过去跟你身后的人说下,让他们上来不要反抗,要不然死路一条。”
河城士兵当即回身探出城墙,朝着下面喊道:“快上来啊,这里说只要上来投降就可以活命,还优待俘虏。”
还在梯子上和下面的人一听,到了上面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没有性命之忧,这还得了,赶紧上啊。
于是战场上出现了十分荒诞的一幕,处于城墙下的一个个河城士兵拼命往梯子处挤,争着爬上去投降当俘虏,使得原本应该用于输送士兵登墙作战的梯子,化成为了逃生通道。
当然,新城这边虽然不对梯子上来的河城士兵攻击,但对其它地方的攻击依旧没停过。
这是威吓,让登上城墙的河城士兵的处于死亡威胁之中,使得他们老实点。
随着登墙的河城士兵数量不断增多,押走了一批又一批,一直跟在陈防身边的妩媚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
“我要是没亲身在场,真不敢相信还能这样搞,太荒唐了吧。”
陈防听了心中一乐,说道:“荒唐吗,其实并不荒唐。”
“怎么不荒唐,他们可是在攻城,我们双方是敌人,还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对方士兵难道一点不愤怒?”
“爬都爬上来了,不攻击就直接投降了,这简直太奇怪了吧。”妩媚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
陈防摇摇头解释道:“你以为他们的军队凝聚力很强吗,会为自己的战友死亡而感到愤怒,想多了。”
没有归属感,没有信念,没有军魂的军队士兵,你想让他们奋死作战,开玩笑啊。
“你换位思考下,如果换做今天是我们的士兵在下面,后退被自己人杀,前进敌人放有生路,士气被打崩,立身绝地的情况下,士兵会不会去抓住这一线生机而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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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防话语间不止针对河城军队,连着新城军队也是一样埋汰。
说实话,在他心中这个世界的军队就是杂牌军都说不上,充其量只是强凑在一起的乌合之众而已,作战只是靠着人多壮胆,可一旦被打崩了士气,那就是一群丧狗。
一群丧失了胆气的士兵,面对死亡时,给条生路,不得投降,这有什么荒唐奇怪的地方。
妩媚沉默了,听了陈防的话,她有了危机感,对自己这方军队的危机感。
同时她看不明白,陈防是通过什么手段,造成让河城士兵上城就投降的情况。
很多事她想开口问陈防,但现在处于战事中,只能留待之后再问。
“话说这梯子的质量他们造的还真地道,什么材料做的啊,能架到我们城墙上来,这得多长,还压了那么多士兵上去,居然都不断,这质量杠杠的。”
陈防关注了一下战况,发现形势依旧大好,便将好奇的目光看向了河城方面架到城墙上的梯子上。
妩媚对陈防关注点很无语,战斗中居然去关注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对此,妩媚当然知道为什么了。
铁腹树制作的梯子当然不容易断了。
不过她没说,因为河城军队后阵,这时候有了新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