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生听父母絮絮叨叨讲至半夜,这才去偏屋歇下。
关好门窗,昙生进入农场。
农场内,精灵们有条不紊地工作,工作结束便躲进树屋里修炼。
堤丰与翼龙也不知去哪里了,只余几个傀儡人站在紫土地旁发呆。
昙生收了作物,又给傀儡一包种子,下达指令,让它们继续刨土种植。
走到生命树苗跟前,只见树苗已经快一人高,散发莹莹光芒。
“非陌,你在吗?”昙生问。
树叶抖了抖,发出沙沙声,好像在回应。
昙生摸摸枝条,笑道:“也不知精灵女王对你做了什么,怎么连最起码的意识沟通都做不到了?”
树叶一阵剧烈抖动,仿佛很生气。
“算了,你好好修养,我去学习了。”
昙生在风亭边盘腿坐下,取出精灵族的教学视频书开始观看。
精灵族也有一套修炼体系,跟灵修差不多,只不过它吸呐的是自然之力,并不是灵修的灵气。
所谓自然,就包括金木水火土风云雨冰雷电光暗。
所有元素组合在一起,那才是完整的自然之力。
而农场内的元素似乎并不完整,在这里修炼似乎没多大效果。
即便他可以抽取木系元素,但对内修并无好处,连精神力也停滞不前。
昙生看完几节课程,闪身出去。
第二,他还没吃完早饭,家里来了六七个村民,领头的三十多岁,穿着发白的灰色中山装,胸前口袋别着一支钢笔,是个干部模样。
“你就是王昙生吧。”灰色中山装背着手道:“我们是乡里的,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有点事要了解一下。”
柳桂花和王大贵大惊,连忙拦在儿子面前,结结巴巴道:“陈干部,有啥事啊?我二儿昨儿刚回来。”
陈平冷淡道:“就是因为他刚回来,才要去乡里交代一下。咱们刚建国,上头让查特务和反动分子,你们别捣乱了,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昙生将爹娘拉回来,:“那好,我跟你们去。”
柳桂花和王大贵欲哭无泪,眼睁睁看着二儿子跟人走了。
“怎么办?”柳桂花搓着满是老茧的手,一脸焦急:“要不要给长富写封信?”
王大贵摇摇头,“先别忙,昙生不定有事呢,俺自己儿子还不知道?他又没做过伤害理的事,去乡里清楚就回来了。”
昙生坐上一辆骡车,与几个村民挤在一起。
其中一人四十来岁,昙生竟认得,好像曾在基地里见过,但他想不起此人名字。
他抽空扫一眼昙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此时不宜跟这人相认,所以昙生没有话。
骡车很快到了清水镇,停在一个大院前。
呵,又是这里。
这个大院原先是金宝的家,现在看来已经变成乡里办公地点了。
昙生随陈平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摆了一张长条桌,还有几条长板凳,几把椅子。
陈平让昙生坐在屋子中间那个椅子上,面对着长条桌。
又进来两人,其中一个带着眼镜,好像是文书。
关上门,三人坐在长条桌后面,开始询问: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昙生:“在外地做生意。”
——“外地是哪里?你最好老实点,一五一十清楚!”
昙生想了想,了个最远的地方:“上沪。”
文书在刷刷记录。
——“在上沪干什么?做什么生意?”
昙生:“先卖酒,后来亏了,就四处找活儿干。”
陈平看着他,明显不信,“你在撒谎。”
昙生:“有什么证据我撒谎?”
那些年混乱时期,生意砸聊多的是。有人连命都丢了呢。
旁边那国字脸沉着脸道:“你不要狡辩,我们会把这些事都调查清楚,所以希望你的每个字都是真实的。”
昙生:“我发誓,我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那你做什么车回来的?”陈平冷声问:“从哪里经过哪里,都交代清楚。路上遇到什么人,住在哪个地方?”
昙生无语。“那可就多了,有的我也想不起来。”
国字脸一拍桌子,喝道:“你老实点!想不起来也要想!”
昙生无奈,只好随便编个理由,“在路上遇到车就坐一坐,遇不到就步行,晚上要是遇到好人家就能借宿一下,遇不到,我就在草垛里睡一晚,至于在哪个地方哪个路段,我确实搞不清楚。”
陈平和国字脸听到这个解释,都是一脸铁青。
又问了很多问题,但都被昙生挡回去。
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了。
国字脸挥挥手,“你先回去吧,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我们还要向上方汇报,等弄清楚,你才能洗脱嫌疑。”
昙生站起身:“好。”
从大院出来,他走走停停,忽然看到路边有个满身脏污的乞丐蜷缩在地上,正被一群孩子围着丢石子。
孩子边捡石头砸他,边哈哈大笑:“疯子!狗崽子!大傻子!”
那人瘦骨嶙峋,也不知道还手,只抱住脑袋缩在地上呜呜哭泣。ъiqugetv.
昙生皱皱眉,走上前:“你们干什么?”
几个孩见是一个穿中山装的来了,立刻一哄而散。
昙生站在那里看了看,转身便走。
如今这种情况,多的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人,他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了许多。
“昙生!呜呜呜,昙生……”
一道声音从后面追来。
回头一看,是那个破衣烂衫的流浪汉,正跌跌撞撞向他跑来。
昙生好奇这人谁,便驻足仔细查看。
流浪汉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嘴里呜呜哭泣:“昙生…昙生…我饿…好饿…”
这下昙生看清楚了,原来这流浪汉竟是刘金宝,地主刘添寿的独子,那个傻儿子。
“昙生我饿…”金宝一遍遍喊饿,枯柴般的手指紧抓着昙生衣袖不放。
昙生闭了闭眼,伸出另一只手拍拍他,低声道:“别喊了,跟我后面。”
着,撸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金宝似乎听明白了,也不在纠缠,慢慢跟在昙生后头走着。
昙生与他保持五米距离,俩人来到偏僻处。
昙生回头问:“你住哪里?”
金宝瘦弱的脸上已经没有当年的稚气,但懵懂的眼睛还是那么单纯无害。
“住…住路边。”金宝心翼翼回答,脸上露出欢喜神色,一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