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一个月,益民服装厂正式开工营业。
一百多台缝纫机和三十台锁边机一齐工作。
晚玉也被昙生安排在厂子里,负责管理那些女工。
第一批产品是承接了警备队的五十多套服装,还有治安队的四十多套制服。
紧接着,就是县城几个小学和中学的学生服。
昙生还请了几个老裁缝,专门设计女子旗袍跟男人的高档西服,面料都是用现下的流行花样。
其中东瀛和南洋的花布面料比较受人追捧,为此,他专门跑了一趟省城,跟几名外商联系上。
转眼到了新年,益民服装厂也放了年假。
昙生去了趟野狼岭,给赵虎等人带去几车食材。
精米白面数十袋,还有一些肉类香肠蔬菜等。
还给他们每人发了二十块大洋的红包。
当然,只限队员,那些家属是没有的。
不过,厨房几位专门做饭的女人,他也给了每人十块钱的红包。
并且还给孩子们准备了不少糖果和点心。
孟老夫子那里,昙生包了二十块大洋,还有两身新棉袍,两双新鞋,一些书册和笔墨纸砚。
老夫子有点老泪纵横,偷偷擦了擦眼角,对昙生道:“三队长,你的恩情老夫无以为报啊。”
昙生笑道:“快别说这些,你为基地做了不少,那些孩子都教的很好。”
现下,基地内的二三十个孩子,大多会写会读了,有几个还十分上进,竟要求他们的父母送他们去县城的学校念书。
当然,这事儿是老夫子先跟孩子们提的。
孟德叹口气,说:“老夫遇到三队长,是毕生幸运呐,教孩子读书认字,不过是份内的事。”
想了想,又说:“三队长,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昙生:“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孟老夫子黯然:“俺想回家看看。”
虽说儿子不孝,弃他于不顾,可这年关了,他总想回去瞧一眼,看看小儿子一家回没回来。
“嗯,可以,我下午回县城,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走吧。”
昙生十分理解老夫子的心情,毕竟是生活了数十年的家和家人至亲,不可能完全没有念想。
何况老夫子的家就在县城,他顺道将他带回去看看便是。
孟老夫子露出笑容,朝昙生连连拱手:“多谢三队长成全!”
中午,基地大院的房屋门窗上,已经贴好红彤彤的窗花,基地和三队的门廊上还悬着漂亮的红灯笼。
赵虎带着两名队员拎着一大串鞭炮到基地大门外放响后,十几桌的酒席便开宴了。
今日是年三十,全基地的人合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到了明天,便出去拜年的拜年,走亲戚的走亲戚。
昙生坐在首席主位,接收大家的恭贺。
正吃着菜,就见冯婶子带着一双儿女给他敬酒。
“三队长,这一年俺们一家承蒙你照应!”
冯婶子笑眯眯捧着酒杯道:“先恭贺您新年发财,万事如意。”
冯婶子年岁跟柳桂花差不多了,被她这般敬酒昙生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说:“客气了。婶子你也新年大吉,身体康健。”
冯婶子儿子钱福过来,恭恭敬敬给昙生鞠了一躬,又举着酒碗道:“三队长,俺娘在基地烦你照应,俺敬你一杯!”
说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下一碗酒。
昙生惊呆了,只得也端杯喝下。
这钱福不是基地的队员,好像在县城给一家药铺做伙计,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看着还算老实忠厚。
他这一碗酒灌下去,原本白净的脸就像红布一样了。
钱福刚被他老娘扶下去,他妹妹钱娇又捧着酒杯上前,羞答答向昙生道:“三队长,俺也敬你一杯。”
钱娇被收进益民服装厂做女工,昨天厂子放假,她便和她哥哥钱福回到基地过年。
昙生端起酒杯喝下,随意问了一句:“在厂里上班习惯么?”
服装厂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女工,那里有女工宿舍和食堂,生活十分方便。
基地里的年青女孩子和小媳妇,大多去了那里上班,做计件工人,手脚快的,一月能挣好几块大洋。
“嗯,习惯。”钱娇眉眼娇俏,加上年轻幼嫩皮肤好,算得上是个难得美人。
昙生见她粉面桃腮、笑靥如花,不由多看一眼。
旁边段六笑道:“钱娇娇,你岁数不小了吧,也该找个小女婿了。”
钱娇白了他一眼,鼓着嘴转身跑了。
桌上几人哈哈大笑,调侃道:“三队长,这小妞不赖,你不如收了她吧。”
昙生喝口茶水,咳一声:“不要胡说!”
其实他在刚才有一点心动,但自己明白那不是喜欢,而是色心泛滥了。
哎,这不是个好现象。
自己一直要立志做个好男人,怎么能看见个漂亮姑娘就动摇呢,一定是今天的酒喝多了,控制不住心魔。
吃完饭,昙生让队员们套马车准备回县城。
冯婶子走了过来,说道:“三队长,俺做了红豆馒头,还有一坛子豆腐乳,柳嫂子最喜欢吃俺做的豆腐乳了,能不能能不能带俺们去县城,给你娘拜个年?”
昙生犹豫,但又不好说不行。
毕竟人家想去给你娘拜年的,自己总不能说不。
“冯婶子你不用客气”
冯婶子笑着又道:“俺也有好长时间没见着柳嫂子了,怪想的,趁着这年节没什么事,想跟她唠唠嗑。”
昙生:“好吧。”
下午,两辆马车从野狼岭基地驶出,向县城方向而去。
两个多小时后,马车进入凤县县城。
三丫在郑府大门口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二哥的马车驶来,飞奔过去:“二哥!二哥!你怎么才回来!”
昙生从马车上跳下来,笑道:“回来的不迟啊,正好赶上吃年夜饭呢。”
三丫拉着二哥的手,刚想说什么,瞧见从马车上又下来几人,不由惊讶。
“三丫妹妹!”钱娇柔柔叫一声,上前说道:“俺们来给柳伯娘拜年。”
三丫微张着嘴,半晌才道:“冯婶子也来了啊”
转眼又瞧见一身新衣的孟老夫子走来,连忙施礼:“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