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妆盒

昙生倒吸一口冷气,差点撒腿而逃。

但强迫脑子镇定之后,便静下心来。

不过一根绳子而已,上面又没吊着人,也没什么可怕的。

自己这阵子也瞧见过不少死人了,心都麻木了,还怕一根绳子么?。

他好歹也算懂得一些基础的科学知识,也明白吊死鬼啥的都是人们子虚乌有的臆想。

可是,这特么的绳子悬在梁上悠荡着,真的好吓人嗳。

昙生眼睛往屋里巡视一遍。

这间屋子里的家俱真的不错,貌似比刚才那屋还整齐,如果带到县城,也能卖几个铜板吧。

不管了,先进去收了东西再说。

昙生踏进屋里,发现里面的箱子柜子都像是新的,抹去上面的一层灰尘,朱漆还很鲜亮。

他打开箱柜,里面却只有几件女人的素白色衣裙,另一个箱子里装着一只五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宽的红漆匣子。

这个雕花精美的匣子是女子的妆盒。他见过便宜娘屋里也有个差不多的,只是她那个比这个破旧的多。

昙生抱出妆盒,掀开盒盖子,就见里面放了几只小瓷瓶子,小瓷瓶里都是空的。

匣盖子的反面是一面玻璃镜,跟现代的镜子一样,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镜子里,一张白净痩削的脸庞,五官俊秀,还带着少年的稚嫩。

这就是自己的长相?

貌似比自己前世的相貌差多了。

昙生摸摸自己的脸,再瞅瞅镜中的那人,就像瞧见个陌生人似的,心里怪怪的,一时竟生出一种不真实感。

不管这具身体有多陌生,自己如今还是真实地活着不是么。

合上妆盒,将它收进仓库。

这屋子里的家俱虽然崭新,但东西却不多,也没有找到被子之类的物件,唯一稀奇的,就是妆盒了。

昙生出了屋子,又去了第三间。

这间屋像是个杂物间,里面堆了一些农具。

像篮子匾子扁担筐什么的,还有几把锄头镰刀。

昙生一件没放过,全都收进仓库,然后关上房门,插上门栓进入农场。

他只敢在里面待一个小时,处理好作物和小婴儿的事情后,便又闪身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四周一片寂静。

就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生个火堆时,忽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昙生立刻警觉起来。

前世,能让他恐惧的只有鬼,但自从魂穿到了这里后,让他最害怕的反而是人。

“爹,这里有几间房子哩,俺们今夜就歇在这儿吧。”一个少年的声音。

“虎子,先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在里头?”另一个声音响起。

昙生不由松口气,他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赵全的声音。

有熟人过来真是太好了,但他不准备出去跟他们见面相认。

“爹!这屋子都是空的哩,只有炕”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天真。

“有炕就好。”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十分的疲惫,“俺们能找到地方睡就不错了。”

脚步声到了昙生这屋,伸手推了推见没推动,便有些好奇,“爹,这屋门推不开,像是被栓上了。”

赵全将筐子挑进旁边屋子里,回身对儿子道:“虎子回来,那边说不定住了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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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便走到昙生这屋门口道:“俺们只是来借宿一晚,绝不打搅到东家,还请行个方便。”

昙生在里面想了想,压低嗓音道:“不用客气,你们就住隔壁房间吧,俺们一家先睡了。”

赵全愣了下,叫儿子回转那边屋子。

随后,昙生听到他们栓门的声音。

这样最好了,互不打扰。

昙生取出一床被子,捏鼻子将它盖在自己肚子上,斜躺在放出来的木架床上阖眼假寐。

迷迷糊糊间,忽听外面有踹门的声音,只听赵全大叫:“谁!你们干啥哩!”

“干啥?你几个私闯人家宅子,还将门锁都弄开,这是想偷东西么?”

赵全惊惧道:“俺们没偷东西!只是来借宿的啊!”他随后惨叫一声,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狠打了一下。

虎子哭叫的声音传来:“你们别打我爹”

一个男人狞笑着说:“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倒是闯进来了!这个地方也是你们能来的?”

另一个男声道:“老四,别废话了!赶紧动手!老子锅子里的水都煮开了。”

昙生猛地跳起身,将床跟被子都收了起来,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虎子!快跑”是赵全的声音,旁边还有他老婆的尖叫。

一阵乒乓的打斗声,还伴着赵全的怒吼,女人的哭叫。

“救命!救命”虎子妈尖叫着跑到昙生的屋门口,拼命拍打着屋门。

“特娘的!这屋还有人?”陌生男人声音里带着犹疑。

“把门砸开看看!”另一男声道。

一阵尖叫声过后,凌乱的脚步声就冲昙生这屋过来了。

屋里的昙生不知道外面到底来了多少人,在匪徒砸门的同时,瞬间进入农场里。

他刚消失,房门便被人从外踹开。

一名光头汉子一手里拎一把斧子,一手举着一根火把,站在门口朝屋内照了照,见里面空无一物,不由惊异道:“里面竟然没人?可没人为何门还栓着?”

眼瞅着连屋子里的窗户都关的好好的,几人面色有些难看。

“大哥该不是闹鬼了吧?”一头乱糟糟头发的男人边说着,边向火把男身后躲了躲。

“鬼?哼哼哼!老子吃人还会怕有鬼!”火把男举着火把转身向外走,“老四,你两个抓紧把那人料理了,俺们就在这屋里烤了。俺看能有啥鬼?”

昙生在农场里开着浮窗看着这一切,将这几人对话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这里一共来了三个壮汉,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分别有砍刀、斧子和木棍绳索。

他还看到隔壁屋子里,赵全满脸是血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他婆娘抱着儿子虎子蜷缩在屋角不敢动弹。

虎子被娘紧紧抱在怀里,眼睛望着父亲呜咽哭着。

“大哥这林家宅子里的家俱物件怎么没了?”拎着砍刀的瘦高男人问道。

大汉将手中火把朝门口窗台上一插,捋着袖子走过来道:“没了就没了,指不定被人给弄走了呢,反正也卖不出几个钱,你管这么多做甚!”

瘦高个道:“俺就是觉得蹊跷”

“哼!有啥蹊跷的?你去外面抱捆柴过来,俺来放血俺们就在这里弄”

昙生倏地关了浮窗,想了想,将那箱子里的白衣拿了出来,脱了破衣,将白衣裙往自己身上一穿,还摸出一件白色大褂包裹在头脸上。

这三人明显不会离开了,那么,自己在农场根本躲不了几个小时,到时候再出来可就危险了。

唯今之际,只好拼一下,说不定还能救了赵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