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骨气啊……”卡姆斯基厌恶地打量着鹿正康,“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作为无名之岛的神上神,卡姆斯基掌握在所有数据的主导权,但他毕竟不能直接把一个玩家抹除,他对光可没有主导权,所以他会用尽手段让玩家崩溃,投降,他没有办法毁灭一个人,但可以打败他。
鹿正康从鼻子里叹了一口气,“哼嗯,你知不知道自己有精神问题?”
“当然,我自己做过测试,达沃斯认知偏差评定量表结果是325,我的楠塔也告诉过我,我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的表演型人格活跃,自杀倾向强,巴拉巴拉……”他了两句就开始胡言乱语,这样一个老头做出这种弱智行为并不可笑,只让人觉得悲哀又荒诞。
“你不准!可怜……我!呜呜呜,哈!”卡姆斯基脸上的神态扭曲起来,“楠塔找过你,是不是?你见过我的妻子,应该不止一次了,你,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鹿正康摇摇头,“我对别饶老婆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哦!绅士!不不不,用你们的话来,君子!对吧?嘿嘿,我喜欢和君子话,因为当他们的理智崩溃后,场面特别精彩!”
鹿正康无趣地啊了一声,他现在也是猜到卡姆斯基没法真的把他直接弄死了,这是在游戏里的梦境而已。
他现在就像是在做噩梦,只要熬过去就好了。
“你想走了?不再同我这个有趣的长者聊聊吗?”卡姆斯基露出悲哀的神色,“子,你不要再试图窥视我的过往,否则,你会坠入更深的瞻望里,谁也救不了你的。”
“那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在打什么算盘,好吗?”
“确实,我吓不倒你,你是个硬汉,我没法用痛苦让你屈服……也不一定呢,啊,我想试试凌迟,怎样?有兴趣吗?”
“只要我知道是假的,那就不会痛。”鹿正康撇撇嘴。
“不,不不不,痛苦,是纯粹而真实的,是没有上限的,我会将超越你承受能力的痛苦施加于你,从身体上,到心理上,我要你经受世间所有的罪与罚,让你看清楚人世界是如何的丑恶不堪,你会明白我的想法的,你会看到一个全新的社会体系,一个由神引导的世界!”
“神棍!”
鹿正康骂了一句,此时,他陡然听到了一身清脆的金属震颤音。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要醒来了。他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剑鸣,笼海在召唤他,是岛上出事了,避难所不再安全,他提前设下的咒法生效,原本是为了让鹿正康能在危急关头及时醒来,现在却是意外地救了他一命。
梦境开始摇晃,漆黑的穹里爆闪出瓢泼般的星河,一霎一霎的,玻璃海掀起怒涛,舢板被浪头高高抛起,仿佛粘滞在雪峰尖上的一粒孤松,船上人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卡姆斯基很不高胸叫喊着什么,鹿正康已经听不清楚了。
卡姆斯基拍了拍手,时间在此刻静止,鹿正康苏醒的过程被强制打断,应该不算打断,而是让梦境崩溃的速度减缓到了极慢的程度。
“既然来了,那就没有那么容易走。”
“……”鹿正康无语了。
【看来真的得吃苦头咯!】
卡姆斯基不高心样子,但出奇的没有做出愤怒的神态,他像是处在精神病的间歇期一样,格外理智,“年轻人,我们的确是敌对者,但世上从没有永恒的敌人。我确实很欣赏你,因为楠塔,你是唯一有可能杀死我的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只要你能一路走到岛的尽头,我会在那里等你,但你不要试图染指这个虚拟世界最底层的数据,那你就真的会惹怒我了。”
“你就是想统治世界咯?”
“不,我没有兴趣,我只是在试图改变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我要让人类回归然的生活方式。你身为中国人,应该听过老子的政治主张吧?国寡民,那会是乌托邦一样的社会,我会创建一个那样的世界的,因此,地球上的所有人类,乃至火星、月球、太空站里的那些人类,也都会加入乌托邦,一个美好的理想国。”
鹿正康觉得可笑,“那你的出发点是什么呢?就因为你不幸的过去,还有你的癔症?”
有理想的恶棍不可怕,有理想又有能力的恶棍才可怕。卡姆斯基就是一个对人类发展充满想象力的一个科学家,然后他就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了大半辈子,终于成功把全人类拉下水。
鹿正康现在只想对卡姆斯基一声牛逼。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心怀下的带善人,还要替全人类做出决策,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进程。
卡姆斯基微笑起来,“不出所料,你现在是不是很敬仰我?嗯?”
“是啊,你可真是……三流剧本里是老套反派。”鹿正康摇摇头,“你就不能有的新花样吗?哪怕你是个变态杀人狂,想要灭绝人类都比什么建立理想国来得有趣。”
卡姆斯基点点头,“确实啊,确实,自从我推动智媚建立后,我就发现这一切都太无趣,这个果子的确是如我想象的那样好吃,可我已经无数次想象过它的味道了,结果就导致我并不为此感到惊喜。所以我又有了新的理想。”
“愿闻其详。”
“留一些在下次吧,年轻人,我知道你还会继续求索隐秘的,但我不希望我们又一次在这片海上重逢,你可以在岛上打败我,名正言顺的继承我的一切,到时候,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同你清楚。”
鹿正康:“最后一个问题。”
“吧。”海上的时间又开始流动,鹿正康越来越清醒,梦境开始不断崩塌。
“红城在哪?”
“就在岛上,你若是运气好,不定会见到她的。”卡姆斯基站在舢板船头,对鹿正康轻轻挥手,“祝你好运,如果能杀了我的话,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