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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还喊打喊杀,这次却若无其事地上门来做客,不得不说,虬髯客的脸皮还真够厚的。
但李家上下,就没有一个给他好脸色的,在家里的李京墨只是朝虬髯客淡淡地点头致意了一下,便出门而去了。韩雨惜和李夫人更是连楼都没下、招呼都没打,小荷过来给虬髯客倒茶的时候,重重地将茶杯往桌子上碰了一下,以此来表达心中的不满。
兰儿拿着一把小木剑,悄悄地躲在楼梯口,两只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虬髯客,似乎随时准备着给正厅内的大胡子来个致命一击。这小可爱却是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大厅内的二人觉察到了。
“呵呵!永安侯,纵然上次某家有些地方做的不妥,但你也不用这般小气吧?老夫可是听说你家里有好酒,为何端出这些茶汤来寒碜老夫?”
对于李家上下的反应,虬髯客并不是很在乎,在他想来,李泽轩的家人没有拿刀来砍他,就已经很是客气的了,而现在仅仅是对他有些冷漠,这又算得了什么?他看着桌上的茶盏,毫不客气地冲李泽轩说道。
他是随着朝廷南下的船队一起来到长安的,算算日子,他在长安待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是知道李家神仙醉跟温柔乡的名头,而且他也没少在醉仙楼品尝过。虽然贵了些,但虬髯客还是觉得挺值的。再说了,他一个海盗头子怎么会差钱呢?花钱买享受,是他们这类人最喜欢干的了。
“非是不舍,而是我家的酒极烈,前辈若是有事,还请先说正事,再言其他!”
李泽轩淡淡地回道。
他现在没跟虬髯客翻脸,完全是给李靖的面子,至于好酒、好菜招待,那只能说是虬髯客想多了。
听出了李泽轩话语中的冷淡之意,虬髯客脸上浮现了些许尴尬,不过一闪即逝,他沉默了片刻,说道:
“咳咳,某家生来不喜欢与人拐弯抹角,就与你直说了!某想要你那完整的海图,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某家只能做到,就绝无二话!”
李泽轩心中一惊,他这才明白两日前虬髯客故意前来云山闹事,如此大费周章的,竟然是为了他的海图而来,只是这老家伙是怎么知道他手中有海图的呢?
“此事断无可能,前辈莫要再提!”
李泽轩并没有多作他想,直接开口拒绝道。
虬髯客顿时就急眼道:“这是为何?凡事总要有一个商量的余地,永安侯你为何如此不留情面?”
“情面?”
李泽轩嗤笑一声,讽刺道:“前两日某人还要灭本侯满门,本侯为何要与这种人讲情面?没有将之扫地出门,已经是看在卫公的面子了!”
虬髯客听罢,脸上一阵青白交加,“两日前的争斗本就是一场误会,某家已与永安侯解释过了,虽说某家当时言语之中多有不妥,但某家绝无恶意,永安侯你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哼!有些人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我来说,他们的命却比我的命更加重要!这个你永远也不会懂!”
李泽轩盯着虬髯客,一字一句地说道。
虬髯客顿时无言以对,大厅内也陷入了一片沉默。
半晌后,李泽轩开口问道:“前辈是如何得知本侯手中有详尽海图的?”
虬髯客此时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不由一亮,刚要开口解释,就见先前给他端茶的那个小丫鬟向这边走了过来,对李泽轩说道:“少爷,外边有一个叫孟有良的人想要求见!”
“孟有良?”
李泽轩暗自嘀咕一声,才想起孟有良就是孟文浩的父亲,只是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情?
“请他进来!”
“是,少爷!”
小荷应了一声,便转身出门。
先前正要开口的虬髯客,见李泽轩毫不犹豫地就召见了孟有良,他眼珠儿一转,竟又闭口不言了。
“孟有良拜见侯爷!”
片刻之后,孟有良走了进来,他见到正坐在正厅的虬髯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然后他转过身,冲李泽轩郑重地行了一礼,道。
“孟大叔不必多礼,如今你也是有官身的人了,无需行此大礼!”
李泽轩虚扶了一下,和颜悦色地笑道。
“侯爷客气!您对我家文浩有大恩,当得起这番大礼!”
孟有良一脸诚恳地说道。
李泽轩笑了笑,不再强求,他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什么当得起当不起的,计较那些做什么?孟大叔,你先坐!”
孟有良顿了顿,并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转过身,面朝虬髯客,双膝跪地,叩首道:“今日得知恩公在这儿,孟有良特地赶来拜谢恩公!再次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
“快起快起!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跪就跪?老家就你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你没必要记挂这么久!”
虬髯客连忙站起身,将孟有良给扶了起来。
恩公?
旁边的李泽轩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发懵,这两个完全不搭边儿的人,怎么会产生交集呢?这是在唱哪一出戏?
“孟大叔,你们先前认识?”
李泽轩皱了皱眉头,出声问道。
孟有良转身回道:“侯爷,先前在海上船队遇到海盗袭击,孟某身受重伤,险些葬身大海,幸亏恩公挺身相救,孟有良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听孟有良这么一说,李泽轩的脑海中瞬间想到了一些事情,凝眉片刻后,他看向虬髯客,惊讶道:
“之前河间郡王曾跟本侯说过,在大军登陆倭国的时候,有一神秘高手全程护在他左右,没想到这人竟是你!”
“哈哈!只不过是碰巧罢了!不值一提!”
虬髯客心中虽然得意,但脸上仍然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这老家伙还装起逼来还真是惟妙惟肖呢!
李泽轩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他现在有些好奇孟有良是怎么知道虬髯客在他这边的了,虬髯客最近住在李靖家,出入行踪一般人自然无从知道,孟有良这个在长安毫无根基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