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二十八章 大祭司东去去往神国的谈判

神烟袅袅,软玉温香。金银宝石璀璨,羽冠长袍飘扬。圣所凉亭中,众多祭司长老正在神游物外,与众神相会,舒畅不知归处。这种放纵的享乐,最是令人沉醉,将精神与意志尽数消磨。

大祭司肃然正坐,凌厉一声喝问,便如投入湖中的大石,惊起一圈波澜。祭司长老们蓦然惊醒,推开两旁少女,纷纷直身正坐,看向祭司首领。

闻言,祭司首领佩特尔脸色微沉,阴霾一闪而逝。随后,他换上笑脸,温和地问道。

“大祭司,您何出此言啊?”

大祭司环顾左右,指了指神色紧张的祭司长老们。他心中确定,笑着回答。

“哈哈!佩特尔,你是一只老狐狸,能瞒得过人。但其他的长老们,可没有你的能耐呀!说吧,你和国王谈成了些什么?是不是拿我做了筹码?”

“...该死!”

佩特尔看向众位长老,那些紧张担忧、畏惧不安的脸庞,就是最为清楚的答案。他暗骂了一句,脸上立刻浮现笑容。

“尊敬的大祭司,我确实去了北路,与阿维特国王达成了协议。圣城乔卢拉愿加入墨西加联盟,遵从国王的旨意,为联盟一统天下的大业效力!而国王代表联盟,接纳乔卢拉城,许我们以特拉斯卡拉人的教务,并保留些许自治的权力...”

“...大祭司,乔卢拉城的长老们,愿信奉至高的主神,为传播主神的荣光,而献出生命!至于西方的大祭司团,同样是我们尊崇的对象,位于众人之上...”

“哦?国王同意接纳你们?”

大祭司眉头一扬,沉声问道。

“佩特尔,别绕弯子了。说吧,国王的具体条件是什么?...实话告诉你,我此次前来圣城,背后可是有长者的授意!”

“...不朽的太阳?...那个老不死的!...”

听到长者的名字,老狐狸佩特尔心中一颤。那个人,才是墨西加联盟中,最终做主的人,要胜过国王与大祭司许多。他无可奈何,只得回答道。

“圣城乔卢拉为联盟效劳,自然表达了真切的诚意!其一,乔卢拉城,向国王举行臣服仪式,传告天下各部。其二,交出特拉斯卡拉神裔与贵族,号召特拉斯卡拉人投降。其三,供奉战神为主神,与联盟统一信仰。其四,交出一半的邦国土地,一半的村庄丁口...”

“嗯,臣服效忠,交出敌人,供奉战神,交出土地人口...确实都符合国王的利益。”

大祭司稍稍沉吟,点了点头。他等了片刻,佩特尔却停了下来。大祭司便眉头扬起,冷笑着问道。

“只有这么几条?如此宽大,可不像国王的作风。”

“...请您稍等一会。”

佩特尔躬了躬身,微微致歉。接着,他招了亲卫,吩咐了几句。亲卫便快步离去。

场中的祭司长老们互相看了看,就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战争长老威齐尔垂下眼眸,暗暗叹息。他身旁则有一位老者,脸上显露悲苦,又有几分不甘。而众人之中,唯有新归来的奎奥,茫然疑惑不解。

不过片刻,一队家族武士就匆匆而来,向家族族长佩特尔行礼。

老狐狸点了点头,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淡淡看了奎奥一眼,又转向大祭司。

“大祭司的眼睛,果真如黑曜石一般,能够洞穿真实!...这最后一个条件,就是为主神的神圣祭典,献上两位尊贵的祭司长老!”

“哦!”

大祭司满意点头。从这些条件看来,国王主要是忌惮于他,对于嫡孙修洛特,倒是没有什么提防。确定这些,他就放心了。

“什么?献祭长老!”

闻言,奎奥长老脸色大变。他今日才从都城回来,根本不知晓此事。而看众位长老的表现...

“拿下!”

佩特尔神情一厉,伸手往奎奥处一指。几名家族武士便猛然扑去,把奎奥长老压在地上,制服当场。接着,武士们取出绳索,绑住奎奥的手臂,两下把他拖出席中。

“佩特尔!你竟敢害我!”

奎奥目眦欲裂,双目顿时血红。他刚刚还在吞云吐雾,享受美人的柔软,现在却如待宰的火鸡般,被牢牢绑起。这其中滋味,真是让人愤怒疯狂...而再是愚笨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奎奥,长老们也是没有办法!...你不在的时候,大家商量了下,就决定是年老的约洛瓦和你了!”

佩特尔的脸上,浮现出真诚的哀伤。他看着竭力挣扎的奎奥,不忍地叹息出声。

“哎!你放心吧!等你走后,这个空出的祭司长老,还会属于你的家族!”

“佩特尔!你这个无耻的老狐狸!我要是死了,也要把你带走!...”

奎奥涨红了脸,挣脱不开,只得奋力怒吼。他拼命在地上拱着,张开大口,要去咬佩特尔。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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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佩特尔摇了摇头,冷声呵斥。

“奎奥,你真是丝毫没有长老的体面!贵客在此,何必弄得这么难堪?连累着众多祭司长老,都被人取笑!”

说完,佩特尔不再多言。他看向家族武士,厉声下令。

“堵住他的嘴,拖下去!”

“老狐狸,我诅咒你,死!死!...呜呜...呜!”

不过半刻钟,眼前的长老席上,就永远少了一人。大祭司饶有兴趣,看着佩特尔的举止,笑着评价道。

“老狐狸,你的狠辣,还是不减当年啊!”

“哈哈!尊敬的大祭司,不过些许俗务,让您见笑了!”

佩特尔摇了摇头,神色如常。他挥了挥手,让惊惶的侍女们,去换上新的神烟,给众人舒缓一二。

很快,新的神烟又一次升起。这次的神烟格外浓郁,在众多长老间环绕不息,犹如人间仙境。而在仙境中的众人,便像是神灵一般,去往天上的神国。

“大祭司,这些条件,已经是乔卢拉城最大的诚意了!”

老狐狸面露难色,再次伏低做小,恭敬示弱。

“还请大祭司团,给乔卢拉的祭司家族们,留一点微不足道的权力...”

“哈哈!微不足道的权力?”

闻言,大祭司大笑出声,几乎笑岔了气。

“老狐狸,你向国王臣服,图谋未来,又能瞒得过谁?看来呀,国王确实忌惮与我,不惜接纳你们这些朽木!...只是不知道,你又如何应对,近在咫尺的南路军团?”

“...修特尔,你!...”

佩特尔脸上再次变幻。他皱起眉头,一时有些难办。今天的大祭司实在过于凌厉,甚至要超过了传言所闻,实在不应该呀!这种作风,大概是寿命不久,死期将至,所以无所顾忌...

“该死的奎奥!把这快死的老家伙招来!”

老狐狸抿了抿嘴,暗自叹气,又狠狠的骂了几句奎奥。他希望大祭司与国王发生冲突,却绝不希望,发生在此时此地,让圣城乔卢拉成为冲突的中心。毕竟,墨西加南路大军正在城外包围,领兵的还是大祭司的嫡孙。如今之计,只有继续伏低做小,总要熬过眼前一关。

沉思良久,佩特尔深深的呼了口气,克制住心中的怨毒。他面向大祭司,恭敬地伏在地上,第一次大礼参拜,恳求出声。

“尊敬的大祭司,你要如何,才能放过圣城的诸位长老,让我们加入联盟?”

“哈哈!佩特尔,要我接纳乔卢拉的祭司家族,也并不是不可以。”

大祭司盘着腿,受了佩特尔一礼。这一瞬间,他犹如在盛夏时节,痛饮了一杯冰甜的蜜水,端的是浑身舒畅。他笑着颔首,沉声喝道。

“其一,把交给国王的一半丁口,都交给南路军!”

“可!”

佩特尔果断点头。国王只要求交出人口给联盟,没有规定具体交给谁。修洛特殿下既然是联盟的继承人,交给他,自然也是一样。

“其二,乔卢拉为第二圣城,尊奉特奥蒂瓦坎为第一圣城,昭示天下!”

“可!”

佩特尔咬了咬牙,再次颔首。都到了这个时候,能忍一时的,便都忍了。等到大祭司死后...

“其三,乔卢拉祭司长老,位于大祭司团之下。祭司首领为五级宗主祭,其余长老为四级总主祭。”

“可!”

“其四,交出传承图版,供大祭司团抄录。交出一半神物,奉入湖中都城。”

闻言,佩特尔心中一颤,其余长老也都脸上抽搐。传承图版极为紧要,而一半的神物更是令人不舍。只是大势在此,唯有以待将来,再寻时机...

“可!”

“嗯,不错!真是识时务啊!”

大祭司容光焕发,毫不掩饰脸上的笑容。此时此刻,他对老狐狸步步紧逼,定下这些苛刻的条件,心中十分快意,又颇觉有趣!他嘴角翘起,看着面色灰暗的佩特尔,最后笑道。

“佩特尔,那就只剩最后一条了。嗯,乔卢拉祭司团中,国王要了两个祭品,那我也再要两个吧!”

轻轻的一言飘出,众多祭司长老尽数脸色惨白。他们面面相觑,连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