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高明,但又不得把咱们的计划全盘托出。钟逸是怎样的人,阳正没有接触过,说不清楚。不过从他历来的事迹中,至少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无论何时都不会背叛国家的人。康宁帝未曾病重时,尤其看重他,钟逸能达到锦衣卫指挥使的高度,是康宁帝一手为之。康宁帝对他有知遇之恩,钟逸自然不会恩将仇报。再者说来,据小道消息传言,钟逸与太子宁嘉赐交好,康宁帝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日后必登皇帝大位,哪怕现在的钟逸再过消沉,待宁嘉赐成皇帝后,也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所以王爷要想拉拢他,就要学会利用谎言。”李阳正分析的头头是道,一旁的孟北纬虽然不喜李阳正如此出风头,但在这番缜密的话里,也找不出反驳的地方......
宁殊桓发现了关键之处,他询问道:“阳正,若拉拢钟逸,定是想让他为本王做些什么,可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百姓,甚至还被朝堂百官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咱们要这样一个人来,又有何用?”
谁知李阳正摆摆手笑道:“王爷此言差矣。钱山之所以不立马对钟逸下手,忌惮的便是他于锦衣卫中的影响力,他一众忠心耿耿愿意为他付出性命的老部下。毫不夸张来说,哪怕刘越的工作卓有成效,但现在真正掌控锦衣卫的人,依旧是钟逸!”
李阳正就像一个成熟的传销头子,一步步把靖王宁殊桓引进自己布置的险境了,而宁殊桓就算受了骗,仍是沾沾自喜,还以为自己讨得了多大的便宜。
“锦衣卫,一个庞大的情报机构,其人员遍布宁国各地,哪怕是洪州,都有锦衣卫的存在。而京城作为锦衣卫的大本营,几乎各处都有他们的耳目,锦衣卫真正的掌权者,才是京城手眼通天的大能,若咱们得到钟逸的帮助,进攻大宁皇宫,或许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李阳正的说辞十分具有诱惑力,靖王宁嘉赐当下便动心了,他脱口而出问道:“既然阳正说他不会背叛康宁帝,那又如何会与咱们合作呢?难不成要咱们武力相逼?”
“从古至今的成功,不论经过怎样的机缘巧合,但其中一个因素,何时都不可或缺——谎言。一个成功的谎言,甚至能产生出惊天动地的威力,或让顽固的敌人投诚,或让手下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一切,纵是生命,亦在所不惜。”
“本王要要什么谎言,才能瞒过钟逸,让他助本王一臂之力呢?”宁殊桓顺着李阳正的话问道。
“王爷,钟逸与何人结仇你可知?”
“钱山这厮,他不仅是钟逸的仇人,就连本王我,都恨得牙根儿痒痒!”靖王宁殊桓不禁又想起上次遣李阳正入京,若非钱山在关键时刻坐地起价,他又何必兵行险招,错一步就搭上自己性命呢?
但靖王宁殊桓死活都想不到,其实这是一套连环计,上次真正破坏他大业的不是钱山,而是此次他想笼络的对象钟逸......
“通常人们迫切想做到的事,想报的仇,想杀的人,想达成的愿望,只要有人允诺,他们便敢与此人达成交易,纵使这人是阴曹地府勾人的鬼混,也义无反顾。”
“钱山和钟逸是夙敌,屁股决定脑袋,他们的恩怨基于双方的阵容,自钟逸加入锦衣卫起,与钱山的矛盾便不可调和,并且会随着钟逸能力的逐渐出众,其官职的逐渐晋升,使钱山更为忌惮,令双方不死不休。在两人对垒时,不知多少次对彼此使了杀招,一旦有机会,他们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踩在脚下,并用尽一切恶劣阴毒的手段以绝后患。尤其这次,钟逸失掉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更让他对钱山的愤怒上个台阶,若王爷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夺得皇位,而是为了消灭宁国的公敌、朝堂混乱的元凶——钱山,钟逸又是否会同意合作呢?”
“妙计!本王懂了!”宁殊桓守的云开见月明,一切疑惑瞬间消除,眼前的迷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与钟逸合作的好处还有很多。王爷这次出军两千人,就算分成小股势力入城,但几天之内,京城也会涌进一大批陌生面孔,其他人察觉不到情有可原,可作为京城眼睛的锦衣卫,他们不可能找不到蛛丝马迹,若顺藤摸瓜查到王爷这里,此次行动又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呢?”
宁殊桓凝重道:“本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正如阳正所说,钟逸此人,本王还不得不见识见识了!”
“王爷眼光卓略,钟逸或许还能为咱们解除一大隐患!他与东宫太子交好,在康宁帝病重期间,后宫守卫森严,朝堂大臣一个个想要入后宫求见,却被无情的撵了出来,唯独钟逸,他入后宫仿佛入无人之境,这样的能力,是咱们梦寐以求的!”李阳正目光灼热,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若他提前藏身于皇宫内,待王爷两千军队一到,由里大开城门,咱们便可杀一个措手不及!不仅如此,咱们可让让钟逸提前掌控太子,待宁国调动大批城内军队而来,咱们已然握有太子这一个保命金牌,这样一来,何愁战不胜?何愁拿不下皇宫?何愁做不得皇位!”
宁殊桓惊讶道:“他一个钟逸,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或许不如阳正方才所说,但能带给王爷的好处,绝非零星半点。最主要一点是,钟逸此时被整个朝堂排挤,他也急需找一个破解之道,咱们的到来,也许会是双方的契机。而满朝文武除他之外,王爷要想和剩下的人谈合作,那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宁殊桓自然明白这一点,他点点头:“朝廷里的官员,一个个吃得肥头大耳,金银珠宝早已入不了他们的眼,几乎他们所有的欲望,都能从现在的官职中得到,本王很难许诺他们想要的利益,更何况追随本王,还要承受掉脑袋的风险,他们日子过得好好的,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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