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费!本殿下太懂了!钟逸,收到银两有没有本殿下的一份?”
钟逸没忍住皱眉问道:“殿下,您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好歹贵为太子,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怎么连锦衣卫的卖命钱都想分一杯羹呢?”
“”宁嘉赐白了钟逸一眼:“亏你还有脸说,本殿下本来是有点私房钱的,不都被你这不长眼的赢完了吗?”
“臣赢归赢,这点臣不可否认,但殿下为何说臣不长眼呢?这臣便有些不明白了。”
宁嘉赐冷哼一声:“你这不是废话!后宫中哪一位奴才与本殿下赌牌敢赢本殿下的钱!你呢?明明知道是太子殿下,不仅要赢,还要大赢特赢,甚至有一次让本殿下连居住的寝宫都作了赌注!你这不是不长眼是什么?”
只听“噗嗤”,钟逸笑了出声:“殿下呀殿下,牌桌之上无父子,更何况是君臣呢?再者说了,臣赢了殿下你居住的寝宫后,也没上门索要不是。当然了,虽然臣没要,但好歹也是殿下输了,输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赌桌之上就是这般无情。殿下只要记得这座寝宫现在属于微臣便是,不过殿下切勿紧张,安心住着就行,臣无论何时都不会上门索取的。”
“你!你!是不是本殿下还要感激你呢?”宁嘉赐被钟逸气坏了,他从未见过,天底下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钟逸连连摆手,故作谦虚:“那倒不必,那倒不必,殿下只要心里记住微臣的好就行。”
“钟逸,本殿下记住你了!还要记你一辈子!”宁嘉赐咬牙切齿说道。
钟逸观望着宁嘉赐的表情,从他的模样上死活看不到真挚的感激,心中不禁哀叹道:哎,世道太艰险,人心太浮躁,受如此大恩,竟无真心诚意的感谢,可悲可叹啊
若这番话让宁嘉赐听得,定然是要揭下他的一块脸皮,去和京城坚固的城墙比较一番,瞧瞧是钟逸的脸皮厚,还是城墙的墙砖厚呢?
其结果,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有一个准确的定论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殿下今日这个秋风是打定了!本殿下好歹要赚钱把自己住的地方买回来,住着别人家的房屋,心里总归是不踏实的。”宁嘉赐目露狡黠之色。
钟逸不禁心中一痛:看来这次收得的平安银,多数是要落到宁嘉赐手中了
所以钟逸也耍了个小九九,将宁嘉赐带到锦衣卫管辖街道内并不算繁华之处,虽然这里照样可以收到银两,但数目,远远比不上那些个开酒楼、客栈、当铺的。
“喂!收钱!拿钱来!”宁嘉赐提着刀随意走进一家店铺,在掌柜的头顶耍了个刀花,态度十分强硬。
若不是看宁嘉赐身上穿的这身官皮,定要将宁嘉赐当做土匪不成,哪有人一进门就要钱的,就算是嚣张不可一世的锦衣卫,在要钱的时候也要寒暄两句,毕竟这些个店铺的掌柜也算得上他们的衣食父母了。
“要要什么钱?”本来情急之下的掌柜的想要以报官吓唬面前四人,可看见他们身着衣物,立马断了这个念想。
原来抢钱的人就是官
“要什么钱你心里不明白?保护费!保护费懂不懂!”宁嘉赐把嚣张跋扈的锦衣卫表演的入木三分,就算是钟逸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若不看脸的话也猜不出宁嘉赐的真实身份。
当然,宁嘉赐之所以演技这么好,也不排除本色出演的可能
“保护费?”掌柜的心里不禁犯了嘀咕,什么时候有了这一名目,难道是新增的吗?
钟逸露出难看表情,宁嘉赐这是在让名声本来就很臭的锦衣卫雪上加霜呐,他忍不住在宁嘉赐耳边轻声道:“是平安银,平安银!”
“对对对,本殿下怎么忽然给忘了呢”经钟逸这一提醒,宁嘉赐低声懊恼道。
“喂,老头!平安银!我们收的是平安银!”
掌柜的这才明白过来,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可转念一想,事情也不对劲呀。
他颤颤巍巍、小心翼翼道:“几位大人,这这平安银前几日才交过,今日这是”
没等掌柜的话说完,宁嘉赐立马怒道:“交本月的不成?”
“可几日前交的就是本月的啊。”
宁嘉赐一下傻眼了,不满的瞪着钟逸,轻声抱怨道:“砍树总要等树长大一些吧?明明就是个小幼苗,非要砍得连根儿都不剩了,你们锦衣卫也够贪婪的紧呐。”
“总是要养家糊口的嘛”
“你们锦衣卫倒是收好了!那本殿下呢?连玩的机会都没有了!”
“殿下此言差矣,既然本月的收完了,那就收下个月的嘛,反正下个月也总是要交的。”
宁嘉赐目光移在钟逸脸上,质疑道:“钟逸,可今日才是月初啊?”
“月初月末,总归是不能欠下的,殿下大胆的收便是了”
“好!那就收下个月的!”宁嘉赐本来就不懂替人思考,他出生富贵,穷人的艰苦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长这么大的行事准则只有一条,那便是好玩,只要好玩,无论怎么做都行。
“喂,老头,既然这个月交过了,那下个月的,总该交了吧?”
“这这这这不合规矩啊!各位锦衣卫大人定好的规矩,便是每月月末收平安银,可今日这才月初,隔了近乎一月,怎么破坏规矩强收银两呢?”
“废什么话?规矩是我们锦衣卫定的,你交了平安银,我们只管保你平安便是!”
“可是”
“行行行,小爷答应你,本月月末不再收银便是!”
“不过”
“不过什么?你啰嗦个什么劲儿,难道我们锦衣卫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不成?”
铺子的掌柜差些抑制不住点头的冲动,可为了自己的活命,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草民交银便是,交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