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月下之谈

剑虹长贯三千里,回首霜寒蓬莱山。

我呆呆地看着那道斜贯夜空的长虹,竟说不出话来,丝毫不敢想象,那是自己打出来的剑罡。

蓦然感觉肩头被人轻轻拍了拍,我扭头看,却发现师姐正对着我笑。

“行啊,丫头,这招落燕反身,不仅剑意有了,就连剑罡也能使出来了。当初我学这招时,也还没你这般威势呢!”

我即是高兴激动,又有点小忐忑,挠着头回答道:“吾,吾只是随着感觉走。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有这般威势。”

“我看得出来。”师姐拉着我的手,笑着转身。“来边上坐坐,我们好好聊聊。”

我将仙剑快速收回剑鞘,跟着师姐到一旁倾海楼前的台阶上坐下。

二人就这么随意坐在门外,师姐先是伸了个懒腰,紧接着看向夜空。原本被剑罡长虹刺穿的夜幕,已是渐渐恢复如初。轻风吹拂,令人感觉有微微凉意,不过这丝丝凉意却盖不住心中激动的热火。我是到现在还没平复过来,即使坐着也一直拿着剑,轻轻挥动回味着刚才使出哪一招儿的感觉。师姐见了,却又笑着问:“怎么,喜欢上练剑了?”

“好不容易学会一招厉害剑式,当然要好好回味回味,万一一觉睡着,明日早上起来给忘得一干二净,岂不是亏大了。”我冲着师姐咧嘴一笑,满眼皆是掩不住的兴奋。

“你这丫头,现在才知道练剑成功的好啊。之前当无所事事的小废柴时,可没见你这么用心呢。”师姐调侃。

“此一时彼一时嘛。”

“呵哈哈哈。”师姐笑了出来,看着我片刻,却又轻轻道:“不过,这样最好,能学会本事,总归是件好事。我之前还蛮担心,你学不会呢。现在看来,却是多虑了。”

“师姐,你还有什么厉害招式,赶紧教教吾!”我肩头一斜,靠近师姐,贴着她的身子撒娇式地说。

师姐摇摇头,静静说:“不急,今夜学会这一招足矣。凡事需有个循序渐进,想一口气吃撑胖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待到明日,我再教你其它的招式。”

“这样啊,好吧。”我略微失落。

不过,师姐却并未在意这个,她看着我,问道:“丫头,你可知自己为何一剑能有这般威势吗?”

我摇摇头,回答:“不知道,那时只是随心而动,并没有多想,就连体内灵气流转,也是由它顺势而为。可吾怎么也没想着,竟然会打出这样一记厉害剑罡,着实把吾自己都吓了一跳。”

“若是没见着那般场景,我也是想不明白。但现在,我却是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师姐你快说说。”我好奇道。

“今日黄昏时,在这院落,你以积水化作一只硕大水狐。别看只是揉捏最易成万物之形的轻水,但这可是以灵气驾驭塑造。此中对于灵气注入量的大小、多少以及随后该如何以心驾驭,皆是一门极深奥的学问。我观那只水狐,纳灵藏气、极为不俗,甚至以为是一只活生生的妖物。丫头,你能幻化得出那样一只水狐,那对于灵气的驾驭操控,自非往日可比。而剑式中的剑罡,亦脱胎于自己体内灵气,能有刚才那般壮丽的一击,便不是稀奇之事了。这就好比,能在湍急山涧中游弋的鱼儿,进入了水势平缓的湖泊,游起来更是随心自如。”师姐细心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心中更是欣喜。

“对了,还没问你,你这丫头究竟是走了什么运气,怎么对灵气的操控变得如此熟练了?快说,是遇到了哪位高人的指点?”师姐用肩膀轻轻抵了我一下,玩味似的问。

我眯眼轻笑,眸子弯成了一对月牙儿。“师姐,不瞒你说,还真是有高人指点,而且还是两位。”

“两位?”

“嗯,是赵师叔,还有那云霄宫的仙长赵妃语。”我回答道,随即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师姐静静听我说完,蓦然感慨了一句:“赵师叔在暗中指点一二,我能猜到原因。但你这丫头,竟然能让元婴期的高手青睐有加,耐着性子给你指点迷津,当真是叫人不敢相信啊。哎,你这丫头,究竟是走了什么运气?”

我嬉笑着回答:“走了狗屎运呗,老实说吾自己都没想到呢!”

“你这丫头,说什么脏字儿?看我不打你的嘴!”师姐瞪了我一眼,作势要打。

我连忙自己动手,假装打了打,赔笑道:“口误,口误,太激动了。师姐,不要见怪啊。”

“你这丫头,也是废柴当久了,一旦稍有点成就就得意忘形了。”师姐无奈白眼道。

“嘻嘻,师姐说得对。”我依旧赔笑。

师姐轻轻舒了口气,突然平静道:“不过,这样也好。对你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造化。丫头,好好珍惜这些机会,尽力提高自己的修为道行。至少以后,有能力保护自己。”

她突然认真,却让我有些诧异,想了想,仍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师姐,你为何会想着教吾学剑呢?”

“因为,我也不可能一直挡在你身前,为你遮风避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