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双双偷溜(老丈人前脚刚走千机就把...)

江湖上再爆大料,魔教内讧,右护法身死,左护法作为最大嫌疑人带着人马叛逃出教,远赴关外建了个西魔教。

中原魔教教主身份成谜,至今依旧没有现身,据西魔教放出的消息,老教主早已逝世,现教主正以某正道门派亲传弟子身份潜伏在江湖之中。

一时间,整个江湖都炸翻天了。

各门各派内部气氛紧张起来,就连青山剑派也不能例外,弟子管事们纷纷被勒令回归山门,进行自查自纠。

这个冬日的江湖,有些喧嚣。

江南的冬日没有雪,只有绵延细碎的小雨,落在地上打湿了青石板路,也浸透了满世界的空气。

――凉得让人从骨子里发寒。

青山小镇上东大街街尾处往里拐了又拐,位置颇为僻静的福来客栈这一日,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红布挽花衬着贴在门框窗棂上的大红双喜字儿,显得格外喜庆。

气氛也很是热闹。

穿一身新郎喜服的千机跟在周老爷子旁边,一大早就在客栈门口招待来送礼的客人。

也甭管来的是谁,只要送了份子钱,道了一声恭喜,便是福来客栈的客人,往里面儿坐,好茶招待着,瓜果点心用着!

周老爷子年轻时从乡下进镇,开了这家小客栈,算是在这里经营了大半辈子了,不说全镇的人都认识,至少一多半都是如此。

平日里他也不与人交恶,今日上门道喜的人很多,稍微有点情分的都乐意过来蹭上一点喜气。

“恭喜周掌柜啊,女婿真是长得英武不凡。”

“哪里哪里,都是普通小老百姓,哪来的英武哈哈哈~”周老爷子嘴上谦虚,但听着一声声夸赞千机的话,脸上褶子都要笑出一多倍来了,一双眼睛笑得就没睁开过。

千机乖乖跟在旁边,听老丈人介绍一位宾客,自己就恭恭敬敬一揖手,喊一声“问x伯伯/叔叔好”之类的客套问候话。

总归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家,加之千机也没单独的院子,除了没去衙门签个入赘书,其他其实跟入赘也差不离。

因为一切从简,接待了宾客,时间差不多了,就由媒婆牵着一身红妆的周小姐出来,拜了天地,敬了周老爷子一盏茶,礼就算成了。

周小姐出来溜一圈又回后院,回的还是她自己那间“闺房”,只是现在这间“闺房”成了他夫妻二人婚后共同的卧房。

千机人缘好,特别是在长辈们面前,陪着吃吃喝喝一番,等到晚上收拾妥当,千机回房时发现本该坐在床上等他的周小姐已经坐在书桌前,握着狼毫笔埋头奋笔疾书,也不知写了多久了。

千机无语。还真是勤勤恳恳,为传播江湖八卦内/幕而努力奋斗着。

看见千机回来,周小姐高兴地让他过来看:“你看这里,果然真相更比虚构的更离奇刺激,我自己都写得好激动啊。”

因着连番跟千机一起出去长了数次“见识”,周小姐终于积累到了足够多的真实江湖素材,准备开个新的雅号专门用来写江湖类的刀光剑影恩怨情仇。

这类受众主要是男子,她自然也就用了男子的名号。

对于自己再次”出道“的第一本作品,周小姐可谓是多番斟酌修正,很费了些心力。

“纪迁,你说西魔教真的会被中原魔教剿灭吗?”西魔教作为叛出,自然害怕中原魔教出手清理门户,因此才会在第一时间散布出不利于中原魔教的各种内/幕消息,就盼望着中原江湖正道门派能缠上魔教,让那位传说十分可怕的魔教教主分身乏术。

千机靠近,一手撑在她坐着的椅背上,一手撑在书桌上,躬身俯首间便像是把她整个拢在了怀里:“想看吗?”

周小姐诧异,眸光闪烁着光,又带着犹豫:“想看呀,可是我们顶多能晚上偷溜出去,可以去的范围也很有限啊,两个魔教,一个不知道在哪里,一个在关外,哪个都不好去。”

千机低头将下巴搁在她头顶,弄得周小姐一个劲儿往上抬头,也不知是想看他还是单纯想把他脑袋甩开。

“咱们爹昨天不是念叨,说过完年要去走一趟水城看望一位老族亲吗?”

老族亲跟周老爷子已经算是远亲了,可人家是老一辈儿,传信来说是最近身体不大好了,想要看看族里走出去的晚辈们,周老爷子自然是要抽空去一趟的。

周小姐眼睛一亮,无须多言,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开了。

把人哄得无心继续写故事,千机垂眸,抬手拨弄着她耳畔碎发,语气懒散地轻问:“所以娘子,可以上床休息了吗?要不要为夫先上去替你把被窝捂暖和?”

听他如此一说,周小姐才有了今夜是洞房花烛夜的真切感,抬眸间对上他与寻常时候很不一样的深邃眼神,周小姐脸上一热,赶忙放下笔埋头转身从他胳膊下的空隙钻了出去,提着裙摆就往旁边耳房冲,只含含糊糊留下几个字:“我去洗漱一下。”

经过了这一夜,两人的亲密度越发高涨,原本还颇有些不识情爱滋味的周小姐仿佛一夜之间开了窍,新婚过后就时不时用粘腻的眼神美滋滋地看千机。

这回看得光明正大,还爱伸手拽他衣袖,把自己当成他的小尾巴,千机做什么她都跟前跟后的。千机也不让她沾手活计,只让她在旁边乖乖看着,陪自己说说话,偶尔背着老丈人说几句悄悄话。

每逢两人头挨头凑在一起说了什么,齐齐笑开时,周老爷子看了都是心酸无比。

回忆起老妻的时间也越发多了。

因此新年刚过不多久,还没出元宵,周老爷子就忽然宣布自己要回一趟老家,给家里老人以及老妻烧点纸钱拜个新年。

“爹,咱们一起去呀,你一个人怎么回?”

周小姐知道爹爹是想娘了,可又不放心这么冷的天让他一个人回去。

周老爷子虽然在镇上置办了产业,可根还是在镇外一处交通不便的小山村里,一来一回少说也需要好几日。

女儿不忘关心自己,周老爷子高兴,但坚持要自己回:“又不是我一个人上路,那不是刚好根全他们几个要回乡嘛,我也就是搭个顺风车。”

周老爷子是小山村里走出来的第一个人,在青山小镇站稳脚跟后,村里又陆陆续续有好些个有拼劲儿的年轻人央求着他带出来谋生。

这些年轻人有的在青山小镇安了家,也有去了其他地方发展的。

“等上完香,我也不回镇上了,直接走水路坐船去水城,那样还能少坐一日的马车。”周老爷子捶着腰杆子若无其事地感慨:“人老咯,骨头都散了,一颠就疼,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给你们带孩子的那一天咯!”

周小姐一肚子的担忧都被他这句话给弄散了,只能默默无语地瞅着她亲爹。

这才成亲几天啊,就开始变着花样儿地催生了,就好像她一天怀崽两天养胎三天就能生出来似的。

周老爷子被女儿看得心虚,嘴上说最近天气如何如何的碎碎念,捶着腰就拖拖拉拉走开了。

千机扶了一把周小姐腰,低沉的嗓音轻笑,略微凑近压低声音调侃道:“爹着急抱孩子了,娘子有什么想法?”

周小姐回头瞪他一眼,气呼呼怼回去:“想法?想法就是把你绑在床上三天三夜不让你下床!”

千机“嘶”了一声,眸光闪烁地一拱手:“娘子威武。”

周小姐下巴一抬,哼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走了,她还要去给爹爹准备出门的行囊呢,可不能让他随便瞎糊弄。

第二日,周老爷子前脚刚走,被他叮嘱着照顾好客栈时老老实实齐齐点头的小两口后脚就关了门。这可算是自己第一次正儿八经“行走江湖”,周小姐很激动,看着这个需要带,看着那个也需要带,最后愣是叫她拾掇出好大两个包袱。

那小山似的两个大包袱叫千机都怔住了,呐呐问:“娘子,我们这是要丢下爹悄悄搬家?”

“去去去!丢你也不能丢我爹!”周小姐嫌弃地挥手赶他,千机可不能走,“这些东西太多了,你看哪位江湖人士是背着两座大山行走江湖的?”

说得也有道理。

周小姐围着包袱小山打转,最后千机想方设法才叫她妥协了,只选了一套换洗小衣以及出本必备的炭条笔小册子。

按千机承诺的,衣食住行都不需她担心,出门在外,有他在就够了。

两人轻装简行,周小姐抱着小包袱,千机抱着她,客栈门一关,后院一锁,便悄没声息地从后院小巷离开了青山小镇,奔向了周小姐梦寐以求的江湖。

“纪迁,我们现在是行走江湖了,得有个响亮的名号叭?”

千机好奇:“哦?你有想法?”

周小姐抿着嘴角按捺住不要发出过于猖獗的大笑,“是有点想法啦,你觉得,我们就叫雌雄双侠怎么样?”

千机:“你认真的?”

周小姐眨巴眼:“昂,怎么?”

千机犹豫再三,还是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娘子,你知道吗?你长得挺好看的。”

嗨呀,怎么忽然这么肉麻呀,怪叫人难为情的,毕竟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说这样的私房话

又听千机再一叹气,颇为复杂道:“可惜长了一张嘴。”

窝在他怀里,周小姐思考了数百米的距离,在又一次自高高的树冠上掠过时,终于回味过来,勃然娇叱:“好哇你在叫我闭嘴!”

气得用额头去撞他线条凌厉的下巴,没把人撞疼,反而把自己额头撞出一小片红来,捂着额头委屈巴巴。

“哧――哈哈哈哈”

爽朗的男子笑声惊起一片燕雀,有那傻鸟儿没分清最该躲避的罪魁祸首,却是与千机裹挟着一道飞掠于天际。

周小姐看着近在咫尺与自己同飞的鸟儿,转眼间就忘了被亲相公埋汰的委屈,眼睛亮晶晶地努力捕捉这一刻的震撼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