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雨将优盘推到了林昆面前,林昆看着优盘,又抬起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周晓雨,“这是……”
周晓雨道:“我搜集的赵磊犯罪的资料,其中包括多起偷税漏税,组织大学生境外卖淫,还牵扯了两个命案,这些东西要是交给警察局,够他赵磊被枪毙了。”
林昆的神色突然变的凝重起来,“你从哪搜集来的这些资料,你就不怕……”
周晓雨笑着打断,“怎么说我也是被那混蛋睡了好几个月,他根本不是为了帮我替我姐报仇,只是想通过我刺激你,我姐的死和你无关,我冒险把这些资料搜集来给你,算是从赵磊那拿点利息,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了。”
“我不要你补偿!”
林昆压低着声音激动道:“我要你好好的活着,你爹妈已经没了你姐,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他们老两口怎么活!我马上安排人把你送出中港市,不要再回姓赵的身边了!”
“不!”
周晓雨决然道:“我要回到他身边,我现在离开他,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他一怒之下派人去我家怎么办,我周晓雨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父母,我就算是要走,也得等你把赵磊送进大牢或者是断头台再走!”
“你……”
林昆气急,不过转念再一想,周晓雨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即便是离开,也要等他彻底把赵磊给扳倒了再离开。林昆冷静了下来,又想到了另一个人。
“咖啡钱我已经付过了,不要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我真要回去读书的话,学费你包了。”周晓雨笑着站了起来,拎起了椅子上的包包走出包间。
“小姐请慢走。”包间外传来服务员恭敬的声音。
林昆看着桌上的优盘,将其揣进了兜里,离开了咖啡厅,路上给沈曼打了个电话,约她一个小时以后中港市北城郊区的女子监狱见,说有要事商议。
沈曼刚刚执行完任务回来,回到办公室里水还不等喝一口就接了林昆的电话,她对着电话抱怨自己忙了一大顿回来水还没来得及喝呢,对面林昆已经挂了电话,把她气的直跺脚,却也不敢马虎大意,赶紧揣着车钥匙出门。
林昆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凝重,直觉告诉沈曼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林昆不光给沈曼打了电话,还给耿军狄打了个电话,本来还想给中港市警界的一把手张天正打电话,张天正早就已经向余宗华示好,算的上是自己人,但林昆还是不太敢相信他,万一要是提前向通风报信,周晓雨就危险了。
周晓雅已经因为自己离开了人世,要是周晓雨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林昆无法面对周晓雅的在天之灵,那是他此生第一次爱的人,更无法面对那对辛苦了大半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夫妇。
北城区郊外,一条笔直的板油马路直插大山腹地,两旁巍峨的高山在冬日里显得荒凉,林昆驾车一路前行,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高墙壁垒的建筑,墙头拉着通电的铁丝网,每隔一段距离便高高矗立起一个岗楼,远远望去给人一股浓浓森严的感觉,这便是中港市的女子监狱,像一只匍匐在山脉中的野兽。
沈曼和耿军狄还没有来,林昆将车停在了监狱的大门外,监狱的大铁门紧紧关闭着,上面锈迹斑斑,‘中港市女子监狱’七个大字斑驳的烙印在上面,林昆从车上下来,站在大门外仰起头四处看了看,抽出根烟叼在了嘴里,墙上的阁楼里顿时向他投来了无数道森寒阴鸷的目光,像秃鹫盯上了猎物。
监狱,关押着无数罪孽深重的地方,隔着那高高的墙壁,厚厚的大铁门,依旧能感受到里面透出的那一股令人心底不寒而栗的气息,林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忽然间咧嘴一笑,冲着岗楼的方向行了个军礼打招呼。
岗楼里一身警装目光阴鸷的狱警们被下面这个开豪车的年轻人整的眉头一皱。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本来就身处北城区的耿军狄开着一辆警车驶了过来,警车停在林昆的野马车旁,耿军狄从车上跳下来,笑着冲林昆说:“神神秘秘的把我喊到这儿来,到底什么事儿啊?”抬起头看了墙上的岗楼一眼,笑着说:“这地儿可不是个善地,里面关押的大都是重刑犯。”
林昆笑着抛了根烟给耿军狄,耿军狄接住,叼在嘴角点着,抽了一口走近了说:“到底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这里头我有一个熟人,你要是想探监的话,我跟他打声招呼就是了。”
林昆笑着说:“那太好了。”
耿军狄凑的更近了,脸上笑容依旧,语气却是更为谨慎起来,压低着声音说:“到底什么事?整的这么神神秘秘,我猜一定不会是什么小事吧。”
林昆笑着说:“不急,我们再等一个人。”
耿军狄疑惑道:“还有谁?”
林昆笑着说:“一个美女。”
两人在监狱门前侃大山,大约又等了十多分钟,又一辆警车开了过来,沈曼一身警装披了件警大衣从车上下来,耿军狄回过头一看,马上赞道:“嘿,还真是美女!”
沈曼看了林昆一眼,笑着对耿军狄说:“耿局长,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耿军狄笑着说:“你也是我兄弟请来的?”
沈曼瞥了林昆一眼,笑着说:“他答应请我吃一顿大餐,要不我才不来呢。”
林昆苦笑一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请你吃大餐了?”
沈曼倒也果断,转身便作势要走,林昆马上招揽道:“好好好,我请你吃大餐还不行么。今天这事要是办成了,我请你们俩吃中港市最贵的大餐都行!”
沈曼狡黠的一笑,冲耿军狄道:“耿局长,佩服我吧,一顿大餐就这么简单。”
耿军狄笑着摇头,“恐怕没这么简单,你没听昆子说么,有事要咱俩办。”
沈曼直接问林昆:“说吧,什么事?”
林昆将两人拉近,小声的嘀咕了一阵,沈曼和耿军狄同时惊讶的看着他,异口同声道:“有难度。”
林昆笑着说:“要是没难度,我就不喊你们俩来了,你们俩都是中港市的警界名人,一个是办案高手铁面无私,一个长的漂亮深得广大人民爱慕,这件事要是你们俩都没办法帮我,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继续看着那姓赵的小子为非作歹啊。”
沈曼稍稍沉静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说:“林昆,之前你帮我破的那个中港大学女学生跨境卖淫的案子是不是还有尾巴!”
林昆也不再隐瞒,笑着说:“是。”
沈曼的情绪忽然有些激动,生气的说:“你知道有尾巴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昆道:“这案子里牵扯的人物你根本得罪不起,我怕当时告诉了你,就你那火爆脾气还不得折腾起一阵风雨,到时候只怕案子没破了,还打草惊蛇了。”
“哼!”沈曼气嘟嘟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林昆,转身便向监狱的大门走去。
林昆看向耿军狄苦笑了一下,两人一起跟了上去,耿军狄小声的问林昆:“这案子果真牵扯到了赵磊,涉及到的后果肯定超出你我的想象,那可不是简单人物,中港市市委书记坐了这么多年,土皇帝一个,你要把他儿子给送上断头台,保不准这个土皇帝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我可听说了,不光在省里有关系,再往上还有关系呢,你可想好了。”
林昆不以为然的笑着说:“他就是再一手遮天,他儿子犯下滔天的罪行,人证物证俱在,想要翻云覆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耿哥,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所打怵,但相信兄弟这一回,咱们一起把这中港市的土太子绳之以法!”
耿军狄面有犹豫,但马上就提足了勇气,重重的点了下头道:“嗯!”
女子监狱那厚重的大门上有一个小暗门,耿军狄那位相熟的人来头很大,竟是这女子监狱里的狱长,是耿军狄在部队时的战友,两人在部队的时候就是铁哥们,退伍后又同时被分配到了中港市工作,这么多年的来往,两人一直都是肝胆相照,关系自然不用多说。
耿军狄给他的战友打了电话,小暗门马上从里面打开了,两个一身警装相貌有些瘆人的狱警脸上挂着笑容恭敬的将三人迎了进去,并带路到狱长办公室。
别看耿军狄和他战友关系铁的如同亲兄弟,这女子监狱他可是第一次过来,监狱长的办公室在监狱大院的一个单独的二层小楼房里,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警装的男人,正站在阳台上冲耿军狄喊道:“耿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耿军狄仰起头笑着道:“从来也没来你这过,今天和两个朋友一起来看看。”
阳台上的男人大笑道:“好,欢迎你和你的两位朋友!”
林昆叫耿军狄过来,是想借着他和沈曼的身份来和监狱方面谈判,向监狱方面要人正常来说是肯定不行的,但如果两位城区警戒的重要人物出面,以破案的理由向监狱方面要人就行的通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监狱长和耿军狄竟然是铁哥们,早知道这样,就不用大老远的把沈曼给叫来了。
监狱长的办公室布置的很简单,能看出一个军人骨子里的质朴,耿军狄的这位好友姓熊,叫熊天任,身材魁梧不亚于耿军狄,说话习惯性的大嗓门,老家是东北的,一看就是个性格豪爽之人。
耿军狄在场,两面都是朋友,简单的寒暄几句后,林昆和这位熊狱长便熟络了,林昆也不拐弯抹角,耿军狄的交心朋友他信得过,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说给了熊天任听。
熊天任的脸色渐渐的有些凝重,待林昆把话说完,熊天任深深的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