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说谎的时候,是和平时绝对不一样的。
官涛是一名警察,学过心理学,龙若也一样。
“呃好吧,你说得对,不过我没有那么急而已。”
她只能实话实说。
“为什么?”
官涛十分想不通,龙若能力才干都有,步步高升是迟早的事,放着这样一个前途无量又是最爱的工作不做?
到底要做什么?
龙若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缓缓道:“我的家人需要我。”
“这不是理由,龙若,我想你绝对不会喜欢去职场做一个CEO。
不然,刚毕业你就被你父母喊回去了。”
官涛对她了解很深,他死死盯着她的小脸,她漂亮的眼睛,她秀气的嘴巴,妄想看出些什么,可惜什么都看不出。
龙若叹口气,“我说过,我的家人需要我。
官Sir,多谢你的关心。”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了。
望着这道笃定的背影,官涛狠狠一掌拍在树干上。
零落的几片黄叶摇曳着坠落,一如他此时凄凉的心。
他还能每天看到她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会这样?
龙若一心扑在工作上,正如任逍遥一心扑在实验室。
为了工作,两人忙碌起来已经半月多没见面。
转眼进了腊月,龙若手头掌握的资料证据越来越多。
每每在她没有思绪的时候,总有人往她邮箱中丢材料,都是一件件赵麟曾指染过的,后来被平息的恶性事件。
前期的沉隐助长了情绪的爆发,当龙若一一去走访曾经的当事人时,到手的实证越来越多。
每一桩都是既定事实,而且很多证据是在案件不了了之之后,重新收集整理过的。
龙若十分奇怪,这天在凌晨又收到材料后她长了个心眼,根据发件邮箱地址顺藤摸瓜追踪到发件人IP,一查不要紧,直接吃了个大瓜。
“原来居然是”她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比她更想把赵麟送进牢狱。
这个人明明权利不小,却想借她之手,到底为何?
龙若思来想去没想出答案,可又不能直接去问,心里像有只小猫爪子在挠。
让她沉下心来的是隔日后邮箱再次收到的大瓜,这一次证据直接指向赵副市长和赵氏集团。
最近一直睡办公室,龙若把所有资料细细看了三遍,用了两个小时,确定自己一字不漏全部掌握了,这才关了电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暮色苍穹,满天繁星,凉凉的夜风吹来,让她的心平静又坚定。
“爸妈,赵氏集团背负着好几条人命,早就该倒了,可你们却让它多活了这么长时间。”
“我们龙氏集团韬光养晦许久,现在资金链应该已经弥补差不多了吧?
是时候把赵氏收购了。”
低喃的声音,宛如夜莺在歌唱。
腊月二十,A市第一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康康和赵麟猥琐少女一案。
为了保护当事人隐私,受害少女未出庭,她的父母从头至尾参与庭审。
当法官宣读道“本官宣布,康康、赵麟等人聚众猥琐XXX成立,追究刑事责任如下:康康,主犯,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赵麟,从犯,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两年执行,XX、XX、XX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
少女父母忍不住喜极落泪,“我可怜的女儿,真是恶人有恶报啊。”
这件事起头的人是康康,赵麟虽有参与,份额并不多。
龙若坐在旁听席前,面带微笑听法官读审判词。
“下面继续审理第二起案件,关于赵氏集团多年前雇凶杀人案、非法持枪占地贿赂案、偷税漏税案、生产销售伪略产品案等,带嫌疑人赵麟、赵XX、任XX、赵XX、任XX”所有赵姓和任姓分别是赵麟父母双方族亲的渊源,包括赵麟的亲爹,曾经的赵副市长,一众乌合全部沦为阶下囚,而风光无限的赵氏集团也将面临被拍卖的命运,进行资产清算,偿还各项债务。
事后龙若托人要了一份审判书复印件,拿去给局座送去。
“局座,这是给您的。”
局座神色未变,“这是什么?”
“赵氏案件的审判书,您不是很感兴趣么?
赵麟被判了十二年,他爸被判了十七年。”
局座拿起件细细一看,笑了:“你这个鬼精灵,为何猜出是我?”
龙若淡定道:“因为我后来才知道,局座的小女儿小时候曾经也被赵麟欺负过,当时这件事也是不了了之。”
局座没再隐瞒,“没错儿,赵麟骨子里就坏,白菜从外烂到心那种。”
“十几年前我还没坐上这个位置,我小女儿和赵麟是同班同学,四年级的时候,她放学回家哭着告诉我,说爸爸,赵麟在学校欺负我。
我问她在哪儿?
女儿和我说,是在男厕所。
课间时她和赵麟在厕所前面碰见,被他强行拽进男厕。
赵麟想脱她的裤子,她不同意拼命挣脱。
赵麟一个人脱不掉,还故意又喊了一个男生过来一起,我女儿吓坏了连忙大喊。
当时已经打了上课铃,再来上厕所的人几率很低,女儿有些绝望,后面幸亏有个男老师突然拉肚子,赵麟和另外男生被吓到,逃跑了,我女儿这才得以脱身。”
龙若一脸厌恶:“果然是颗烂白菜,从小就是。
局座,难道这件事您就这么算了么?”
“当然不会,我立刻带着女儿找到老师,刚开始老师问明情况,说得好好的,一定会对这件事严厉处理。
可还没过半天,事情就变了样。
我迟迟得不到消息,打电话去问,老师告诉我还是算了吧,厕所里面没监控,也没法证明我女儿说得话全是真的。
而且这件事宣扬出去,对我女儿名声不好。”
“我一听老师也很无奈话中有话,立刻明白了真相。
赵家有权有势,赵麟他爸刚当上副市长,风头正猛。
连校长都不敢得罪,我当时只是一个小民警,更无可奈何。”
局座冷着脸,狠狠一拍桌子:“我只能给女儿转学,从此暗暗发誓,一定努力工作,将来将赵麟绳之以法。”
龙若摸摸鼻子,“那您当局座也有几年,干嘛不亲自出手?”
局座哈哈大笑:“也是无奈。
因为我当了局座后才明白,赵家的势力比我想象中更强,我就算身在其位,也完全撼动不了赵家权术,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你了。”
龙若撇嘴,“局座,您可真狡猾。”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你父母的过往,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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