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老夫人,笑容不减,“祖母,您就放心吧,正如您所说,孙女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日子也选好了,嫁过去是迟早的事
情,您不要心急。”
老夫人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让她磕一个头,反而弄得像她老婆子懂事似的。
白夫人淡淡地道:“不打紧,这磕头的事情不着急的,回头嫁过去,按照府中的规矩,是每日都得磕头请安。”
叶宸微微一笑,“咱一切都依照规矩行事就是。”
“你这么懂事,我便放心了。”白夫人看着她,微微地勾出一个笑容来,妆容精致的脸笼罩着一层寒气。
叶宸微微一笑:“夫人尽管放心就是,规矩我肯定会懂的。”
白夫人看着她阴阳怪气的道:“你懂便是最好,如此,我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力去教导你,国公府想来家教甚严,教得姑娘如
此懂事。”
叶宸只笑不语,拿眼睛看着老夫人那张微慍的脸。
老夫人气得胸口发疼,也不想看见她了,遂冷冷地道:“若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我与夫人多说几句。”
叶宸听得此言,便站了起来,施礼道:“孙女先告退,祖母与夫人好好说说话吧。”
老夫人像赶苍蝇似的,厌恶地冷道:“去吧去吧!”
叶宸又看着白夫人,道:“夫人慢坐,告辞!”
白夫人看着她,眯起眼睛,道:“好,很快我们便会见面了。”
叶宸侧头,笑得十分开心,“我很期待。”
说完,转身出去了。
老夫人脸色铁青,“瞧吧,一贯是这么没规矩的,教也教不到,以后可就辛苦夫人了。”
白夫人有些诧异地道:“记得以前我也见过她,只是仿佛和现在相去甚远,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让她性情大变?”
老夫人摇头,叹息了一声“实在也不怕夫人笑话,说起来也真是怪,她往日胆小怕事,畏首畏尾,往日清平的话她是莫敢不从的
,可后来忽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敢跟清平对着干,甚至连我这个老婆子她也不甚放在眼里。白夫人沉思片刻,“竟有这
样的事情吗?真是怪事咄咄啊!”
“可不是嘛?只听说过转死性,人不到将死,性情基本不会怎么改变的。”
老夫人这话,让白夫人陷入了深思中,良久,她问老夫人,“她性子改变之前,可曾发生过什么事?”
老夫人想了一下,摇头,然后问身边的人“你们可知道?”
一名侍女上前道:“回老夫人,年前的时候,公主在花园中赏花,还邀请了很多宾客来,当时公主的手帕掉在湖里,让二小姐去
捡,谁知道忽然融冰,二小姐掉进了冰水里,病了一场,好起来之后便变了个人似的。”
白夫人嘀咕道:“掉湖里,大病一场就性情大变?”
老夫人点头,“说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也算不得是大病一场,不过是掉进湖里,有些风寒罢了。”
白夫人问道:“那她性情忽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你们一点都不怀疑吗?也没查过缘由?”
老夫人不解地看着她,“查什么?这有什么好查的?说起来,倒不是什么性情大变,不过是以前一直装懦弱,伺机还击罢了。”
白夫人徐徐地笑了,“老夫人是这么认为的?那想必以前的清平公主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白夫人心里不禁暗暗冷,难怪清平会败在她的手中。
老夫人怔怔地看着她,“夫人的意思是?”
白夫人含笑摆手,“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此事十分怪异。”
老夫人倒不觉得,她认为这才是叶宸的本性,之前只是隐忍极深罢了。
想起慕容氏这个人,也是一样,当初程氏嫁过来,这么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嫁给他为妾,他竟如此不爱惜,对她十分冷淡,一
心都在慕容氏身上,若不是慕容氏耍了手段玩弄心计,怎会如此?
还是后来她出言帮了程氏,叶隆才去了程氏的房中,否则怎会有叶婉和叶娴姐妹?
这母女二人就是一个德行的,只是慕容氏死得早,没有把她的本性暴露出来而已,加上有清平在府中坐镇,她就是有妖也使不
出来。
白夫人说了几句便说不等叶隆回来,先告辞了,告辞之后,也不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坐落在城北靠山的尼姑庵里。
“慧圆师太!”白夫人向迎面上前的一位尼姑行礼。
那被称作慧圆师太的尼姑大约五十多岁,头带尼姑帽遮蔽着光头,脸上的皮肤下垂得厉害,皮肤蜡黄,像是患有重病一般。
但是,她的双目特别有神,像老鹰的眼睛那样,锐利,透着洞悉一切的光芒。
“夫人过来也不先命人来通知一声?”慧圆师太双手合十,见了个礼。
“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过来走走。”白夫人道。
慧圆师太领着她进入庵堂内,命小尼姑去泡茶。
“夫人过来走走,是顺便有什么事吗?”慧圆师太直接问道。
白夫人笑笑,“果真是没什么事情可以瞒住师太,没错,我今日过来,是有一事想问问师太的。”
“夫人请说。”慧圆师太道。
白夫人凑过来,轻声道:“不知道师太可有听说过天敏郡主?”
慧圆师太淡淡地道:“夫人说的可是叶国公府的二小姐叶宸?”
“正是,师太听说过她便最好。”
慧圆师太道:“自然听说过,她不日便要嫁给白擎夜,是夫人的儿媳妇了。”
“除此之外,师太还知道什么?”白夫人继续问道。
慧圆师太笑笑,“知道的不多,她是被太皇太后赏识,后被封为天敏郡主,此人不甚简单,夫人,你小心应付。”
白夫人听得此言,连忙问道:“听师太的口吻,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慧圆师太淡淡地笑了,“夫人把知道的说出来吧,贫尼且算上一算。”
白夫人道:“今日我去了国公府,见到了她,我以前也见过她几次,之前见她,容貌虽然出色,但是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就
像一个姿色还算可以的侍女。只是今日见她,气度浑然不一样,便是我见惯了宫中的贵人,也不得不说,她比起娘娘公主们,
丝毫不逊色,而且,她的性情和原先相比也大有改变我奇怪的是,一个人如何能在短时间内,改头换面像是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