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还没死?”
“公主说笑了,公主都还没死,妾身怎舍得死?”程氏眉目之间,尽然是酣畅淋漓的痛快,仿佛大仇得报一般,冷冷地盯着她。
清平没搭理她,径直进了去,屋中,已经打包好很多东西,一堆堆地放在地上。
“公主,在圣旨抵达之前,我已经命人帮你收拾好东西了,公主拿着就可以走,对了,不知道公主雇请了马车没有?这国公府的
马车公主是不能用了。”程氏在门口问道。
清平回头,定定地看着程氏,“你休要欺人太甚!”
程氏笑了,“欺人太甚?公主果真是会说笑,是公主一直欺人太甚吧?这些年,得公主的关照,我过得生不如死,如今公主也可
以尝尝这种滋味了,妾身真是,十分的高兴。”
叶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听了程氏的话,蹙眉,“娘亲,你怎么不懂规矩,如今她已经不是公主,是庶人,您还称呼她为公主,
岂不是没把圣旨放在眼里?”
程氏笑了起来,“娘亲糊涂了。”
她眉目的笑意越发明显,看着清平,又道:“不要见怪,叫习惯了,一时还改不了口。”
清平忍住心底的怒火,问道:“叶隆呢?”
“国公爷不会见你,你只管收拾你的东西走就是。”程氏道。
清平看着她,“你很高兴是吧?”
程氏摆手,“清平姐姐误会了,我怎么会高兴?我心里别提多难过了,真为姐姐未来的日子担忧啊,刚才来了人,把姐姐值钱的
东西全部抄走,只留下这些衣裳,不过其中不乏华裳,典当了还能熬一阵子。”
清平那张阴沉的脸倏然便露出了古怪的笑,她走向程氏,一步步地走过来,嘴唇微微扬起,形成一个讽刺嘲弄的弧度,“然则,
你以为我走了,叶隆便会宠爱你?”
“一个林洛心,我还不放在眼里。”程氏笑笑,“只是这些便不劳清平姐姐费心了,你还是带着你的东西,趁早滚出这个家门吧。
”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冷冽,眼底也陡然迸发出恨意来。
清平伸手扶了一下发髻,走在她的面前,“你应该知道慕容氏是死在我手里的吧?”
“早便知道!”程氏冷笑,“姐姐下手可真狠啊!”
“知道就好!”清平放在发髻上的手陡然一扬,程氏只见眼前寒芒一闪,清平已经扑了上来,她手中握住金簪,已经狠狠地刺进
她的心脏。
程氏只觉得心脏一阵冰冷,继而尖锐的疼痛传来,她低头,看到血液汨汨地流出来。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清平,面容骇然,清平的脸上有恶毒得意的笑,“你知道我狠,便不要来招惹我,程氏,我是公主的时候,你
被我踩在地上,我即便贬为庶民,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是自讨灭亡!”
“娘!”叶婉惊叫一声,回身便朝清平扑过去,“你敢伤我娘亲,我杀了你!”
这人在悲愤之中力气很大,纵然腿脚不利索,可那股子蛮力还是使出来了,狠狠地把清平撞倒在地上,清平手中的簪子在她脸
上划过,划出一道血痕,继而清平的膝盖顶起来,便刚好顶在她的会阴穴上,疼得她满地打滚。
叶青走回来,看到这一幕,狠狠地踩了叶婉一脚,然后命人把这程氏拖下去。
下人看到程氏胸口一直流血,吓得不得了,抬了她出去,有人便急忙去请大夫。
叶青上前,一把揪住叶婉的头发,噼噼啪啪便给了她几个耳光,并且破口大骂,“就凭你这个庶出的贱人,也敢来我欺负我母亲
?她不是公主,可我还是郡主。”
叶婉被她打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地反抗,但是,叶青也在悲愤之中,竟力大无穷,叶婉脸上受伤,又被清平公主伤了会阴穴,
哪里还是叶青的对手,被叶青打得抱头鼠窜。
程氏被抬下去之后,大夫还没来到,便已经断气了,她的心脏被尖锐的簪子刺出了一个口,鲜血止不住,哪里还能活?
可怜程氏被清平欺负了一辈子,到最后,清平被贬为庶民,她以为,从今往后,清平便是她脚底的蚂蚁,可以任由她随便践踏
,却没想到,一口气还没出得利索,便被清平杀了。
她死不瞑目!
老太太得知程氏被杀死的消息,气得差点没晕过去,她拿着拐杖,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凤织苑,想要为程氏出一口气。
但是,来到凤织苑,却看到叶宸与桑娜阿依塔站在门口。
叶宸淡淡地问道:“老太太急匆匆地,要去哪里啊?”
“滚开!”老太太冷声道,对这个孙女着实是看不顺眼,怎么老死不去?
“老太太,”叶宸继续淡淡地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老太太眉毛拧成凶狠的弧度,恶狠狠地瞪着叶宸。
叶宸挽起嘴角,“桑娜,老太太身子不好,送老太太回屋!”
“你敢?”老太太厉喝一声,“退下!”
桑娜和阿依塔却不由分说地扶着老太太,“老太太,身子不好便回屋休息吧,这里没有你该管的事情!”
桑娜和阿依塔虽说是扶着她,但是却等同架着她走,老太太双脚只有脚尖踮地,爆吼着:“你这个奴才,放开我,放开我”
尖叫声不断传来,可见老太太是动了真火,但是,在这个府中,又有谁是桑娜和阿依塔的对手?谁都不敢上前,只能远远地看
着,听着老太太那发疯母鸡一般的怒吼声。
叶宸进了凤织苑,清平坐在廊前的吊椅上,眸子冷冷地盯着她,“不要以为这样做,我便会感激你。”
叶宸淡淡地笑了,“感激?不需要的,能看到公主堕落至今,我心里很高兴,所以不需要感激。”
“你就不怕我像杀程氏那样杀了你?”清平冷冷地道,眼底射出怨毒憎恨的光芒,她真是后悔,后悔慕容氏死的时候,没有把她
也给杀了。
“程氏愚蠢,竟来挑衅一只被逼急了的疯狗。”
“是吗?你不也一样?”清平冷笑。
“我不一样,”叶宸微微笑起来,“她死,是因为她没有自保的能力,而我有,所以我什么时候都说,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否则
,怎么死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