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人团团包围了数千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泥潭。
中心产生的巨型漩涡,以撕扯星辰的力量,吞噬着一个个闪耀天地的忠魂。
数千人爆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这让数万人更加渴望胜利。
其中,匈奴人最为疯狂。
於夫罗雄狮般嘶吼,他在草原上建立的王国,即将延伸至窥伺已久的土地上。
他的名,会成为传奇,深刻在匈奴的历史之中。
公孙瓒在咆哮,随着袁家的覆灭,公孙氏数百年后,终于可以站在这天下之巅。
从天空望下,数千人在泥潭中以寸步难行。与数万人的结合部,地面的沙土已经成为血泥,随着脚步红色飞溅,大地矣在颤抖。
一个个神策勇士倒下,倒在了血泊之中。
哪怕他们已经失去了手脚,哪怕以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们哪怕是用牙齿,依旧继续攻击着敌人。
他们激励着更多的袁家儿郎。
但在远处的山坡上。
公孙瓒和於夫罗已经开始谈笑风生。
“公孙将军,随着袁家的灭亡,您的威名,必将传与宇内。”於夫罗道。
公孙瓒并未回答,只是连连冷笑。
这一战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谁赢了这一战,谁就赢得了北地的霸权。
这一战不单单关系谁会成为北地霸主,还关系到天下的走向。
他输不起,但自从和袁家交战一来,从未有此刻这般快意。
同样,这一战对袁家的重要程度,已经是生死攸关。
根本是输不起的。
但袁军已经停滞了。
被消灭已经是时间问题。
“父亲大人,我们怎么办?”袁尚在这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屠杀战阵中,早就慌了神。
一声声的怒吼,一声声临死的历啸。一个个倒下的人,一片片飞起的血。
这让袁尚无比的害怕。
死不可怕,怕的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慌也是在情理之中。
慌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许多人都慌了。
“这你大哥呢?”袁绍在乱军中寻找着。
其实,袁绍所在的地方,是目前袁军战阵中最安全的地方。
而就在最惨烈的地方。
袁谭座下洁白的龙骊马,此刻红的如赤兔马一般。
他的全身上下的盔甲,都在流淌着大量的鲜血。
手中的金色大枪以如同从血浆中捞出来一般,其上诡异的排血纹路,让他始终攥紧着。
他的四周,是最凶猛的勇士。
他开始点名。
“张辽,赵云,典韦,颜良,文丑,张郃。”
将士们看着他。
袁谭暂时无视了不远处不断倒下的本方士兵,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看一眼尸体就呕吐的纯真少年。
他也不再是那个只想在古代装逼嚣张的浪子。
他擦拭着手中的道生风云枪,于这地狱中神情无比淡定和从容,“你们虽然只是六个人,但在我心中,你们是五千人,五万人。你们是这天下万人敌的猛士!”
赵云他们的神情无比的坚毅。
“大公子,末将愿同往!”汪昭跪在了地上,紧随其后的,还有彭安、岑璧等许多人。
袁谭倍感欣慰,正色道:“分工不同,每一个人的位置都一样重要。”
他单手举起金枪刺向天空,“今天。我们绝不会死在这里。就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来见证吾等明日的辉煌!”
希律律
龙骊马人立而起,一马当先,直冲最前。
那里是最危险的地方,那里有最疯狂的匈奴敌人。
那里却也是荣耀的所在。
那里是回家的路。
陡然,一道娇俏的影子从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此生最大的遗憾,好像就是还没来得及。
袁谭自嘲一笑,没想到到了最后的一刻,自己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果然,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袁谭从来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反而非常怕死。
“纳命来吧!”他的神情变得无比冷酷,这一刻,敌人的鲜血飞向四方,在这血雨腥风中,他却开始平静,并化身为地狱走来的魔神。
迎接敌人的是他毁灭的火焰。
就用自己的生命,为心中的丽人,为天下,留下自己最美好的画卷。
噗噗
耀武的金枪闪耀在这片天地间,带走了一个又一个匈奴人的生命,撞击声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在他的身后,时代的健儿,踏歌前行。
赵云的刚毅,龙胆亮银枪,如坠落的星辰,带走了一个有一个敌人的生命。
典韦的野蛮,双铁戟下,无论任何人,只是草芥。
张辽的刚烈,斜月风雷戟,如死神的镰刀,收割着。
颜良的刀,可开日月。
张郃的刀,可断山河。
袁谭的枪芒,以是这天地间,最耀眼的星。
“以吾袁谭之名”
“以吾赵云之名”
“以吾典韦之名”
谁能够真正抵挡他们?
这片天地间,总有一股力量,和袁谭他们血脉相连。
敌人最最坚固的防线,再一次被撕开了。
远处的山坡上。
原本从容的公孙瓒已经无比骇然。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在他眼睛注视的地方,那原本一片已经凝固的血液,竟然再一次沸腾并如大江长河般奔流不息,这简直是无法置信的事情。
到底要怎样,这只困兽才能够停止挣扎,他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於夫罗作为匈奴的王者,对于目前战事的突然变化也感到震惊。
要知道他和公孙瓒的联军已经取得了绝对优势,袁军根本如草原上卑微的鼠兔,在苍鹰的阴影下,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袁谭的旗帜,为他的儿郎指引着方向。看起来,我们只是在这里,已经不行了。”
於夫罗作为一个王,已经有所领悟。
话毕,他策马奔下了山坡。
而他巨大的大旜,刻画着金鹰的匈奴王旗,随着。
猛兽挣扎最凶猛的时候,也是猎人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
公孙瓒也毫不犹豫,奔赴前线。
随着草原鹰旗大旜的到来,匈奴人低落的士气开始暴涨。
王旗,激励着来自草原的野兽。
对于袁谭来说,在这边的压力又开始变的十分巨大,每前进一步,都变的格外困难。
匈奴的王旗越来越近,袁谭已经可以看到於夫罗狰狞的面庞。
这个匈奴王,神情是复仇的快意和不屑,正在用手刀划过脖颈,表达着什么。
就在今天,就在这一刻,作为匈奴王,他会为失去的儿子做一件事情。将匈奴之子的名字,永远和他一起,留在历史长河之中。
只有眼前这个中土人的头颅,才能够达成。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挡住了袁谭和於夫罗的视线。
袁谭是一位云迷。
他穿越来到这里,能够得到赵云的效忠,以成为他心中热血动力的源泉之一。
而此刻,赵云显然在去做些什么。
一个个匈奴人,倒在了赵云四周。哪怕是他的身后重新围拢起无数的敌人,但在他的身前,没有谁能够抵挡。
袁谭仿佛明白了什么。
而於夫罗也好像明白了什么。他驰骋草原几十年,毁灭的部落不计其数,杀的人更是堆积如山。
期间,总是又那么一些人,这些人充满了自信,以为自己会完成壮举,成就传奇。
这里,也出现了一个这样自不量力的人,还是一个中土人。
於夫罗手中的金刀指向不断接近的赵云,反而是展开了双臂,仰头闭上了眼睛。
嘴角旁,浮起淡淡不屑的笑容。“蝼蚁只能伏于地下,怎奈不知卑微,妄图挑衅最高远的雄鹰。”
“我既在这里,而你别说挑战我,便连靠近我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