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爸去拿了水喝,给他递水的女孩就是刚刚送陆长歌进来的那位。
个子高高的,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显得腿又长又直,头上戴了顶帽子,绑得马尾正好露出来,
青春活力啊。
陆长歌看得出神。
“需要我去帮你牵线吗?”任静走过来问道。
“侮辱我是不是?瞧不起人,我找个知心妹妹还需要帮助?”
任静摆得是官方微笑,但趁他不注意也默默的吐了脏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陆爸的球还没打完,只不过是坐车子换个地方继续。
所以陆长歌也跟着。
从小车上下来后,父子俩并肩走。
陆爸插着腰,“你愿意做出改变,这一点真的让我很激动。我刚刚也听出来了,你和我说了一些真诚的话。”
“嗯!是的。”
“但是这给我带来了困惑,我不知道现在的你,我要说些什么才是你爱听的。”
陆长歌想起来任静上次的分析,她说陆总不敢乱说,似乎是因为以往父子对话总是以吵架结束。
陆知远并不想那样子。
“e……我能问您一问题吗?”
“说。”陆知远笑着,他是真的开心于能有今天这种场景,这种对话。
陆长歌也后起脸皮了,
“咱家,到底有多少钱?”
陆知远:(⊙⊙)
真是个出人意料的问题,陆爸直接被尬住,他挠了挠额头,“这可不好说啊。”
“不好说硬说。”
好家伙,陆知远被逗笑。
“要硬说的话……个把亿应该有吧。”话虽如此,但他立马摇头,“具体数字我还是不太清楚。已经很久没算过了。”
“这么多,超过一个亿呢啊?!”
陆长歌可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家伙。
好多人可有意思了,手里两万块都没,又觉得20万是小钱。
一个亿是很多很多很多钱,基本存个定期放银行,然后你搁家躺着,那就是年入三百万的人。
而且现在是2005年,在江州,网费还是一块钱一小时,剃个头只要三块钱,出租车五块钱起步,吃碗炸酱面大概八块。
省钱的务工人员合租个房子每月三百。
即便在首都,房价也才一万多。
所以只要不是买游艇飞机,一个亿真的是很多钱。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家不是中彩票得来这么多钱,不是坐吃山空,而是会越来越多的。
陆知远也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儿子现在呈现一特点:左眼是¥,右眼是。
“我给你的钱不够吗?”
这话问得陆长歌心绞痛,
这是什么样的爸爸?给了十万才没几天,竟然问我够不够?
感觉上辈子活着就是凑数的。
“够的,其实我现在花得不多。”
“为什么?”
还为什么,因为以往的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了。
听说有些人一双鞋要8万……
这种消费观念的改变需要一个过程,陆长歌现在可以买,但下意识还是觉得买完了自己亏。
陆知远没问出个所以然,也不深究。他对儿子的要求就是只要没学坏,什么都好说。
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是没奢望的,想都不敢想,再说这条路也很辛苦。
陆长歌本想和父亲讨论讨论连锁超市的事儿,心里想想也是放弃了。
上市的关口是要憋住劲,一下子冲过去,下了决心那就说什么都没用。
实际上,上市本身对企业老总生活的改变并不大,就是所谓身价在纸面上的提高,其实融资来的钱都是公司的钱,又不会划到你个人的账户。
陆知远又挥了一杆,打得一般,啧了一下嘴摇了摇头。
陆长歌则奇怪,“我听说LJ要上市,您这时候不是应该更忙吗?怎么会有空打高尔夫。”
“那你得多了解了解你的老爸了。事情越大,我越不慌张。反倒是生活中细枝末节的事,会让我没有头绪。”
“上市嘛,无非就是把企业送出去给人估个价,LJ的财务状况良好,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知远充满豪气的说:“即便有什么失利,那又怎么样?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虽然个头看起来小一点,但陆长歌似乎能感受到生活的洗礼让这个男人充满了力量。
“爸,大事您好好忙,生活小事我尽量不给您裹乱。”
陆知远还真奇怪了,这小子现在说话一句比一句甜,越来越中听。
“800万是不是不太够?”
也不能说不太够吧,铜期货是指定涨的,就半年多时间,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但陆长歌毕竟头一次要那么大笔钱,再说刚刚任静也告诉他了,老爸现在压力大。
想了想,他说道:“那不能够。爸你别老说的我是为了钱才跟你说好话一样。”
“你去问问任姐,我不泡酒吧了吧?没有彻夜不归了吧?没有乱买奢侈品吧?我是真的做出改变了。”
陆知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是我儿子,我愿意再相信你一次。行了,我要走了,今天你让我很惊喜。”
他把杆子扔给了陆长歌,“你自己打一打吧,这个东西,咱还是会一点比较方便。”
高尔夫嘛。
比起自己打,陆长歌更喜欢看女孩子打,有感觉。
说起来,小时候看电视剧就不明白那些个皇帝为什么就喜欢看一堆女的给他舞。
长大后终于懂了,那是真好看。
边上带帽子的姑娘还在,陆长歌看了一眼她,她也看到了陆长歌,还冲这边笑了一下。
“你会打吗?”陆长歌问。
“会的。”她小跑过来。
一看,就是小腿有力的人。
“给演示一下?”
这有何难?
姑娘很大方的过来摆起架势,腰背挺直,屁股后翘,两只腿直直竖立。
“你有多高?”陆长歌绕到人家身后问。
“一米七二。怎么了?”
“没事,你打吧。”
啪!
球杆一击即中,白色的小球在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陆长歌顺着那球的弧线,视线也飘向远方。
“陆公子,要不我教你?”
“好啊,”
于是她靠近过来,伸手纠正陆长歌的握杆姿势,“这样,大拇指放上面,好发力。姿势挺一点,你看我,”
看你?
“看你我可集中不了精神打球。”
陆长歌也大力挥出一杆,实在不凑巧,他第一次玩,杆子直接打到土里去了。
像是搁这儿挖土。
草屑和泥土一起飞舞。
女孩儿也笑了,“还是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慢慢教。”
陆长歌摇头拒绝了,没什么理由,就是为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