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一班三个同学都获得了竞赛一等奖,同时都跟北大签了内定保送协议。
整个俞督中学都轰动了。
潘大章和温小芹星期一回到班上,全班同学都围到他们几个身边,七嘴八舌地打听竞赛题目的内容。
几个人都耐心做了回答。
同桌的凌翔:“未来的北大高材生,祝贺你们两口子载誉归来。剩下二年时间,你们几个不必用功都行了,反正北大的敲门砖都在手了。”
潘大章说:“意思我不用功,每次考试成绩你拿第一?”
刚才在教室门口,已经贴出了上个月底的考试成绩。
排名第一的就是凌翔,第二的是程雪梅。
在潘大章没冲顶之前,苏婉蓉每次考试成绩都是排名第一的。
两人去了京城竞赛,其他人都不是凌翔的对手。
看着成绩榜上的排名,凌翔久违不见的自信又回来。
这几天他一直心情很爽,但是潘大章三人今天回到班里上课,他又有点郁闷了。
跟潘大章和苏婉蓉相比,他自认是略输一筹,可是让他不明白的是排名三十多名的温小芹,参加化学竞赛也能够取得一等奖的好成绩。
他在想:当初或许不选数学,去选物理,或者化学结果会不一样。
好在明年还有一次机会。
他暗自给自己鼓劲:明年一定要入围特训班,去京城特训一个月就有希望。
其实不仅仅是他有这个想法,班上其他几个成绩较好的也有这个想法。
面对他的挑衅,凌翔也没办法发脾气。
“我这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在我们班你们三个是老虎,我恐怕连猴子都算不上。”
他在想:你小子嚣张什么?去京城特训了一个月,其他几门课肯定耽误了,看你小子这个月考试还能不能拿到第一?
我只要赢你一次,也就可以证明你潘大章也是平常人,也不是学神。
此时跟温小芹同桌的吴翠云就在低声问化学试卷上的一些问题。
苏婉蓉在跟同桌的蒋家聪和前桌的程雪梅说着参加特训班,其他外校同学的勤奋。
“个个都很用功,有些不仅在上课时用心,业务时间私下还找名校教授去补课。”
程雪梅问:“找那些名校教授补课,需要很多钱吧?可是一般人,特别是外地人也不认识名校教授呀。”
“班上有本地学生的,那些京城本地学生成绩都不错。他们有些就是教授或者学校老师的子女,他们父母会替他们安排的。跟他们认识后,也可以跟他们去。去找教授补课,肯定要付一定的费用,但是专业的奥数专业教授补课讲的知识还是非常实用的。”
苏婉蓉告诉他们:为了不至于成绩被掉在二十名之外,她也跟班上的女同学去教授家补了几节课。
“补一节课要多少钱?”程雪梅还是追根究底地问道。
“教授也没有说一定要多少钱,但是人家给二十,你也不好给十块,对不对?我跟去补了两天的课,我跟大家一样给了五十块钱。”
程雪梅都囔着说:“五十块钱顶我爸两个月的工资了,除非像潘大章那样的土豪,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一笔沉重的负担。难怪他小对象也可以孝个一等奖,温小芹大概每天晚上都去补课吧?”
苏婉蓉想了想说:“你错了,人家温小芹一次都没有去补过课,而且她和大章每天还跟画家老师学绘画。她还利用课间休息时间给我们画肖像画”
她从书包里搜出一张温小芹替她画的肖像。
蒋家聪看了都惊叹不已。
“画得很专业哦,想不到温小芹还有绘画的天赋,了不起!以后她两口子都可以成为名人了。”
程雪梅不甘心地说:“潘大章钱多,花重金请了名画家,即使没有一点绘画基础,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
她的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只要看见潘大章跟温小芹在一起表情暧昧,她脆弱的神经就如有猫爪在挠,很不是滋味。
蒋家聪也不接她的茬,他在想:有机会我也找潘大章给我画一张肖像,拿回家用画框钉好,放在自家书桌上,也是一件美事。
这时涂老师走进了教室。
上课前她也赞扬了潘大章三人取得竞赛一等奖的骄人成绩。
她把三本语作业本发还给潘大章、苏婉蓉和温小芹三人。
对大家说:“他们三人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去参加竞赛特训班,不仅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其他几门主课的学习也没有荒废。利用业务时间,相互之间帮助。他们星期六一回来,就主动上交了其他几门课的作业本。可以说你们每节课该做的作业,一道都没落下。语作业连上面的作都认真写了,一面参加特训竞赛,一面又自学其他课程,这种勤奋好学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
她感兴趣地问:“其他几门课的老师也反映你们的作业完成质量不比在校学习的同学差,大家都感兴趣,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问题潘大章同学来回答。”
潘大章站了起来说:“我们几个互帮互助,有不懂的问题相互请教。物理方面高三一班的何志宏,他是参加物理竞赛的,可以去问他。学过奥数思维的人,对于课本上的常规知识,学起来并不难。化学方面苏婉蓉和温小芹同学都不错。语和数学,我是比致擅长吧。其他几门课程,可能花的时间和精力没那么多。”
涂老师说完后,开始正式上课。
接下来的其他几门课,他们三人也没有觉得生疏。
课间休息时,蒋家聪特意串到潘大章书桌前,对他说:“听说潘班长,拜了着名画家黄大师学绘画,不知学到了黄大师的精髓没有,能不能展示给大家看看?”
潘大章笑着说:“我师傅最有特色的画就是漫画像,要不要我也用师傅画漫画的方式给你画一幅漫画?”
他看蒋家聪瘦骨嶙峋,个子又不矮,还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本身就颇具喜感,若是用师傅夸张幽默的技法把他画出来,也可以让人看了产生一种喜感的特效。
凌翔以前也从画刊上看到过黄大师幽黙喜感的人物漫画。
这时听潘大章要以蒋家聪为模型画漫画,也是极力怂恿。
“我替你找张白纸,我们都想看你潘班长画漫画的水平。”
潘大章拿出颜彩笔,在白纸上构勒出蒋家聪的整体轮廓。
蒋家聪平时走路喜欢驼着背,双手抄在后面,如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廖廖几笔就已经把蒋家聪平时的外貌特征描画出来了。
凌翔赞叹道:“大师教出来的学生确定与众不同,这形状外貌完全是蒋家聪特有的,画得特别传神。”
旁边几个同学也说:“对,老蒋就是这副模样的。”
蒋家聪看了图上形象,都囔着说:“我有这么丑吗?”
潘大章边画边解释说:“漫画嘛就是用夸张幽黙的技法,把一个人真正的神韵表现出来的。”
他把蒋家聪的眼睛画成了鲤鱼眼睛,外面戴的眼镜片上,无数的圆圈。
清瘦的脸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
下巴尖尖如变形的牛角。
夸张的造形赋在一个人身上,组成了一幅诙谐的画面。
几个同学看了都说画得传神。
蒋家聪涨红了脸,伸手就要把那张漫画撕掉,被潘大章眼疾手快把漫画折起塞进了书包。
“这个不能给你撕了,老师安排我们天天画一幅画的作业,你要认为画得不像你,就可以撕掉。让大家说说,这幅漫画有没有把你的神韵画出来?”
凌翔:“潘班长画得特别到位,绘画水平特别高,这幅画就是蒋家聪的真实写照。这样高水平的画作,应该拿回去用镜框表起来,当作艺术品欣赏。”
蒋家聪说:“他这是在丑化我,我有这么丑吗?”
“你这个不是丑,是有突出的优点,漫画就是这种画法。不信我给凌翔画一张也是一样的与众不同。”
听了这话,蒋家聪心里才稍微有所平衡。
“我不管,你给凌翔也画一张,还有你自己也画一张,不然的话就不行。”
他把那张漫画收了起来。
潘大章自然没有意见。
这些画作只能是当作练习,可以在这些练习中,锻炼观察和捕捉的能力,逐步提高绘画水平。
他对蒋家聪的建议表示同意:“没问题,全班五十个同学,个个我都替你们画一张漫画像。”
上完一节课后,蒋家聪又走过来,缠着潘大章一定要给凌翔画一张漫画。
“凌翔同意我就给他画,画得不像,我就当场撕掉。”
他肯定不会勉强别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把每个人的特点画出来了就是一幅成功的作品。
蒋家聪跟凌翔软磨硬泡了几分钟,凌翔才点头:“潘班长,你就画吧。再怎样我的形象也比你的更好看吧?”
蒋家聪心里冷笑连连。
“你比我壮实,皮肤也比我白,个子也比我高,但是你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娘娘腔的味道。特别是你走路,若是给你换上女装、背后远远看去,绝对没有人会说你是男的。我瘦虽瘦,但是没人会说我是女的。”
单单这一点,他就认为比凌翔胜了一筹。
他缠着潘大章帮凌翔画漫画,也是抱着看他笑话的目的。
看你如何把一个娘娘腔的男生神韵画出来。
全班同学的眼睛都是雪亮,画好后让同学们都鉴赏鉴赏,做个评价。
其实跟凌翔同学以后,潘大章也比较反感他的走路走内八字,平时间都着个小嘴,跟人说几句话就捂嘴笑,还喜欢撩头发,动不动手指还摆个兰花指。
特别是说话时,喜欢说叠加词。
开始时他看了感到肉麻,浑身都不自在。
后来他释然了,知道出现这种现象的人是从小因为家庭生活条件影响造成,或者从小被兰作女儿养,或者家中母亲强势,父亲没有地位。
在跟他的闲聊中,了解了凌翔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因为感情不和离异了。
他跟母亲相依为命,自小他对母亲都是百依百顺,慢慢地行为举足都模彷了母亲的动作。
待他母亲发现时,他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他母亲是个单位的领导,不管是在单位,还是家里都是说一不二的主。
现在凌翔同意让他画一幅漫画,为了体现出他的与众不同,当然要画出他的娘娘腔动作。
但是他又怕画得太明显,伤害了他的自尊。
所以他只画了凌翔夸张的都嘴动作,腰部线条有了一点波折,正襟危坐地做作业,左手随意伸了一个兰花指的造型。
画完后,周围同学都夸:“潘班长画得真像,画出了凌翔的神韵。”
凌翔看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蒋家聪鬼精得很,他也佩服潘大章的高明。
一个夸张的都嘴动作,腰部略显妩媚的造型,左手随意的兰花指,这些特征画出来后,就把凌翔的神韵绘制在图画上了。
他知道凌翔此时肯定没有意识到漫画中自己的动作有何意义。
他认为这些动作是与众不同,很美,很有特色的,他从小就是这样模彷母亲的动作。
意识中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存在,是不可能去刻意改变。
就算全班同学包括老师都看出凌翔是个娘娘腔很明显的男生,但是他自己并不意识到有什么不好。
班上女生挤前来看了潘大章给凌翔画的漫画,看完都背转身捂嘴笑。
凌翔还瞪眼说她们:“讨厌,潘班长画得水平这么高,有什么好笑的。我要带回去给我妈看。”
他把漫画收进书包。
温小芹私下说潘大章:“你把他的漫画画得这样娘娘腔明显,他拿回去给他妈看,你不怕他妈妈看了后,来学校骂你?”
“他自己认为我画得不错,再说我画好后把画稿也送给他了,又没有拿到外面去刊登,根本没对他造成什么名誉损失。”
潘大章说:“我这也是善意提醒他,若是感到刺眼了,以后把那些太娘娘腔的动作改改就行。若是认为没毛病,改不改也是他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