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地位高就能见的,因为人家根本不出门,侯夫人也甚少应酬,所以没人见过世子夫人。
难得来城西走走,便遇到世子夫人出门,可不是缘分,当然要见见。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请,让几位老姐姐饱饱眼福。”
“哎呦,你可真敢说大话,别到时候不美,看我们怎么编排你。”
项家老姑奶奶也是爽利的人:“不好看,难道就不是让你们盼着见的人了。”
“说不过你,赶紧请人吧。”
几人兴致勃勃的盼着。
只是去叫的人回来的很快,伺候的姑姑凑到姑奶奶耳边说了什么。
老姑奶奶神情有些尴尬,她在家时排行第二,是项侯爷的亲妹妹,五老爷的亲姐姐,她的人竟然没有靠近世子夫人身边就被驱离了?
几位夫人都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状不解的开口:“怎么了?”
“没事,可能被你们的热情吓到了,不敢过来。”说着又对自家仆从说了什么让人去请。
这次,去请的人依旧回来的很快,仆妇为难的在主子耳边重复了刚才的话。
老姑奶奶神色不悦,她让人带了自己的身份去竟然也没有见到人,这小辈未免也太猖狂了些,真以为有玄简在,她就能为所欲为,横行跋扈了。
“项家妹妹怎么了?”
项姑奶奶慈祥如旧,笑容爽朗:“我那侄媳妇脸面薄,不好意思,我这不得你亲自去看看,我可是为了你们奔波操劳了,一会我那侄媳妇到了,你们可要温柔些。”
众人跟着嗔笑:“好,好,就看妹妹如此用心,我们也得好好捧着。”
“何止捧着,还帮你捧好了,绝不磕到碰到。”
“就打趣我吧。”项大姑奶奶出去了,关上门后脸色顿时沉下来。
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平日不来往也就罢了,如今碰到了还敢如此不像话,她项家娶这样的媳妇做什么,供着吗!她何德何能!
“夫人,这边。”
项大老姑奶奶轻易便找到了在一楼看花戏的人,他们一行人十分显眼,在高朋满座的一楼内,只有她周围一个客人都没有,且守卫森严,不让人靠近。
项大老姑奶奶也第一时间看清了此人是谁,什么世子夫人,是七姑娘,忠国夫人。
项大老姑奶奶自然知道这位侄女,这些年更是如雷贯耳,立即收起刚刚的不悦,整理整理身上的衣服,确定自己没有任何冲撞之处,才上前,与禁卫军说的是拜见。
申德为难的看眼自报家门的老夫人,有些为难,一来,对方是主子的姑母;二来,他主子正在看戏,恐怕不想有人打扰:“姑奶奶,您看能不能先坐会,等夫人看完了这一幕,您再过去。”
“好,好。”
一直跟在老夫人身后的婢女见状不敢再乱看,拘谨小心的盯着脚下的地砖。
项老姑奶奶心中忐忑,她若是知道是忠国夫人,定然不会轻易出来拜见,伺候好了不见得有功,但若伺候不好绝对有过。
项老姑奶奶没心思看前方演了什么,下意识看坐在正中的小七一眼,便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误会,她穿的项家的族徽,又没有什么人认识她,便被模棱两可的人误会了。
戏曲唱到换场的时候,项老姑奶奶趁机问了安。
项心慈跟她们不熟,除了项逐元和五房两个,她跟谁也不熟,随意的打发了。
项老姑奶奶恭恭敬敬的退下,待自己长长的松口气,才发现从见到她开始竟然一直紧张到现在。
项老姑奶奶忍不住回头再看,看台上戏曲重新开始,她坐在那里头也没回,不禁想起当初这位没人在意的侄女被抱回来时,家里鸡飞狗跳的样子,五弟好好的一个孩子,是死也要将她写入家谱。
一转眼,孩子已经这么大了,不单走出了那个家,她们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这便是命,生来便有人保驾护航一般的命。
“项家妹子,你那侄媳妇呢?”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才便觉得一趟趟请不来人的几位老夫人更是兴致勃勃的让她赶紧把‘藏在背后的’侄媳妇带出来,不要让她们盼着了。
项老姑姑没有理会她们暗语中的意思,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她们看错了,不是玄简媳妇,是忠国夫人。”
雅间里瞬间安静,安静的落针可闻。
在坐的都是家中的老辈,有的还是老封君,自然深知忠国夫人的事,此刻都安安静静的无人再敢起哄。
项老姑姑顿时身心舒畅,连刚刚战战兢兢的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是事了,心想,刚才不是还阴阳怪气的要叫人吗,去呀,就在外面呢,怎么现在不起哄了。
项老姑姑心情那个好啊,别说让她们去拜见了,恐怕忠国夫人不走,她们都不会出雅间的门。
毕竟谁也不知道与忠国夫人呼吸同一片空气,会不会惹恼了脾气不好的忠国夫人,哎,有人对比着,她这个至少能去请个安的就好看多了。
项老姑姑觉得她还能再喝一壶茶……
不过……刚才是不是有人坐在心慈身边?
项老姑姑刚才只顾着紧张没有仔细看,应该是有人坐在她旁边吧?还是自己看错了?
肯定看错了?
看的迷惑的何止项老姑姑一个,这里不同于台上一览众山小的酒楼非有身份的人不接待。
来此赏花看戏的尊贵客人们,自然也看到了一楼毫不避讳的一行人。
只是这些人与项老姑姑想的一样,即便看见了,也没人敢轻易下去问礼请安,都是站在紫金殿上的人精,此刻恐怕出了什么岔子,甚至二楼纱帘后都不再站着男客,退后了三尺之远。
虽然不想知道,但也有人看到了坐在忠国夫人身边带着斗笠与其一起看花戏的人。
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如此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几位能站在早朝上的中年官员,只是互相看一眼,竟然没有人一个人率先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