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不用待在有项逐元的地方也痛快高兴,何等的不讲理啊,项心慈望着雕龙刻凤的房梁,心底悠悠的叹口气,当年的自己真是不懂事,也难怪他要她死无葬身之地。“秦姑姑。”秦姑姑立即上前。项心慈扶着她的手起身,神色间虽还带着刚刚的餍足,却更见威严从容,现在的她不用靠折磨明西洛平衡她阴暗的心里:“一会把你刚刚的小心思说给他听,自己去前院领罚。”秦姑姑顿时跪下,诚惶诚恐:“是。”项心慈甩下衣袖,向厨房走去,她决定去厨房看看他,顺便帮他打个下手,算是哄他高兴。秦姑姑看着娘娘和焦耳离开,软在地上,心里有种朦朦胧胧的猜想,这么多年,偶然只是世子罚她们,小姐无非心情不好了甩她们两巴掌,很好因为她们做了什么动怒,却还是第一次因为世子以外的人亲自罚她们,皇上吗……秦姑姑扶着一旁的椅脚起身,明大人确实不错的孩子,秦姑姑莫名舒口气,只要不是世子,哪怕只是有人能替代世子,都是好的。薄薄的月光幽静的倾泻在屋檐上温柔的拂过每一寸土地,夜已经深了,湖水依偎在月色下香甜的睡去,枝头上的猫头鹰打个盹,清醒后快速飞走了,侍卫换过了岗,夜静悄悄的。金碧辉煌的庭院陷入沉睡,风透过窗户吹动厚重的床幔,里面的人丝毫不觉。明西洛睡的并不安稳,本舒展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梦境里,似乎今天的事情再次上演,又比今天的冲突更激烈,他娘不知道为什么冲如了心慈的院子,院子也不是现在的忠国府更不是她的葳蕤院,哪里很陌生但同样奢华,让他即便只是在零星脆裂的画面里也能明确的辨认出是她的院子。画面陡然一变,四五个婆子压着他娘往煮沸的大锅里按,有个身着绛紫色华服的小姑娘冷冷的站在旁边,看不清脸但衣服……让他觉得是她。突然有什么人闯进来,他走的很快,近了,是个男人,莫名的熟悉……可怎么都想不出这种熟悉感来自哪里,梦里的明西洛头疼欲裂。“放开她!”无论他怎么喊没有人听他的,这里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无视了他的存在。明西洛很急,他觉得自己可以阻止,这里都是女眷他可以轻易带走要带走的人,但是没有,他一直在和她交流,但她油盐不进。突然他似乎恼了,声音微微拔高的说了一句:“她是你婆母!”婆母!有什么冲破梦障,画面突然变的清晰,男人是他自己,女子的确是她,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认识,虽然场景不同,但人一样。梦境清晰的继续,晃动的画面稳定下来,地上的一砖一瓦都看的清晰,她的容色更是清楚,更年轻,更盛气凌人。而‘他’在求她,似乎底气不足,小心翼翼怕让她不高兴,又想带走自己的娘:“我以后再不让她踏足你的院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这次就绕了她。”“把她扔进去!”“她是你婆母!”“婆母?你的面子?又没生没娘,怎么能是母。”更年少的项心慈毫不犹豫的从旁边的托盘里扯过休书扔他脸上:“现在你没有面子了,她擅闯我的地方拿我的东西,就是偷,给我把她扔进去!”画面陡然变了。清晰的画面重新模糊,却依稀能辩出是一家茶楼,说话的人语重心长,带着几分歉意。“这次是她任性,也是她不对,你那么做是应该的,别说只是说了她不孝,就是开你家祠堂让她跪我们都无话可说……”说话的人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她从小被宠坏了,不太懂事,更不听话,自从成婚后好多了,都是你的功劳,以后还有赖你多约束她、多管教她,让她不要如此顽劣。”“过两天把她接回去吧,总在家里住着让人议论她是非,而且她还小,你多说说她,严厉一些,她会听的,让你费心了。”明西洛觉得心头涌上一股责任感,他希望她更好,更懂事,行走在外时的不会被人恶语中伤,也不要破罐子破摔的整日跋扈,那不是她,她明明那么好,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该被人看见、被人艳羡,而不是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何况,那个声音说的对,她只是小时候没有人教导、没有人看顾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会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慎行慎言什么是公平正义。但不知道为什么,梦境完全黑下去,一个模糊的身影如深渊地狱弥漫着浓重的死气拖拽着她,要她去死。不!不是!不能!明西洛猛然惊醒,如潮水般几乎要吞噬他的憎恶、恐惧,真实的让他窒息的慌乱慢慢离他而去,甚至除了最初的画面,他想不起这股哀恸来自哪里。明西洛手臂无力的放在额头上。项心慈无意识的翻身蹭入他怀里。明西洛意识发颤的抱住她,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她只是性格肆意放纵了些,人并不坏,她还深明大义、懂得付出和怜悯,她没有十恶不赦,更不是无药可救,也不应该死……“嗯……”项心慈不舒服的动了动。明西洛放软了拥着她的力道,下一刻更烦躁的情绪涌上来,他突然侧过身,急切的吻上她的唇。“嗯……”项心慈的胳膊被压在软枕上…………天还未亮,明西洛已经起身,眉目微皱的系着衣服上的腰带,梦境的记忆已经不慎明朗,但那不重要,他要处理季氏的事,至少她不能成为事。项心慈拢拢衣服起身,疲倦的倚在床柱上,眯着眼,长发散乱,媚意流转像一株喝饱雨露的娇花:“这么早……”明西洛眉宇间的轻愁顿时散去,温柔的上前:“再睡一会。”已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回床上。“今天不是不早朝吗……”“有点事。”明西洛将被子盖好,坐在床边,轻拍着她:“睡吧。”项心慈抱住他的胳膊,闭上了本就疲倦的眼睛,乖巧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