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早朝散的这么早?“只是刚才那人未立琴意,你听出来了吗?”“琴意?”梁公旭茫然的看着心慈,两人从狄路身边走过,谁都没在意多出的人。狄路垂着头,他也不在意,他在听七小姐的话,太子与太子妃本就没必要注意他,七小姐好琴好舞,好一切新鲜又让她满意的事务,如今东宫突然多处一位琴艺见常的人,甚至第一天就代替了焦迎的位置。狄路忽然间明白,这人是太子找来的!至于做什么——代替他这几天做的事!狄路一瞬间僵在原地,没有跟上前面两人的脚步,脚仿佛有千金重,猝不及防,一动不动,狄路告诉自己,这对他来说是好事,他如果想坐稳现在的位置,不接触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是最好的选择。但他此刻站在这里,动都动不了一样,有一个人将站在她身边,虽然没有感情,但会——狄路突然想笑,没有感情!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留在身边陪伴的,不可能真当一个工具,只是分个深浅,有没有能力让七小姐更在乎而已!七小姐的心又不是铁做的,明大人发个脾气,七小姐不是也会哄,明大人偶然做些出格的举动,只要不过分,七小姐也一笑而过。所以,那个人未来为她宽衣解带、更衣相伴,对她嘘寒问暖、偶然强硬……不过一个乐师,又不是明大人之辈,有什么资格——“小路?”秦姑姑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秦姑姑自然也看到了今早太子新请的乐师,心里简直——这是要做什么,但也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盯着狄路这可怜孩子,而且狄路没那个意思自然最好,太子有了新的目标,狄路也能好过些。只是,这叫什么事!不知道殿下在想什么!狄路一天都没有说话,尽职尽责的站在自己的位置。善奇午休的时候走了过去:“怎么了?最近下职有点晚?”“天长。”善奇拍拍他的肩,以为是赖家的事:“有些事不用犹豫,小姐对下面的人很好。”狄路看他一眼,险些要明白他在说什么,突然又看了善奇一眼。“怎么了?”“没什么。”只是想起他和七小姐关系很好,七小姐见善奇被罚,还帮他求情,平日等世子时,都是他们在身边陪着,七小姐对善奇要比对自己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亲近。临近傍晚,狄路刚打算离开,路过前厅,便听到寿康吩咐宫人去叫今早那位琴师在外面候着,随时准备传叫。这时候,让一个男人在外面候着。狄路收回目光,站在原地。寿康察觉到身后有人。狄路也没有闪躲。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神色自若的没有说什么。狄路看着寿康公公离开,发现,除了第一次太子叫自己进去送衣服时,寿康有点紧张害怕,后来都没有,就像此刻,寿康神色没有任何异常,仿佛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狄路站在原地,看向曲折环绕、没有尽头的长廊,思绪有些远,他在自以为是什么?还是觉得太子非他不可,不会轻易让人接触七小姐。现在看来,他一开始可能就想错了,太子不是意义用事,他是用心在送七小姐一份礼物。就像送的夜明珠、冰种玉、其它不足为提的事物,还有今天的乐师,太子都只是再送一份礼物,而且是精挑细选的,因为即便站在旁观者的立场看,早上那人也是拿的出手的男子。而自己想多了。但狄路随即有皱眉,他在想什么,他之所以什么都没有做,除了太子还有一部分是七小姐。七小姐如果想维持一份关系,当初就不会拒绝明大人,所以整件事现在都是太子的意愿不是七小姐的,七小姐未必愿意。可……狄路若有所思,以七小姐的为人,不接受也不是把男女大防放在眼里的人,自己进出她的卧房,出入她的浴房,甚至她换衣服时,从里不把自己当人,想什么时候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太子让那个乐师进去,而现在暑气渐起……狄路想到他可能会看到七小姐……而七小姐回睁着一双慵懒又淡漠的眼睛看他……狄路突然返身进去,七小姐不在意,他不愿意,不过是让太子知道这条路行不通,不必换别人,他可以——梁公旭捏着手里的棋子,脚下放着冰盆,华贵的衣衫垂落在榻边,他看眼突然进来的人,没什么情绪的移开目光:自以为是。落下一子,用心的陪着心慈下棋:“要不要再加一分冰。”项心慈看着棋局,仅披了一件单衣:“不了。”她在养生,不用那么多冰。项心慈落子,雪白的手指间又夹了一颗黑子:“九王这次得胜后,该班师回朝了吧。”她记得上辈子她刚成婚的时候,九王大胜西北班师回朝,在梁都留了几年。她虽没注意具体事情,但因为明西洛在皇家举办的一次猎狩中胜了九王手下的人,还知道一些。不过那时候明西洛只是一个小官,九王的人也注意她,自己也不把他‘获胜’放在心上,是一件当时无足轻重的事。可如今九王如果回京,想不注意明西洛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