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心慈完全不考虑是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今日局面!只觉得对方居心叵测,他不居心叵测,那张破图纸会前面的人看不懂,后面的人也看不懂!
如果他就这么水平,城西的河道也不用修了,他的官也不用做了!等死了好!
只能说,肯定是他认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他给她下了套!可以啊,三组人,一张纸,看出三组数据,你平时都是这么给主子出谋划策的?
自己还没有对他怎么样,他倒是挑衅她了,他是不是觉得上辈子过的太好,唯恐这辈子也幸福了!
项心慈深吸一口气,她等的都要没脾气了,对没脾气了。项心慈抬起手。
秦姑姑见状,立即要扶小姐起来。
项心慈挥开她的手,抬着手,看着明西洛。
武管事顿时有种背脊发凉之感,七小姐这是做什么,明参中正七品啊,只要城西河渠事成,明年六品妥妥升上去,比五老爷品级都高!小姐要干什么!
秦姑姑脸色也有些不好,可现在明显不能善了,小姐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更不要提前面还等了五天,这口气,她们小姐能咽下去!
明西洛见状,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的看向项心慈,这是他第一次,可以正式看向眼前的人,时间超乎想象的长。
项心慈抬着手,等他。
明西洛似乎不明所以,仅仅守礼的与她对视片刻,明西洛便移开目光。
“怎么,劳烦不动明大人?男女授受不亲的废话就不要说了。”项心慈看着他,他又不是没在莫国公府见过!
明西洛看了她一眼,红的妖艳沉稳,走过去,隔着袖笼扶住她的胳膊,入手——
项心慈站定后瞬间抬手向明西洛脸上扇去——
秦姑姑快速扑向自己小姐!
明西洛皱眉迅速后退一步,眉头又快速松开,一个表情都没给她。
项心慈打两个人最顺手,项逐元,明西洛,没办法,打习惯的。
秦姑姑都要昏过去,如果不是明大人躲的快,小姐这巴掌就招呼人脸上了。
武管家吓的战战兢兢,瞬间跪在地上:“明大人勿怪,我们小姐不是故意的,我们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殴打朝廷命官,小姐这是当自己是项家家主吗!
秦姑姑紧紧按着小姐一招不成还想来第二下的心,小姐这是要造反啊:“小姐,小姐,您冷静点!”这里不是在府上,面前又不是世子,你想打就能打,世子也不是小姐想打就能打的!世子真是给小姐养了个不好的习惯,哪有一不如意就动手的。
明西洛在不远处站着,玉树临风、轻描淡写,仿佛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恼羞成怒?他以为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现在记住了!
项心慈将衣服拢好,站定,没理跪着的,让秦姑姑让开,气呼呼看着几步外的明西洛。
明西洛坦然的任其打量,骤然发现,她生气时更加鲜活灵动,犹如万物初成,春风冬雪以次递开。
秦姑姑着急的紧张的盯着自家小姐。
项心慈冷笑一声。
明西洛早已回神,他还不至于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失了风范。
项心慈不屑于管他看哪里,问的不急不缓,却语气笃定:“我可冤枉你了!”
明西洛神色坦然:“在下不知道七小姐在说什么。”
武管事跪在地上,急忙给明大人使眼色,别管了,先认错啊,又觉得堂堂明大人,何须要看自家小姐的脸色。可又隐隐觉得今天的明大人是不是有点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你那图纸一个人看一个样子,你敢说你不是在鬼画符?”
“徐工有遇折放一寸的习惯,全工部都知道,是徐工拜托我来帮忙,图纸放一寸不是理所当然。”
项心慈看着他,还真是义正言辞呢,她还从来不知道,明西洛这本事用在自己身上是这效果,气的她认为他上辈子的好都能一笔勾销。
如果不是深知这个人有仇必报的阴险,她都要相信他了,亏她好心给他介绍个好的,还心疼他来着,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我还冤枉你了?”
“不敢,小姐如果不满意,在下衙门还有公务要忙,便不久留。”
“你当我缺了你不行。”
“怎会,七小姐只要改行东西走向,哪为大工不行。”
也就是说南北走向只有你了,前前后后一个月时间,半山她都种满了花,连冲击空地都没有了,意味着他的图纸成了唯一机会,他现在说东西!讽刺谁!
项心慈抬手就要让他长长脑子。
秦姑姑急忙去拦,奴婢的祖宗啊,就忍忍吧,回头让世子给您出这口气也行啊
明西洛快速后退一步,只一步,不多不少,堪堪她够不到,恭手:“七小姐冷静,实不是在下托大,当天在下也说过——”
“闭嘴——”项心慈瞪眼秦姑姑:“放手!”
秦姑姑尴尬松开,可她不觉得如果自己不拦着,小姐与对放追逐起来好看,明大人摆明了不让小姐打到。
项心慈又不傻,她只是没料到他敢躲,这个人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站。怪得了谁!
项心慈深吸一口气,尽量去想他上辈子可怜的脸,自家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女,他已生白发的样子,脑补了很久,才平复下心里的火气::“行了,你去忙吧。”他报复就报复了,她大度,算他上辈子积的德,不跟他计较!
武管事如蒙大赦,急忙去拽明大人。
他为什么要去:“在下衙署还有——”
武管事急忙拖他老人家,别说了,都退一步,当他们欠的债:“回头,在下一定让五老爷请明大人喝一壶……”您就当看在项五爷子嗣单薄的面子上。
项心慈看着明西洛。
明西洛也看着她。
武管家挡在两个对峙的人中间:“明大人,小的求您了……”
秦姑姑看着人走远,才松口气,诧异小姐今天的好脾气,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没有弄到不能收场,尤其她都搞不懂,自家小姐在发什么邪火,怎么突然就向明大人发难。
她真怕小姐气性上来,与这小官家追起来,到时候再叫来一群人围追堵截的打,不结仇也结仇了。
项心慈不至于这点分寸都没有,大哥以后跟了柳雪飞,自己再把明西洛得罪狠了,她干脆躺平等死好了,只是刚才看到他时没忍住,冲动了。
晦气,自己到底哪句话说的不对得罪他了!好像哪句都挺得罪人?但自己把汪棋带到他身边,总是好心,算了,也没成,果然好心没好报。
至于今天这点小插曲,明西洛功成名就后还不至于放在心上,而且她又没打到。
项心慈看着不远处的山,握一下空落落的手,其实有些不习惯他躲……这就是没有的感觉吗?
没有项逐元,也没有对她言听计从的明西洛,原来一个人应该是这个样子……项心慈笑了:不算坏。
只是可惜了汪棋,忍自己一二,就能嫁给明西洛,多好,可以随打随骂的,自己难得好心想给人介绍一个优质相公。
也是一个没福气的,哼!项心慈转身。
“小姐去哪里?小姐,小姐——”
“回家。”她还能天天看这些花。
……
汪家内。
汪棋十分愧疚,她以为自己处理的小心翼翼,想不到心慈那样敏感。
小姑娘心事重重的靠在娘亲身上,没经过大风大浪的她,一点点闺愁,就能让她心生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么明显,伤了心慈的心,想来心慈天生敏感,才会如此。
汪棋想到心慈敏感的理由,更觉得不是人。
汪夫人将团好的绢花在女儿头上比比,笑她小孩心事:“你呀。”
“娘……”
项家的姑娘,即便再不出门也是令国公府教养出的姑娘,行事作风、办事风格,岂是自己这种人家能比的,可汪夫人打算趁机教女,因为项家五房还是不要多交的好。
------题外话------
欠了企鹅好久的斗篷
在企鹅这里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