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老还是这样带着不想好好谈事儿的态度，万老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马上就从椅子上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李老头，你要是不愿意合作就算了，直接爽快一点儿，我也不耽误你时间，咱们就此别过！”说完之后李老借势便要离开，李老马上给楚云风打了个眼色，于是楚云风立刻开始当起了和事老，将万老给拦了下来。“万老，咱们有事儿好好说嘛，先坐下尝尝我泡的茶，不着急、不着急！”万老自然也不会就这么离开的，毕竟这趟过来的目的还没有实现，要是错过了这一次，估计以后就真的是没有机会了。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了，李老头儿这么稳得住，自然是明白他心中肯定是有底气的，所以这一次的合作一定能够谈成。但关键就是自己付出的代价有多少罢了！“你看看你师傅那个样子，他像是要好好谈事儿的吗？我就没见过还有谁比他脾气更古怪的！”似乎是真的有些意难平，万老接过了楚云风倒的茶水，还是有些愤愤然地吐槽了起来。但李老这种人物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反而是笑着说道：“我怎么就不像了啊？你这老头儿年龄越大越开不起玩笑了，真没意思！”“什么？我开不起玩笑？我没意思？你以为自己多能开得起玩笑吗？想当年你......”对于李老的反驳，万老好像又受到了什么刺激，两人马上又将要掐了起来，楚云风赶紧从中调停。“喝茶、喝茶，既然是谈事儿的，那就不要生气，有话好说嘛！”要是再不阻止，说不定这两人能够再次怼起来个不停，要是真的怼出火气来了，估计这事儿黄了也说不一定。楚云风自己都还没弄明白呢，这蓉城版的满汉全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究竟是有哪些菜品呢？“哼~！”“呵呵~！”万老和李老两人也知道再这么“纠缠”下去也没个什么结果，相互之间闷哼了一声，端起茶杯开始喝了起来。不过明显李老要更加稳得住一些，不过这拿捏的火候也差不多了，李老将手上这杯茶喝完了之后，这才从容问道：“万老头儿，今晚这些菜你觉得怎么样？”来了？这是准备要好好开始谈了？心中一喜的万老立刻就将手中的茶杯马上放回到了桌上，仔细地斟酌了一番之后，这才缓缓说道：“菜品很不错，在我的印象中有两道菜是听说过的。不过这些菜跟蓉城版的满汉全席有联系吗？或者说这些本来就是其中的一些菜品？”这个情况是一定要打听出来的，如果连这些菜都入不了满汉全席的名单，那么这蓉城版的满汉全席，将会是刷新自己的认识。毕竟连这样精美的菜品都还达不到那个入选的标准，那么可想而知，真正的那个蓉城版本又该是何等的惊艳啊？“今晚的菜品里面，只有一道菜是属于蓉城版的满汉全席菜式，你能猜出是哪一道吗？”这句话虽然是李老笑着对万老说的，但是楚云风的惊讶程度竟然不比万老低多少，自己今天做的菜竟然有满汉全席的菜品？我去，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难不成李老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教了自己一些满汉全席的菜品了吗？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在万老还在沉思的时候，楚云风抢先开始询问了起来：“李老，这菜品......”还没等说完，便马上看到李老投递过来一个严厉的眼神，楚云风马上便明白了，自己有些疏忽了！真要是把自己的问题问出来，这岂不是让万老明白就连自己都对满汉全席菜品懵懂，说不定李老这边尽是在忽悠或者是敷衍自己。很有可能他自己都不会几道满汉全席的菜式，不然怎么可能楚云风都会做这其中的菜品而不自知呢？万老抬头之后，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露出了一丝狐疑的神色，不过他似乎也没多想，还在仔细地思考着李老刚才的问题。想了想之后，万老这才用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道：“哼哼，还想考我呢，这不难猜，我认为肯定是叉烧奶猪这道菜吧？”叉烧奶猪？楚云风的眼神缩了缩，不动声色地朝着李老看去，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道菜？这道菜明显就是一道羊城特色的菜品，可为什么会是蓉城版满汉全席之中的菜式呢？不等楚云风疑惑太长时间，李老马上就点了点头道：“说得不错，就是这道菜，看来你还是对满汉全席比较了解的嘛！”虽然李老是在恭维自己，可是万老似乎一点儿也不领情，轻哼道：“哼~！满汉全席的精髓便是四大主菜。燕窝、鱼翅、烧猪、烧鸭这四样是绝对少不了的，要是没有这四样菜品，那就称不上是满汉全席，你以为我连这一点儿都会不知道吗？而且在京城版之中，这道菜并不叫叉烧奶猪，而是叫做叉烧乳猪，我说得没错吧？”楚云风认真地聆听着这两位大拿之间的对话，不放过一丝一毫，叉烧这道菜名字虽然有所不同，但是做法却还是有许多不同的。果然，李老马上就摇头说道：“你说得既对又不对，名字上面说得倒是没错，可是这做法上面，二者的工序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难道今晚你没吃出来这无论是味道和口感的区别吗？”嘶~！万老一听到这话之后顿时就在额头上拍了一下，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啊，刚才自己只不过是忘记提一下，却被这李老头给揶揄了一番。川菜既然兼容并蓄，肯定是有着自己独特的手法，这也是为什么自己想要合作的主要原因之一。不过李老头儿这是胡搅蛮缠，所以万老马上就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说这些有意思吗？据我所知，这蓉城版的满汉全席的规模和品种都远远不及京城版的，正所谓是“海味不全，八珍未备”。京城版的可是有着海鲜八位，号称海八珍，可这蓉城版的似乎只有七味吧？还有，这满洲烧烤似乎也不全吧，最后还加上了本地烧烤两味来凑数，你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万老这话一说出来，明显能够看到李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得尤其有些难看，这让楚云风心里也在嘀咕着，难不成万老说的是真的？蓉城版的满汉全席难道缺点这么大？或者说是根本就达不到满汉全席的标准？不过李老生气归生气，但是也不过是瞬间而已，很快就恢复了神色，马上就调侃道：“哟，万老头儿啊，这么说起来好像你能够将京城版的全部做出来似的？这京城版的可是讲究一个四大菜，外加四八珍，难不成这四八珍你现在都能够找到食材，并且还能够堂而皇之地上桌？不是我夸下海口，这蓉城版的满汉全席菜单上面，可是没有一道菜的食材是入了保的，即便是有那么一两道，养殖的也是完全可以用的。这对于菜品的完整性来说是丝毫不受到任何的影响，但是相反你这山八珍和禽八珍，你给我找几个出来试试？”李老的话直指核心，即便是万老还会制作京城版满汉全席里的山八珍和禽八珍菜式，但苦于食材的限制，那也是无法实现的。山八珍包括了驼峰、熊掌、猴脑、猩唇、象拨、豹胎、犀尾和狮乳。禽八珍包括了红燕、飞龙、鹌鹑、天鹅、鹧鸪、彩雀、斑鸠和红头鹰。看看这些名单，只要是不想牢底坐穿的话就去试试？不过万老似乎对于李老的反驳也揶揄并不在意，反而有些激动地问道：“当真？”“哼~！什么真不真的，难不成我还能说谎？”李老不屑地朝着万老白了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开始悠闲地喝了起来，这鱼饵已经丢出去了，就看这鱼儿咬不咬勾了。就连楚云风都明白，李老的话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的，但关键的是，李老他自己又会做这些菜吗？心中真实的想法应该是不会，或者是并不全都会，可是刚才话里话外的感觉，给人一种他手到擒来错觉。“好好好，那就好，那咱们就来谈谈这合作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大家都不要藏着掖着了，你说怎么个合作法？”万老看似有些激动，搓了搓手之后，很是心动地提议了起来。不过李老似乎一点儿也不激动，他反而马上笑着问道：“你先说说你这边都会一些什么菜式啊，总共会做几道菜呢？”不动声色的李老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朝着万老看去，仿佛是毫不在意一般，楚云风心中顿时明了，这是在给万老下套呢。本来是万老在套李老的话，可是这没几个回合，这万老就处于了下风，眼看就要暴露出自己的底牌来了。只见万老眨了眨眼，面带回忆之色道：“我们这边会做的菜自然不会太少，就说我吧，我至少是会做......”嘶~！等等！好像有些不太对啊？李老那边端着茶杯一动不动，明显就是在凝神等着自己自露老底儿，而正当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瞬间便反应过来了。“李老头儿，你这有些不厚道啊？”看来还是自己太激动了一些，万老感觉有些气闷，拿起桌上楚云风续好的茶水就猛灌了一口。“哪里不厚道了？这不是谈事儿吗？总是要开诚布公的嘛，你这藏着掖着的，难道是不想好好谈了？”李老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责问的语气，似乎万老才是那个没有诚意的人。对于李老这种油盐不进之人，万老这回是深感无奈了，直接反驳道：“你这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想要套我的老底儿，你还真好意思啊？我不管，你不先说说这蓉城版的满汉全席都有哪些菜品，那咱们这合作肯定是无法继续下去的，我怎么知道你到底了不了解这些菜式？想忽悠我？没门！”气鼓鼓的万老跟茶水较上了劲儿，接连喝了好几杯，让李老也是有些无可奈何，看来不先放点儿大招是不行了。不过楚云风可不敢给李老提什么建议，因为就连他也不清楚，这李老到底对于这蓉城版的满汉全席菜单是否知道。或者说是了解一些？咳嗽了一下之后，李老这才笑着摇了摇头，用手在桌上拍了一下道：“那好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那我就让你听一听这菜单。也让你知道知道这蓉城版的满汉全席到底是有多么的惊艳！”就在这一瞬间，李老整个人的气势便全部显露了出来，颇有一种江山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你听好了啊！这蓉城版的满汉全席分为：手碟、四冷碟、四朝摆、四糖碗、四蜜饯、四热碟、八中碗、八大菜、叉烧四红、四白、到堂点二种、中点二种。席点四种、茶点四种、随饭菜四种、饭二种和甜小菜二种，总共有65道菜，每道菜都是独一无二的，而且有着完整的程序和礼仪。怎么样，跟你们现在能够传承下来的京城版本，是不是要多得多啊？”虽然楚云风一直在观察着万老的神色，在听到了这些之后丝毫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能够观察得到万老的眼神收缩了许多，可见他心中的震撼。不过万老嘴上似乎并不太服气，马上就反驳道：“才65道菜而已嘛，你难道不知道在以前的官筵之中，各地的满汉全席菜式无论是哪个版本的，都比你这蓉城版的菜品要多吗？据我所知，这江苏席单列有130品，济南的席单列有75品，广州的席单则是列有82品，你这蓉城的才65品啊？而我京城的版本，还有记录的就有108道菜，相传当年可是有两三百道菜呢，你这能比得了吗？”万老说到最后的时候还颇为有些自豪，不过却马上听到了李老的嗤笑声。“我呸，万老头儿，你要点儿脸行不行？你别跟我说这个多少、那个多少的，更别说是什么有记录的还有多少，我就问问你还会做多少道菜？这京城的大小酒家，可是有不少号称能够制作满汉全席的，可是那做出来都是个什么鬼模样，你自己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数？还跟我在这里嘚瑟，你就一点儿都不脸红吗？”看到李老直接怼了自己，万老也丝毫不示弱：“你也要点儿脸吧，让你说说蓉城版的菜单，可是你说的是什么？你直接说的是席单，你这不是偷换概念吗？这席单要是能够推测出有些什么菜式，我都能够叫你神仙了？是你先忽悠我的，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万老这话说得也是没错，楚云风听到了李老之前所说的席单，也是根本不明白到底是有哪些菜式。不过李老又继续跟万老争辩了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争论得不亦乐乎，这让楚云风感到有些头大。再这样下去估计这两个老头儿争论一天都争不出个结果来，而自己显然也没有多少时间，可是李老为什么还要再拖延呢？似乎也看出了楚云风的为难，李老最后提议道：“这样吧，直接一点儿，我们两人都用纸写上自己会做的菜品数量，到时候一起公布，你觉得怎么样？”写单子？“那行，不过你可不要弄虚作假，都几十岁的人了，可不要丢了老脸才好！”万老面带一丝丝狐疑，可李老马上就提醒道：“你先注意自己吧，别耍小动作，是写上你们会的菜式数量！”你们？万老的嘴角抽了抽，随后便让楚云风去找纸和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