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名山,一座坐落于魔族西部的巨大山岭,山脚下生了一片广袤平原,再往东延伸,则是一座魔族城池,怀桑城。
此城由牛角族把持,据说城主已经达到了神魂境修为。
在魔族的西边,这俨然是一尊巨擘,单凭硬实力而言,没有人能将其撼动。
晏绝将根据地选在这里,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者,此地距离魔族中心有着极远的路程,适合他猥琐发育。
二者,此地背离大山,若真有战斗打响,他不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
三者,此地背后是石名山,以山养兵,万一真的吃了败仗,他可伏兵进山林,继续猥琐发育。
而且,最为主要的是,此地虽在魔族的大西方,但是土壤极为肥沃,对于种植业有着极好的地理优势。
至于如何组建联军,晏绝的打算是先收拢西鹿族的青年卫队。
再然后,不断向外辐射,直至将整个石名山的区域收入囊中,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怀桑城!
这般计划虽然完美,但实施起来的难度却比登天,先不说各路魔族是否服他,单是怀桑城的那一尊牛头巨擘,就足够他喝一壶了。
在绝尘长老的意思里,巫山雨是不能出手的,而她也正是这么做的。
她只是隐于晏绝背后的那个人,真正的决策者、执行者都是由晏绝一人完成。
晏绝也曾寻求过巫山雨的帮助,可后者的一句话,彻底让他没了脾气。
“登徒子,你让我帮你也可以,但你真的想依靠女人吗?”
这一句话,便是将到“帅”的“车”,将晏绝的软肋拿捏得准准的。
这一日,晏绝来到了怀桑城,在正式建立联军之前,他需要了解一些这个魔族城池的情况,以便为接下来的行动制定一套完美的方案。
他百无聊赖的走在大街上,冬的气息在这里体现得极为强力,雪盖半尺,想要挪开步子,都显得尤为困难。
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街道上根本没有多余行人。
零星开启的店铺,黄昏时便打了烊。
许多大开的木门在北风里发出“咯吱”般地响声。
透过大门,屋内的情况一目了然,空无一人,空无一物,兴是无主,才造就了这破败萧条的景象。
晏绝一路走来,如此人家不在少数,每有十户,必有三户无主,也不知这冬天饿死了多少人,总之,剩余的七户里有没有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偶尔还有几队巡逻的牛角兵,他们耷拉着脑袋,见着晏绝也不盘问。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围着街道艰难地走上半圈,如此便算完成了任务。
冬,在这里留下极深的痕迹。
昼短夜长,不到17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晏绝随意寻了间空房住下,此地无人声,摇曳着的大门在北风的侵袭下不断撞击墙面,发出“哐哐哐”的巨大响声。
“登徒子,我好怕!”见此情景,巫山雨主动将身体靠了过来。
这一靠,倒将晏绝靠得莫名其妙。堂堂无妄境的修士,居然会怕这毫无人烟气的空房间,这要是说出去,必然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或许,这是巫山雨装的。
可除了她自己,谁又知道呢。
见着女子这般胆怯样,晏绝没来由得想笑,他努力憋住笑意,借着关门的瞬间,他再也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
“登徒子,你在笑什么?”巫山雨不解的问道。
“我笑你,天地法则都束缚不了的人,居然还会怕这个。”晏绝强忍笑意,故意吓唬她:“山山,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有诡?”
“诡,什么诡?”
“那我给你讲讲?”晏绝瞬间来了兴致。
他将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山山,你知道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什么吗?”
巫山雨满脸好奇地道:“什么?”
“我看到一有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眼里没有瞳黑,只有无尽的眼白,她就在你的背后,盯着你,眼眶里流着血。”
晏绝将声音一压再压,用仅有二人能听到音量,在巫山雨耳中吹气:“你可否记得刚才看到的官差?”
“看到了,牛角族的士兵。”
“错!在我们的世界里,这种生物叫做牛头,他们皆属阴差,专门行勾人魂魄之事!”晏绝猛地将声音提起,这一下,着实将巫山雨下了一激灵。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看到他们每人手中提了一缕冤魂,在北风里哀唱。”
晏绝将一只手搭在巫山雨肩上,道:“据说怀桑城里遍地是诡,每每到了夜间,他们便会选择一间无人的房间栖身,今天我们霸占了一间。”
听着晏绝所言,巫山雨忍不住想回头看看,哪知她刚一行动,便被晏绝掰了回来。
“嘘!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吗?”
晏绝继续吓唬巫山雨:“龟裂的面容如蛛网一般。长舌如蛇垂落到地面。而且,你看她的手,正搭在你的背上!”
“感觉到了吗?”晏绝问道。
“似乎感觉到了,那双手浑厚而有力,还有温度。”
巫山雨露出一副惶恐不安地表情,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话下,不自觉间,整个身子已埋进了晏绝心口。
晏绝闻着女子芳香,不由得心醉神迷。
“对,就是这样,她正在靠近你,靠近你,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你”晏绝稳下心神,故意用一种极为低沉地语气讲述。
“啊,好可怕!哦,我感受到了,那不是你的手吗?”
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巫山雨一脸坏笑地从晏绝身上弹开。
对于晏绝所说的诡,她自然知晓,在镜世界,可不就是怨灵?这对巫山雨来说,一点都不可怕。
她是无妄境修士,怎会连这区区怨灵都怕?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装的,这才是她最本真的一面。
“哈哈哈,登徒子,好玩吗?”
见着晏绝一脸无奈,巫山雨则巧笑嫣然。
笑声中,她点燃了一支蜡烛,这东西在她的须弥袋中是常备品,尽管达到神魄境便能夜间视物,但她更喜欢在光明里看东西。
黑暗中,烛火慢慢壮大,定格在铺满灰尘的桌面上
除了一张桌子外,房间里空无一物,而在晏绝的眼睛里,却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桌子底下,有一双脚印,一步一步地,贯穿到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