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能比师父看得通透?怎么可能呢?”
第二人轻笑道:“能的。”
第一人:“但我观他根骨,不过十六七岁,这样的少年,历事必定有限,如何能看得通透?”
第二人道:“你有所不知,这世上偏有那聪慧之人,别人就算活了几十年所能看透的事,尚不如他活一日就看透的事。”
第一人轻哼道:“我跟着师父修行这许多年,也从不曾听师父会这样夸赞一个人。”连我都没这么夸过,下面弹琴的那个红衫少年,凭什么就得了这样的夸赞?
众人只听到这边二人说话,却没看到二人身影,无不震惊。
这个时候,那琴舍大门洞开,之前那狐媚子巧笑倩兮,走了出来,朝众人福身一礼,道:“各位,今日一曲已毕,还想要听曲的请暂等明日吧。还请各位自动奉上听曲之资。”说着便朝众人伸出手来。
夜逍三人看到让他们更震惊的一幕:便见众人一一走上前去将元宝放入那女人手中,不想那元宝入其手即没。那双手竟似传说中的聚宝盆,无论多少财宝也装不满。
待众人都交了曲金,各自散去,那辆皇家马车依然没走。狐媚子也不理会在这里逗留的人,径自回到院中重新关起了院门。
待人少了许多,只有夜逍三人逗留不去。主要是聂飞燕,有心想上去叫门,但又怕像夜逍和公孙良之前那样吃个闭门羹不说,还要被扔。
那皇家马车上却是走下来一个人,夜逍和公孙良一见都吓了一跳。这位乃是当朝皇帝的皇叔,皇帝自小就被这位皇叔教导,对其极为尊崇,乃是当今皇族之中地位最高之人。
皇叔走到之前只听人声说话却不见人影的那幢房顶之前,朝房顶恭敬施礼,朗声道:“敢问房顶上所立之人,可否是玄元二圣?”
夜逍和公孙良都是在朝为官的人,见到皇叔如此,也赶紧上前站到皇叔之后,朝那房顶恭敬行礼。
皇叔就这么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半天没动,像是在等房顶上之人的回音。夜逍和公孙良都在心里震惊无比,心道:“也不知道这玄元二圣是何等人物,竟然让权倾朝野的老皇叔如此尊崇?”
不想,几人保持着礼敬的姿势等了半天,却只听到那第二人叹息了一声,淡淡地道:“徒弟,走吧!”
第一人便应了一句:“是,师父!”
这两人是半点要搭理皇叔的意思都没有啊!
却听皇叔突地又道:“二圣对这琴舍的琴音可否喜欢?若是我等能请得动这位琴师演奏,可否请二圣也移驾,往我等府中听曲呢?”
这话,似乎真的打动了房顶上的两位。在场仅剩下的几人居然看到那房顶一侧的房顶上居然慢慢显出两个人来。众人见之无不惊为天人。
这两人虽只是白色布衣,且面容有如少年,但身上却自有一股不染纤尘的飘逸气质,有如从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身仙风道骨,让人惊艳之下又自然地心生崇敬,不敢直视。
为首的那位清冷地道:“你们真能请到那位琴师?”
皇叔道:“如若二圣喜欢,我等自然要倾全力而为。”其实他是早就察出来这个琴师就是夜逍的庶弟夜念,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事推到夜逍身上了。
夜逍哪知道自己正在被这位老奸巨猾的皇叔算计着,心中只在纳闷这所谓的二圣到底是何方神圣,且等着二圣一走,他便上前询问。
为首的道:“不是我不信你们,只怕你们请不动他。”
皇叔:“我等还没试,不敢轻易下结论。还是那句话,只要二圣喜欢,我天蝎国哪怕举全国之力也要请出这位琴师,为二圣演奏。”
为首的那人便道:“好吧,你们要是真能请得动他,我们便往尔等府上一趟,如若不能也不必强求。”说完便有些悲伤地瞟了一眼琴舍。
他很清楚,如果对方愿意相认,刚才他和徒弟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相认了。他们的样貌、声音都没变,刚才他们说话她不可能听不出来是谁。
皇叔忙道:“如果我等真的请动了他,那要如何联系二圣?”
为首的那人道:“你们若真的请动了他,我们自然知道,会主动到他前往的府上,你们不需特意联系我二人。”
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少年哧笑皇叔道:“你其实是想套出我们的联系方式吧,哼,想得美!”
“走吧!”为首那人沉声道,似乎心情不太好。
第二个少年立时跟上他,二人如一缕风一般就这么飘忽不见。
二人走后,那琴舍的门又打开来,狐媚子肩头落着那只鸟,看向二人远去的方向。一人一鸟,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似乎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那狐媚子转向在场的几人,催促道:“各位也赶紧请回吧,不要在此长久逗留。”
皇叔道:“可否再劳烦姑娘为我等再递一次拜贴,就说是琴师的兄长来访。”
狐媚子瞟了一眼夜逍,道:“皇叔啊,不瞒您说,夜王爷白日里已经来了一趟,主人说了,往事已矣,以后与王爷各自珍重。您是个有学问的人,应该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叔:“虽说如此,但终究同为夜王府中人。如今我皇家已经应承玄元二圣,会请琴师为二圣演奏,如若琴师不能答应,那夜王府肯定是要获罪的。”
几个意思这是?夜逍听到这里才有点回过神来,丫的这只老狐狸,在这里算计他呢!
可是,这二圣到底是何等人物他还不知,不过看皇叔这样就知道是他得罪不起的。如今皇叔把这事推他头上,万一夜念不答应,那二圣怪罪,找到他夜逍的头上,他这不是……给皇叔背锅吗?
就算知道自己要倒霉背锅,但这锅,他还不敢不背,皇叔不但是皇帝的亲叔叔,还是皇帝的老师,与皇帝的感情如同亲生父子,他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