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池非迟拿出烟盒,考虑到设乐莲希、灰原哀都离得近,起身走向窗户。
灰原哀转头看着池非迟走到窗前抽烟,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右手握紧了药盒。
虽然非迟哥有时候对一些事件不感兴趣,但认识他们以来,随着相处,就很少有这种对什么都丧失兴趣的情况出现了。
该不会是病情反复了吧?
设乐莲希有些受不了沉闷的气氛,低声问道,“小哀,你肚子饿了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灰原哀摇头,“还是等大家一起吧。”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池非迟站在窗前,背着一群人抽着烟。
其他三人坐在桌前沉默。
等池非迟折返回来,灰原哀看到非赤探头,伸手把非赤拽出来,放到桌面上开盘,心里纠结着该怎么让池非迟吃药。
非赤懒洋洋吐了吐蛇信子,习以为常地躺平。
设乐莲希闷了半天,也闷不住了,伸手试着去碰了碰非赤,“非赤真的很乖耶。”
“对了,”羽贺响辅看向池非迟,“上次非赤按钢琴按出来的音,我加工好了,一首很特别的曲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非赤立刻支楞起头,池非迟也没意见,点了点头。
“坐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事做,”设乐莲希道,“那就听一听吧。”
房间里正好有钢琴,羽贺响辅起身上前坐下,手放在琴键上,开始弹曲子。
非赤在羽贺响辅起身之后,就‘嗖一下’蹿下桌,又快速爬到羽贺响辅弹的钢琴上,低头,认真盯着羽贺响辅弹琴的手指。
这首曲子有它的份,它要记下来,学会!
池非迟听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羽贺响辅完善得很好,非赤之前用尾巴戳出的音都在其中,曲子整体节奏明朗欢快,又带着怪诞、无厘头的感觉……
可以取名为《蛇精病之曲》。
就是好听却欢快得不太正常的节奏。
羽贺响辅弹了一遍,转头对池非迟道,“池先生,曲子我还没有命名,不过我觉得用非赤的名字来命名就很不错,你觉得呢?”
池非迟点头,“好。”
恭喜非赤达成成就——获得绝对音感作曲天才完善作曲、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曲子一首。
非赤欢快吐蛇信子,期待盯着羽贺响辅。
没学会,想再看一次。
羽贺响辅回头,见非赤用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着自己,也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非赤还挺可爱的,“你也喜欢吗?那么,我正式弹一次,这首曲子送给你……”
说着,羽贺响辅又重新弹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在弹到一半时,毛利兰、毛利小五郎、柯南、津曲红生一脸急切地开门进屋。
屋里,节奏欢快的钢琴音停止。
毛利小五郎愣了愣,“莲希小姐,你没事吧?”
“我?”设乐莲希一头雾水,“我没事啊。”
柯南想起刚才的钢琴声,嘴角微微一抽。
何止是没事,这群人居然还在这里听这么欢快的钢琴曲,设乐弦三朗的尸体还没被拉走呢,这样真的合适吗?
设乐家这群人心未免太大了。
这大概就是‘什么都阻挡不了我玩音乐’?
羽贺响辅从钢琴前起身,“毛利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担心莲希小姐会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毛利小五郎正色道。
“凶手?”设乐莲希惊讶,“可是我三爷爷他……”
“是这个小鬼啦,”毛利小五郎瞥了柯南一眼,走到桌前坐下,“我们在弦三朗先生起火的房间里,找到了没有彻底烧毁的烟蒂,其中一支烟的烟蒂上没有咬痕,所以这个小鬼就觉得这次失火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因为叔叔和池哥哥在抽烟的时候,如果手上空不下来、或者在想问题,就会用牙咬着烟嘴,”柯南到桌旁,指着烟灰缸里的烟蒂,童音卖萌,“看弦三朗先生留下的烟蒂,他也有咬烟嘴的习惯,只有那支烟的烟嘴上没有牙痕,不是很奇怪吗?”
“原来如此,你怀疑那支烟嘴没有牙印的烟,是有人用来故意引火的工具?”灰原哀说着,下意识地看向羽贺响辅。
虽然不确定设乐莲希、津曲红生是什么时候离开附楼的,中途有没有回去过,但羽贺响辅离开附楼前,去放过曲谱稿子,单独行动了大概十分钟,有时间作案。
而且他们到主楼大概二十分钟后,附楼就烧了起来,除去火势扩散的时间,足够一支烟烧到一定的长度、点燃某个易燃物。
羽贺响辅见灰原哀看自己,坦然笑了笑,“我在离开附楼前,确实单独去了别的房间,有机会做手脚,不过我只是去一楼的琴房里放稿子而已。”
“不会是响辅叔叔的!”设乐莲希立刻反驳,“他之前还冲进火场里救了奶奶,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而且仅凭烟嘴上没有咬痕,也不能说这就是谋杀,或许是弦三朗爷爷突然不想咬烟嘴,或者刚点了烟就困得睡着了啊。”
非赤蹿向池非迟,被接住后,顺着池非迟的手臂往衣服袖子里钻,好奇听着外面的谈话。
“不止是这个,目前这个家里,从羽贺响辅先生的父亲设乐弹二朗先生开始,之后死的人名字开头字母以CDEFG的顺序排序,”毛利小五郎看了看羽贺响辅,又对设乐莲希正色道,“当然,我也不觉得这么做的人会是羽贺响辅先生,不过名字开头是H开头的莲希小姐,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非迟的名字虽然也是H开头,但他不是这个家里的人,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
羽贺响辅摸着下巴,“这么说的话,我爸爸妈妈还真能排进去。”
“怎么可能,”设乐莲希干笑,“一定是巧合啦,这又不是在什么推理中。”
毛利小五郎一怔,“也、也对,可是莲希小姐,这个时候你不是在洗澡吗?”
“弦三朗爷爷刚去世,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去洗澡啊?”设乐莲希干笑道。
毛利小五郎觉得失去了到浴室叫设乐莲希的机会,低声嘀咕,“那还真是遗憾。”
毛利兰瞥毛利小五郎,“你在想什么啊?”
“那刚才为什么要弹那么欢快的曲子?”柯南化身问题宝宝。
“这是非赤以前按出的钢琴音,然后被响辅叔叔完善成了曲子,”设乐莲希看向羽贺响辅,“因为你们突然跑出去,我们想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先听一听。”
柯南琢磨了一下,感觉也能说得通。
“那今晚的安魂曲怎么办?”津曲红生问道。
“安魂曲?”毛利小五郎疑惑。
“是我们设乐家的传统,”设乐莲希解释道,“每次有亲人去世的时候,都会有家人演奏安魂曲。”
“去年为止都是弦三朗先生演奏,可是现在……”津曲红生纠结,“看老爷和夫人的样子,也没法演奏了。”
设乐莲希连忙摆手,“我、我可不行,我根本静不下心来。”
“那就由我来吧,”羽贺响辅出声说着,看向毛利小五郎,“你们也留下来吧?一起听听,羽贺响辅的现场演奏可是很难听到的。”
毛利小五郎点头,“啊,好的。”
“可是乐器大都放在附楼,被烧毁了,”津曲红生道,“现在只剩下钢琴和保管室里那个……”
“拜托,斯特拉迪瓦里就不用了,”羽贺响辅连连摆手,“我手会发抖的。”
“那就用我的小提琴,怎么样?”设乐莲希提议道。
“不,我去拿放在我车上的小提琴,你们去莲希的房间等我,虽然比不上300年前制作的名琴,但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音质还是可以保证的,”羽贺响辅走向门口,又突然回头说了一句,“我可不想用了那把名琴又发生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再说,把那把琴拿过来的话,绚音伯母会不高兴的。”
毛利兰目送羽贺响辅出门,“不高兴?是什么意思啊?”
“夫人好像把降人少爷和那把琴混为一体了,降人少爷在去世之前,就是用斯特拉迪瓦里在老爷面前演奏,”津曲红生转头看墙上的钟,“所以从那天之后,伴随着凌晨0点的钟声响起,夫人她就会把那把琴从保管室里拿出来,一个人在房间里抚摸。”
毛利兰顿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深更半夜吗……”
深更半夜,一个老太太拿着小提琴坐在房间里抚摸,一天两天就算了,持续一阵子的话,她就觉得很诡异,诡异得让她浑身不自在。
“是啊,”设乐莲希无奈笑了笑,起身道,“我们还是去我房间里等吧。”
毛利兰勉强笑着点头,“好啊。”
柯南看了看池非迟袖口露头的非赤,没有说什么。
在其他人眼里,池非迟这种吃饭睡觉出门都随身带着一条蛇的行为,也算诡异吧,就像是某种不太正常的依赖情结。
而且依赖的还不是普通动物。
他们习惯了,不会没法接受,连他都有好几次一醒来就看到非赤,看到池非迟没带着非赤才会觉得奇怪,那对于设乐家来说,设乐绚音那种行为应该也不算什么。
一群人出门后,毛利兰转头问道,“对了,非迟哥,非赤蜕皮了吗?”
“蜕完了。”池非迟把非赤递给走过来的灰原哀。
灰原哀接过非赤,一边跟着队伍往设乐莲希的房间走,一边拎着非赤打量,“确实是胖了一点。”
非赤纠正,“我每次都跟着主人晨练,是长壮了,才不是胖。”
可惜,非赤说的话只有池非迟能听到,还被池非迟无视了。
毛利兰笑眯眯道,“那说明非迟哥养得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