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门学堂。
此时,原本稍显空旷的学堂已经挤得满满当当。
高台上除了李承乾与包、袁两位博士外,还有黑白二关两位博士,律学博士与书学博士。
三百监生,六位博士,就是整个国子监现在全部的力量。
就这,都还得感谢尉迟将军做出的卓越贡献。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孤便讲两句。”
高台上,李承乾伸手向下压了压,接着说道:“原本孤也是这国子监六院中的博士之一,可来了之后才发现国子监在教学方法上面存在不少问题。”
“当然,这种问题不是你们,也不是诸位博士造成的,而是自古便有。”
“整个国子监内思想老旧,老师们教育方法一成不变,学生们更是闭着眼睛在学,完全没有一个正常良好的学习氛围。”
“说句难听点的话,就连这国子监的地都建设多久了,早应该变上一变。”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引起众多监生共鸣,下意识跟着点头认同。
连不少博士都低头沉思,思考着殿下的建议。
包博士适时搭话:“那究竟该如何去改变呢?”
李承乾眉头微抬,语气坚定道:“要从根本上改变,把学习地点先给换了。”
换学习地点?
这意思就是不在国子监里授课咯。
袁博士撇了眼正欲张口的包博士,抢先搭话道:“殿下,还有呢?”
这个问题,让李承乾呼吸一滞。
讲真,他还没想到那去。
现在他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他一日在国子监,那国子监就得一日在乾庄授课。
可这种解释显然是不能拿出手见人,是以他只能故作不满道:“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袁博士心急了啊。”
老袁碰了个软钉子,呐呐无言。
老包强忍笑意,趁机搭话道:“那敢问殿下,咱们准备换到哪里去,又是什么时候换为佳。”
李承乾瞥了眼包博士,赞赏的点点头,回应道:“虽然监生们学习是很重要,但也不能过于干扰百姓生活,所以先把学习地点搬到乾庄去吧。”
“那是孤的宫庄,倒是可以腾出一部分地给诸位授课学习。”
“至于多久换,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按照孤的意思,明日即可在乾庄里集合了。”
“毕竟俗话说的好,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这番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也使得诸多博士与监生们拱手,齐齐应下。
.
孔府。
这几日,孔颖达是真的累得够呛。
自从四大宰辅家的晚辈们站在他面前之后,整个朝廷仿佛闻风而动,每一日都有数不清的官宦权贵子弟前来求学。
不让进?
那是不可能的事。
国子监这个机构,说白了也就是皇帝给诸多大臣的一个福利。
文臣武将为了大唐兢兢业业的拼命,皇帝也给一个培养他们晚辈的机会,只要他们晚辈能够学有所成,未来也有些保障。
毕竟换句话来讲,在古代当官,除非是寒门子弟,否则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做官是为了什么,钱、权、成为人上人?
不好意思,这些东西他们不缺。
都不用讲那些来自世家集团的王公大臣,哪怕就是一地主之家,他也不见得有多大兴趣。
特别像长孙无忌、温彦博这群人,进入朝堂可以说反而是限制了他们。
看似是拥有了不少权力,但反而行事还得更为小心谨慎,远远不如在老家当个土霸王来得舒服。
钱财他们不缺,而家族的影响力又在,一般情况下皇帝想要做事都还得仰仗他们。
就这情况,进入朝堂为了什么?
无非,也就是后辈了。
或者说是为整个家族未雨绸缪也可。
其实换句话来说,他们的这种行为很好理解。
当代人的生活源自其父辈一生的努力,而他的努力又是他的晚辈所享受。
嗯,越牛逼的世家,这个跨度更大。
也许当代人的生活来自其曾祖的努力,那也是常事。
是以,当这些大臣理直气壮地要送自家孩子进国子监时,孔颖达还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不过好在国子监学生多了也不是坏事,他也只能痛并快乐的接受了,只是拒绝了许多年龄实在过小或是过大的‘学生’。
“郎君,什么事这么开心,妾身见你笑了一天了呢。”孔府内院,孔颖达的妻子王氏看着丈夫脸上藏不住的笑容,疑惑道。
孔颖达看了眼自家老妻,摇头失笑道:“害,能有什么事,也就是国子监里人满为患了而已。”
国子监?
人满为患?
作为孔颖达的枕边人,王氏怎么会不知道国子监的具体情况。
用门可罗雀来形容都不为过,又为何会是人满为患?
难不成,是自家郎君的才华终于被人发现了?
王氏念及于此,连忙福身道:“妾身在此恭喜郎君了,国子监在郎君的管理下可谓是蒸蒸日上。”
孔颖达抖了抖胡须,颇有些自得的应了下来:“哈哈,虽然此事为夫出力不少,但也是众多同僚共同努力的结果。”
太子殿下,也是同僚了嘛。
孔颖达对自己措辞很满意,随即有些唏嘘道:“就是这人一多,诸般杂事定然纷至沓来,估计最近这几日为夫不一定归家了啊。”
王氏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当即理解道:“郎君尽可安心,当以公务为重,家中还有妾身照看,不必担忧。”
孔颖达豪迈道:“娘子大可宽心,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为夫必能处理好国子监内大小事宜。”
王氏微微低头,媚眼浮动:“郎君的厉害妾身当然知晓。”
此处的厉害,显然另有所指。
孔颖达咽了口唾沫,想着接下来有些日子见不到妻子,心中顿时燃起火焰。
“那,今晚早些歇息?”
孔颖达微微笑道,又接了句:“娘子,记得换上那一套。”
王氏脸颊泛红,点头应下。
是夜......
孔府内大戏不断。
...
次日清晨。
孔颖达起床,揉了揉泛酸的腰子,坐上马车朝国子监行去。
可就在他跨入国子监的一刹那,便觉得哪里出现了问题。
嗯?
人呢?
往里日国子监哪怕没多少监生,前门处也时不时能看见人影啊,怎地现在突然来了上百新生,今日反而一个也见不着了。
不对!
不仅是监生......
门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