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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当真是奇怪。不见任何灵气的催动,却能够结出品级不俗的灵阵,匪夷所思,却有些有趣。”双刀剑修微微抖动长刀,其上萦绕的剑气一甩而散,看着杨毅细细思索着。
杨毅看到自己衣角隐约间裂开的纹路,心中大喜,但面色依旧不变,甚至还带着浓郁的嘲讽,出声道:“就这吗?莫不是在给我挠痒痒?光听你开始的时候的口气我还以为有多厉害,不过如此。”
双刀剑修完全不在意,反倒是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上下打量着怎么看都普通至极的杨毅,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鹰老二的声音回荡此方天地间:“刚才的撞击有丝缕气机泄露出去,内城那些该来不该来的都有所察觉,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离开此处。”
双刀剑修右手一转,剑刃朝内轻轻滑入剑鞘之中,动作流畅,赏心悦目。
杨毅脸色一沉,蹙眉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跑到我们面前,又莫名其妙跟我打了一架,最后又莫名其妙的想走?”
双刀剑修只是轻轻一笑,说道:“放心吧,只要你还在内城,我们就有的是机会见面,不缺这一时。”
随后,身形与老者一同消散,漆黑诡异的天暮渐渐褪色,原本暗淡的两侧阁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灯火,细如蚊蝇的繁闹人声也开始充斥着这条快道之上。
车夫静静在车厢底下等待了一会,偶尔路过几辆马车上的马夫皆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趴伏在车厢下面的车夫,没搞明白这是在玩什么行为艺术。
车夫见四周似乎再没有什么异样后,才徐徐从车厢下爬出来,却发现两位客人以及那个奇怪的持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车夫浑身一阵哆嗦,心头发毛,遍体生寒。
“原来是神仙消灭邪祟来了,他娘的,今天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让我碰到这么个恶心玩意,晦气,晦气!”
说到这里,脑海中又想起那位看着挺柔弱的紫衣少女,车夫额头的冷汗不禁落了下来:“听他们说,长得越好看越柔弱的鬼魅妖物,全都是吃人不眨眼的货色,好家伙,我这算是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啊!不得了,不得了,最近这风月城也待不成了,回头收拾收拾赶紧先去旁边的郡城躲躲,晦气!晦气!”
马车粼粼夹杂着轻声的谩骂匆匆驶离这颗古怪巨树,朝着来时的方向的尽头疾速飞驰而去,直至消失不见。
巨树的另一端枝头上,一道倩丽曼妙的身形静静坐在那里,双腿荡漾,青丝随风而动,摩挲着精致的脸蛋。
一侧,蹲着一位身着粗麻衣的汉子,一双草鞋脚趾甚至破了个洞,长相极为普通,满脸胡茬子若是放在庄稼地估计多数人都以为是一位持家多年的老农。
这么一号邋遢汉子和如此精致的秀丽少女坐在一起,突兀至极,不言而喻。
“啊呀,本以为我们已经够快,结果还是被人抢先一步,可惜了,没能看到那位大天师的真容。”少女精致的脸上浮现处淡淡的忧虑。
粗糙汉子托着下巴,腮帮子微动,像是在嚼着什么。
原本鹰老二站着的房檐上,此时又多出了两道人影,浑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一高一低,肉眼无法辨别男女。
身形较为修长的身影,兜帽之下的明亮双眸紧紧盯着原先双刀剑修与杨毅产生摩擦的那处地面,看不出所以然。
矮个子身影出声笑道:“保不准是这位真人不露相的大天师把我们都算计了,就像是凡夫俗子的街头耍猴艺人,说不得就有很多人在看我们的笑话呢。”
粗糙汉子看了一眼两道身影,闷声道:“呵,你们是真傻还是装傻,我都能感觉到刚才的剑气和灵气交缠,你怕不是瞎了眼了,要是天师真像你说的这般无聊透顶,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矮小身影笑了笑,没有接话,亦或者说不敢接话。
又有三道身形飞掠而至,三人皆是腰间悬配长剑,衣着青衫,风度翩翩。
见到粗糙汉子后,中间一人向前踏出一步,拱手笑道:“灵州清苑剑派清阳见过齐山宗宗主,早闻齐宗主受邀前来淮阳城登船,于是早已准备了一些礼品打算与齐宗主登船时相赠,可不曾想到是以这么一个形式再次相见,所以两手空空,只能回头再见时送到您老手中。”
身侧两人一同抱拳,以示敬意,只是眼眸之中更多得还是畏惧。
修长身形的黑衣人影,兜帽之下明亮的眼眸琉璃异彩,将倩丽的脸颊映照得楚楚动人,竟也是一位女子。
女子眨巴着眼睛似乎不太相信此人居然是名震灵州以西的齐山大宗主。
相传那位齐山大宗主年少时是一处山野小村庄,与世隔绝,并且家境贫寒,吃了这顿没有下顿,严重时连续半个月没有吃饭,幸好邻居及时发现不至于让少年活活在家饿死。
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少年齐山大宗主决心修炼,却走的不是传统的修炼者和剑走偏锋得剑修,而是更为纯粹的真正武夫。
如果将传统修炼者比作升华九州天下的阳关大道,那么剑修就是险峻峡谷之间的铁索桥,随风摇曳,很有可能跌落下山崖。
而纯粹武夫这条路子,无论是修行的难易程度上还是九州天下的地位上,都是如同险峻山崖之间搭了一根破木棍子,走错一步万劫不复,并且饱受讥讽,觉得纯粹武夫不过是没有灵气的修炼前途和剑气的淬炼心智罢了,是一个逃避现实自欺欺人的路数。
所以再齐山宗主少时开始修行以打造强横肉身的为主要目的的武夫路线时,没有人能够看好。
却不曾想,齐山宗主潜入原始深山中修行整整二十年,出山后仅仅一人莫名其妙杀向了当时灵州以西赫赫有名的大宗门内,三境山上修士只要被齐山宗主近身就会瞬间暴毙。
一人双拳闯宗门,一路如洪水猛兽,神挡大神,佛挡,仅仅只是半个时辰,大宗们中就陨落了半数三境修士。
随即齐山宗主立于宗门殿堂之中,紧紧的盯着刚刚踏入五境的山上宗门宗主,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那位五境大宗主一拳被齐山宗主打的体内灵丹悉数崩碎,灵气倒流,气海翻涌如滔滔大江,七窍流血,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自此,名声大噪,创齐山宗,仅一年挤入灵州以西最强十大宗门之列。
据小道消息,截至目前都未曾有人见过齐山宗主全力倾泻出一拳,只是推断,可能五境巅峰修为的修炼者在被蛮横武夫的齐山宗主近身后,都吃不了好果子。
仅一人,天下武夫正名,即便你们是高高在上的所谓修炼者,我也能一拳把你们干碎,如果一拳不能,那就两拳!
粗糙汉子看向自称为清宛剑派的年轻剑修,只是一眼,就让后者感觉到一丝心悸。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食性残暴的原始野兽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没什么区别。
“纯粹武夫,真是恐怖。”清宛剑派当今唯一关门弟子的年轻剑修心中捏了一把汗,见粗糙汉子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的时候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也是察觉到外城中杨毅所掀起得恐怖灵气骇浪,本来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又忽然察觉到那股灵气源头与一股强横至极得剑气裹挟在一起,便随他从清宛剑派带出来得两位剑派翘楚一同前来。
没想到刚落地,就碰到了齐山宗宗主,这可就有些头大了,生怕那句话说错得罪这位蛮横至极得纯粹武夫,落的不明不白惨死得下场。
粗糙汉子这才咽下口中咀嚼的东西,出声道:“出来吧,没什么可以躲得,这里毕竟是淮阳城不是齐山,我还不至于违逆黄城主订立下的规矩,我也是个守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