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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劳赵家大公子的帮衬了,日后若成为了赵家家主,我们苏家必然会奉上大礼,至少不会辜负赵家对我们此次的救族之恩。”老家主拱手笑道。
苏家侍女端上茶水,苏家家主伸出手作请。
赵家大公子赵安然笑着点了点头,手中十八颗珠串摩挲不停,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桌犄,气定神闲。
苏家家主叹气道:“当年的家族震荡中,苏家虽然行事手段确实有见不得光的一面,但在当时的情况,就算没有苏家出手收购和合并他们岌岌可危的家族产业,也会有甲家乙家出来捞这一笔,苏家在当时的做法可半点没有真正伤及他们的家族根基,这一点是我这个当家主的能保证的,祁家在落寞时,苏家也并没有太过欺人太甚。”
“而如今,祁家对苏家的态度实在是恶劣到毫无理由的地步,甚至是刚刚家族谈判都是祁家长子前来,祁家家主面都不露一下,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老家主抿了口茶,陷入沉思。
程燕冷笑道:“说到底,不过是苏家结的仇家太多,真正的根基太薄弱,要知道家族之争本身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甚至在别家家族的地盘里吐口唾沫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灭族之灾,这种事情我当年还在程家的时候屡见不鲜,这次变故要是真能结束,我就代表程家劝劝您老人家,当年的发家致富的手段真不是长久之计。”
“赵大公子也说了,我们可以将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但唯一的问题还是那个,苏家得罪的大大小小的家族太多了,如今将一些产业还给刘、张两家,那日后说不定还有别的家族跑到苏家府里面要东要西,到最后,可能苏家连自己的家业都要被蚕食干净。”
赵安然笑道:“程夫人此言有理,只是现在苏家面临的可不是大小店铺,而是祁家的虎视眈眈,倘若这次三家联手都顶不过去,何谈其他家族的蚕食。”手中转动的珠串停了下来,轻轻的揉捏着一颗质地精良的念珠。
“放心,你们苏家倘若是能熬过祁家这次的打击,日后的一些处理我们赵家会第一时间给予帮助,只是资源上,可能要稍微费些神了。”
苏家老家主哈哈一笑:“赵大公子还请放心,苏家或许会亏的连裤子都穿不起,但肯定不会亏待赵家的救命之恩。”
赵安然拱手:“苏家此言,晚辈铭记在心。“
“那么,程家的意思呢?”
程燕道:“我早已经和程家没了联系,只要不是我突然暴毙在苏家,那么程家只会对这个在外城都不怎么讨好的苏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帮忙,就连一个程家子弟就不会放出城来帮助苏家。”
赵安然没有反应,全场的气氛也冷了下来。
不过忽然有人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是一名苏家下人,神色之中满是不可思议。
甚至起码的行礼规矩都没有做,直接是跑到苏家家主耳边低声呢喃着。
原本厅堂之内的一些家族护从想出声呵斥,但见到家主满脸的震惊神色,皆是不敢说话。
坐在厅堂内的苏家大公子和其程家夫人,以及一些苏家顶梁柱的一些高层族人皆是匪夷所思。
赵安然斜眼看着一侧苏家家主渐渐一脸惊骇的神情后,细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手中的念珠随着两只的捻动再次开始旋转,这是非常缓慢,每一颗珠子都要在细细摩挲后才会转到下一颗质地依旧不俗的珠子上,如此反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家家主脸色有些复杂,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可以先行离开了。
下人三步退后后,深深作揖,后退着离开厅堂,到门口时,熟练的抬起脚,越过门槛,消失在檀木门外。
苏家家主起身,迅速整理自己的思绪,笑着对赵安然道:“风月街那里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我这个家主肯定要前往一趟,不知赵家公子有此意愿?”
赵安然摇了摇头笑道:“现如今我的父亲大人两耳不闻家族事,我自然还是有很多事情要继续处理,今天能坐在这里,其实都算是我挤出来的时间,所以就陪苏家家主逛街了。”
说罢,赵安然站起秀长的身形。
整个厅堂的族人也相续站起,朝着赵安然拱手。
后者点了点头和善一笑,示意不必如此,便离开了苏家议事堂。
赵安然离开以后,苏家家主整理衣袖神色凝重说道:“通知下去,迅速备车,前往风月街,越快越好。”
苏家窝囊大公子沉声道:“父亲,发生了什么?莫不是祁家已经开始有动作了?这也太快了,难道说祁家和其他两家的谈判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祁家早就想用武力来定夺结论了。”
苏家家主摇头:“你只说对了一半,祁家现在确实已经开始在风月街暗地里进行布置了,但出了些意外,你们随我前去便是。”
“是!”
淮阳城主城风月城内城。
但凡是能够在内城中站稳脚跟的家族基本上都是真正的豪门,其中绝大多数背后都有着实力不俗的山上宗门作为靠山,也有家族是真正靠着自己的雄厚实力走在内城的顶尖家族的队列之中。
在这里就算是一个小小酒铺子都很有可能牵扯出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家族。
这里的家族之间有着相当的默契,在明面上的规矩正常运行的情况下,还是会有一些潜规则在内,至于是什么,就得靠各自家族四处碰壁之后慢慢领会了。
所以内城的每一个家族,都必然走过落寞、崛起和鼎盛三个时期,排名越靠前的家族要是仔细翻阅族谱就会发现,没有谁是真正的一帆风顺,就算是背后有大宗门撑腰,但一般来说,谁还没有一个靠山?
曾经还闹出过两个淮阳城内城的顶尖豪门发生争执,各自都牵扯出了身后的大宗门的家族之争。
两大宗门长达一甲子的宗门大战,可谓是如今茶楼说客的每日必谈话题之一,直至当今,依旧是津津有味。
淮阳城主城风月城的内城十大顶尖家族豪门,之间的斗争相对较少,一般都是真正的和气生财,毕竟到了这样的层次,无论是眼界还是气量,都不是一般家族可以相媲美的。
吕、韩、于、石、武。
闫、贾、王、董、程。
十大家族,内城之内,脍炙人口。
吕家议事堂外,一位修炼者和一位剑修如门神一般站在两侧,灵气丝线流转,随便挑出一位都不容小觑,放在江湖内也都能够在短短时间内闯荡出一些名气。
走入议事堂,有十人谈笑风生,仔细一听什么内容都有,更像是一家人在夜里坐在院子里磕着瓜子,说着家常事。
但若是真要有一个内城人进来一看,肯定会吓得腿都发软不敢起身。
这十人,可都是内城中呼风唤雨的存在!
十大家族家主,汇聚一堂。
有人敢说,这一堂之人,就足以撼动整个内城的经济,无人质疑。
“老程啊,我听说外城苏家如今的处境不太妙啊,那什么祁家联合了也不知道哪两家家族,直接就跑到苏家家里面闹事了,好歹苏家里有你外甥女在,总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哎王兄,你这话说的,据我得到的消息,是苏家人跑到别人场子里砸了别人的店铺,本身就是苏家没理在先,你让程兄参合进去,到时候为难的可不是苏家,是程家。”一位年纪看着不小的男人捻动着鬓角发丝,笑着打趣道。
王家家主哈哈一笑:“这倒是有些热闹了,苏家这回可就要吃他们之前犯下的恶果喽。”
程家家主毫不在意他们在自己面前谈论这件事情,反倒是跟着笑道:“苏家自己造的孽,还想让我程家背黑锅不成,当初告诉那女娃子要慎重,最后还给我说什么,我限制了她的爱情自由,我当时都差点没笑出眼泪来,现在我估计啊,在苏家里面哭都哭不出来喽。”
王家家主笑着伸出手指虚点了下程家家主方向道:“嘿!你到还挺开心啊,那到时候苏家被祁家吞并,你外甥女可咋办,难不成你这个当长辈的还要看着她住茅厕不成?”
哄然大笑。
程家家主摆了摆手,笑道:“小孩子过家家罢了,家族宗旨不会变,既然是她的选择,就让她吃一吃苦,不会伤筋动骨。”
贾家主抿了口茶笑道:“你啊你,就你们程家事多,好端端的家族净整一些有的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上宗门呢,仔细一打听,呦?还不是族字收尾。”
程家家主没好气的拍了拍桌犄笑骂道:“你这臭嘴还是改不过来,我们倒还觉得你是贾家家主,要是放出去别人还以为是地痞!”
贾家家主似乎早已经习惯,拱手言谢:“贾某就谢过程家家主的锦言良句了。”
又是大笑。
石家家主出声道:“关于龙宫那边发来的请帖,各位怎么看。”
贾家主笑道:“龙宫百年一次的大盛典自然要去,我们这些作为淮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不随点礼不是让外界笑话吗。”
韩家家主问道:“石家主,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石家主点了点头笑道:“龙宫虽然是九州天下已经承认的地方所在,并且自史册的最开始记载中,一直都是于我们人族关系融洽,但再怎么融洽,也终究是妖,我是担心会出现变数。”
吕家主微笑着开口:“担心并无不可,龙宫的龙族以及其他海妖长久以来给我们人族带来的印象都很友善,可谁也不保证龙宫到底有没有暗藏祸心,因为妖毕竟只是妖,即便是化为人形,妖族本心是不会变的。”
“只是,这种事情还不是我们这些商家家族操心的,而是山上宗门,我听说此番受邀前去的山上宗门中,就有很多宗主级别的山上神仙,我想这应该是给我们这些人释放的好心。”
韩家家主点了点头:“龙宫的百年庆典早已经算是记录在册的一年之中的大节日,邀请九州天下的豪门家族和山上宗门,淮阳城肯定是龙宫必不可少的受邀对象,其他州城亦是如此,到时候前往的大人物可以说一抓一大把,并不缺我们这种山下风光的家族。”
董家主笑道:“担心什么,黄城主坐镇淮阳城,至少我们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石家主若是不放心,大可请人前去送礼即可,只是如此做法可就失了面子喽,怕龙宫那里不买账。”
石家主讪讪一笑,龙宫百年盛典在他印象里,似乎还真就爷爷辈时参加过一次,父亲再位期间刚好卡在了两次百年之间的缝隙中,到他手上正好赶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龙宫盛典,不紧张就是怪事。
至于其他人,估计也是碍于面子罢了,心里没底的照样没底,并不只有他们这样想,每百年皆是如此。
武家家主边想边说道:“参加的话,那就得赶紧准备了,请贴上说的是半月之后,但从写到发过来谁知道中间隔了多久时间,如果按照灵州以东的东海到淮川淮阳城之间的直线距离,至少也有万里,就近两天可能就会有记载的船来接发出请帖的各个山上势力和山下家族了,到时候只等一天,若是错过,百年一遇的盛世可就真的要错过了。”
贾家主哈哈一笑:“定然不会错过,借此机会更多的认识一下其他州的山上人,也是福缘良机。”
吕家议事堂笑声阵阵,偶尔会路过吕家族人的院落也有了一丝生机勃勃,花鸟同乐,气氛融洽。
风月城的动静可不小,成片的黑丫丫人群伏地不起,气的杨毅破口大骂问候所有人包括作者的母亲身体安好之类的贴心言语。
实在是累得不行,坐在擂台边缘上喘着粗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目光忽然看到风月城视野紧头出现了一批人。
排头的几位皆是极度不凡,尤其是各自矮上些许的持扇公子,眼眉中流动着俊逸,眉心一抹朱砂更是绝妙之笔。
稍高的公子明显再气度上少了一些前者的稚气,多了很多成熟,给人一种清澈,心安的心境。
两位公子身侧,是一位黑衣老者,气息内敛,看着就像是一位普通的老者,但步伐稳重,没有老态龙钟的年迈迹象。
身后数十位衣着统一的家族修炼者和剑修,知情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皆是祁家的中流抵柱的存在,再往后,人均手中提着一杆祁家大旗,每过一座店铺将其插在门栏上,再踮起脚尖拆在已经有些岁月的苏家族棋,躺着摆在店门门口,身形站在棋子的前方,纹丝不动。
随着人流的不断前进,身后的两侧店铺前面已经是站满了祁家人。
那些店铺内的掌柜和老伙计大气都不敢出,又或者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大多数其实都是小老百姓,很少的稀有物品店铺是真正的家族的族人直接运营,以控制市面上的价格。
所以对他们而言,家族的更替那不过就是换了一家人来收他们的租金罢了,有的大一点的酒楼什么的本身店铺其实在已经再掌柜名下,只是为了能在家族街道里有稳定的生意,定时的都会缴纳一些所谓的税,只是价钱都在能够接受范围,没有哪个有名号的家族吃人血馒头,毕竟都是生意人,规矩都懂。
今天这样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祁家和苏家,是谈崩了。
那些原本伏在地面上的江湖人或者市井百姓察觉到异样之后更是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起身挪动步子,向两侧退让,给这一队来势汹汹的祁家让开一条道路。
杨毅的视线随着两位祁家公子缓缓移动,眼神上下打量,奈何自己不是修炼者,看不清深浅,但总觉得像是个高手,比刚才那个耍一把破剑的垃圾神气很多,还算有点之前在天峡山见到的廖振的半分风度。
那些原本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如今趴在地上久久不敢抬头的看客和路人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纷纷是极力的将身形向下弯,退着步子离开此处,转过拐角无一例外都是吓得瘫软在地上,冷汗直流。
更有甚者,撒腿就跑,就算是撞到人也不管不顾。
只有紫衣女子毕恭毕敬的站在杨毅身侧,不敢抬头再与杨毅直视。
再无外人。
祁家大公子笑着行礼道:“晚辈祁家长子祁跃,之前虽路过此处,却不知是圣人大驾光临淮阳城主城风月城,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祁家二公子祁凌,黑衣祁家老前辈,以及一些身后的祁家培养的修士皆是同一行礼。
只是除了祁家大公子祁跃、祁家二公子祁凌以及黑衣老者,其他人皆是神色冷漠,更有人虽低头却斜眼审视着一只脚踩在擂台上,一只腿垂在擂台侧壁的懒散杨毅。
仅仅只是一眼便看清了此人烂透了的根基,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此人会是什么圣人,满脸的不屑神色。
但自家公子和公认祁家最强的老前辈已是此番作态,他们不好带头翻脸,照葫芦画瓢罢了。
但随后杨毅的一番话,是真正的惹怒了这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祁家中流修士。
“你们……”
“是什么东西。”
哗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