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号,就在玩家每天习惯性的打开快音,准备在轻松愉快中度过小长假的最后一天的时候。
梗奶奶再度出现。
“《纸嫁衣》,这个梗来源于一款国风诡异的恐怖游戏。”
“婚礼之日,拜堂之时,新郎转身看向新娘,发现她原本身穿的红色嫁衣的变成了白色的纸嫁衣,随后莫明消失。”
“新郎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不断遇到诡异之事,逐渐了解到关于新娘家村子的黑暗风俗,以及一段尘封已久的恩怨……”
一开始刷快音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梗奶奶翘着两条细腿解梗,但过了二十多秒之后,这些人才回过神来。
不对啊!
这好像不是个解梗视频啊!
这好像是个恰饭视频!
《纸嫁衣》这游戏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在视频的左下方,就有一个下载链接。
原本这些人点开评论区,就想开始进行友好的互动环节。
这才第几天,你就开始恰饭了!
你的良心呢?
但点开评论区一看,众人才发现这游戏竟然是琳琅珪壁做的。
而且还是一款恐怖游戏。
于是,《纸嫁衣》这款游戏迅速在玩家群体中传播。
至于原因。
一方面是‘梗奶奶’的传播渠道,要知道快音和官网的渠道并不是百分百重合,总有一些漏网之鱼,更何况现在是短视频当道。
官网发布的渠道有时候真不如短视频渠道传播的迅速。
第二个方面则是《纸嫁衣》是一款恐怖游戏。
要知道国内的恐怖游戏基本上是烂道骨子里去了。
基本上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打着恐怖游戏的幌子,实际上都是拿枪突突突的垃圾游戏。
要是这些游戏恐怖元素做的好也就算了,毕竟《生化危机》还摆在那里,不会原创还不会抄嘛?
但实际上,国内还真就抄不出来。
要不然就是照着海外的恐怖元素照抄,结果徒有其形,没有灵魂。
要不然就是剧情拉跨,各种无脑跟恐怖元素对抗,各种降智商。
但《纸嫁衣》不一样。
琳琅珪壁的名号在玩家嘴里就是良心的代言词,更别说这次‘梗奶奶’这次的恰饭活动中,顺带着发了几张游戏截图。
有些泛黄的大红囍字,面无表情的纸人,象征欢喜的喜服,随风飘扬的坟场白旗,散落一地的纸钱……
这几张的原画很多都是常见物品,甚至很多都象征着喜气,结果在诡异的风格下,显得恐怖至极,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很快,琳琅珪壁的新游戏《纸嫁衣》就受到了无数玩家群体和游戏厂商的热议。
“新游戏,是新游戏!还以为五一小长假网讯不会参加,没想到直接来了个王炸!”
“估计那些游戏厂商脑瓜子都嗡嗡的!”
“网讯科技干脆改名算了,叫生产队的老母猪多好,做游戏跟下崽一样!”
“也不要求别的了,有《史丹利的寓言》三分之二的水平就行了!”
“这还不高?《史丹利的寓言》听说都去国外参加比赛了,也不知道最后能得到第几名!”
“恐怖游戏?没啥别的想法,别摆烂就行!”
“希望不是那种换皮游戏,我就想玩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国风恐怖游戏!”
“这不就是嘛!”
“大哥,这就是个宣传视频,你也信?我还开局一条狗,装备全靠捡呢!”
“琳琅的游戏,信得过!”
“恕我直言,几乎把所有国外恐怖游戏玩了一个遍的我,无所畏惧!”
“兄弟,游戏链接就在隔壁,动动您的小手,去下载一下试试!”
“放心,等我通关之后回来给你们攻略啊!”
“……”
“大哥,你这都三个小时了,你好歹回来说句话啊!”
“完蛋了,看起来被吓晕过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不回来报信!”
“那我也去试试,我就喜欢刺激!”
“勇士,一路走好!”
……
……
童大力是一名健身教练。
人如其名!
童大力长得雄壮威武,一米八九的个子高高壮壮,整个人菱角分明,肌肉感十足,男友力ax!
童大力从小到大就相信一件事。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
所有的恐惧,都源自于火力不足!
大力出奇迹便是他的人生信条。
但健身教练并不是童大力的主流职业,现在童大力的主流工作是小破站的一名up主。
每天最常见的就是跟水友直播秀肌肉,侃大山。
今天童大力在摄像头面前摆出一个‘沉思者’的姿势,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看见我这完美的线条了嘛?这就是力量的象征!”
“就算是舔舐者,哥们也是一个胳肢窝一个,双臂用力这么一夹,直接爆头!”
这时候,有个弹幕吸引了他的注意。
“我承认主播很强,但是主播只能消灭有形的东西,面对那种无形的恐惧,肯定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童大力换了姿势,不屑一笑:“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再说了,现在是2024年了,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弹幕大哥稳定发力:“最近琳琅的《纸嫁衣》上线了,有本事你就去试试,你要是成功了,哥们儿给你刷个舰长!”
童大力立马敲了下桌子。
“你说的啊!你id被我记下来了,你就等着给我刷舰长吧!”
这时候,几个支持童大力的舰长粉丝立马劝阻道:
“别,大力千万别,那个游戏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
“对头对头,一上来我就被吓个半死,现在我都感觉脖子发凉!”
“我也是,我连第一章都没有打过去,就直接退出了,太吓人了!”
童大力挥舞着胳膊说道:“懂不懂什么叫口径就是正义啊!”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心理素质太差!”
“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不过是游戏而已!”
“就算是恐怖游戏,我玩《生化危机》,射的不也挺爽?”
“一群弱鸡!”
听到童大力的声音,那几个舰长也是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反正等他玩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哭着求着关游戏。
……
童大力下载完游戏,点击进入。
一阵喜庆的唢呐声猛然响起,原本雄壮威武的童大力瞬间打了个哆嗦。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
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童大力咽了下口水,辩解道:“我没有被吓到啊,只是这个声音出来太吓人了,所以我才会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界面上是一个身穿白色丧服的蒙面女子持礼端正的坐在椅子上。
身穿白服,头戴喜布,惨白的绒花在红色的盖头上摇摇欲坠,整个场景泛着灰白色的冷色调,脚下踩着鲜花红毯,背后乃是红布大帘。
明明看起来是喜庆至极的颜色,但不知为何给人一种冰冷刺骨的压迫感。
童大力‘呵呵’一笑。
“有点意思啊,哈哈哈!”
说着,童大力粗壮的手指一点,便正式进入了游戏。
【序章:拜堂】
低沉的嘶吼声传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农村的红砖小瓦房,墙体略显斑驳,正中央那年代感十足的木门上贴着一对通红大字。
【珠联】
【璧合】
木门左右两边是一副对联。
上联写道【良辰良景良偶】
下联写道【佳男佳女佳缘】
横批【金玉良缘】
又是喜庆十足的氛围,同样荒凉阴暗的冷色调,更显得眼前的场景阴森诡异。
“艹!有没有必要这么搞啊!”童大力忍不住低声骂道。
但随即,童大力又恢复到往常的威猛的样子,满不在乎的点击屏幕走了进去。
通过主角的自言自语,童大力知道了事情的发展经过。
主角名叫宁子服,最开始是与新娘子指腹为婚,但在见了一面之后一见钟情,经过五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今天便是他来迎亲的日子,而来到这里之后,村子里空无一人……
童大力点击屏幕,迈入大门。
咯吱~~
木门摩擦的声音传来,大门缓缓打开。
童大力‘嘿嘿’一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正屋那老旧感十足的屋门正对大门,走近一看,斑驳的木门上被一捆绳子打上了死结。
童大力尝试性的推了一下,发现死结打的异常牢固,根本无法推动。
“看起来需要找一个能剪开绳子的东西。”宁子服自言自语道。
童大力刚准备在小院里四处寻找一番,就看见右上角有个‘提示’一闪一闪,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点击一看,来自系统的贴心提示。
【剪子很可能在小院的另一边的竹篮里。】
童大力嘴角一阵抽搐,这玩意……
虽然是好心,但是有点破坏游戏氛围了。
经过系统提示的一捣乱,童大力也是重振男人雄风,走到另一侧的小院中。
小院中还有一栋矮小的木制房屋,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的,仅靠着左右两边的土墙支撑起来,看起来应该是仓库之类的杂间。
院子中间有一口古井,古井乃是上世纪的产物,起阻拦作用的砌墙仅有成年小腿高,古井旁边有一个竹篮。
童大力走过去,一把拿起竹篮中的剪刀,然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会有什么高能预警,比如从破旧小屋中传来诡异的声音,或者从井中的倒影看见诡异的女子。
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就是很正常的农家小院。
在童大力拿到剪刀的一瞬间,系统的提示就又冒了出啦。
【剪刀钳:用于剪开屋子房门上的麻绳。】
因为是系统主动提示,所以两次都直接跳过了广告。
童大力瞬间感觉毫无恐怖感:“就这啊!就这啊!就这啊!”
“还不如看个鬼片吓人呢!”
童大力一边摇着头一遍哼着小调走到房门前,拿起剪刀将麻绳剪断。
咯吱~~
还没用力,房门便自动向内打开。
透过天黑前的最后一丝光明,董大力朝里面看了看。
一个身穿中式红袍,身材曼妙,看不清长相的妙龄女子正执手站立,周围一片漆黑。
【宁子服:莫琪,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好像在梦里一样……】
童大力心里有些发怵,大声嚷嚷道:“这小娘子还挺好看嘞!”
但童大力话音未落,屏幕便是一黑,再度亮起的时候。
身穿红袍,头戴白花的莫琪已经距离董大力极近,似乎一伸手就能碰触到的距离。
“艹!”童大力被吓了一个激灵。
午时11:30。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有请新人行大礼!”
“一拜天地!”
镜头一转,两位老人坐在首座,模模糊糊看不清样子,只能透过左右两边的的红灯笼和桌上喜烛的火光,隐约辨认出个人样。
但两位老人只是端坐着,全无女儿结婚时的喜庆,仿佛纸人一般,又好似早已死去多日的冰冷尸体。
司仪带着一顶瓜皮帽,佝偻着身子站在一旁,面庞朝下,同样的看不清脸上的模样。
“有点诡异!”童大力左右环视一眼,诉说到。
“不出意外的话,当我低下头又抬起头来的时候,就会发生什么变化!”童大力信誓旦旦的说道。
随即眼前一黑,暗红色的地毯仿佛被鲜血染红,又放置了一段时间。
再次抬起头来,出乎童大力预料的是,两位老人依旧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司仪那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二拜高堂!”
童大力再度低头,跪拜。
但是当他抬起头来的瞬间,整个房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两张遗照放置在高堂座上,上面布满着尘土,只能透过发型辨认出这是一男一女……
原本在在桌子上的一对大红喜烛也变成了一根惨白的丧烛,左右两边六盏灰白色的灯笼高高挂起。
堂屋中间背后的大红‘囍’字,也变成了冷白色。
而司仪也抬起头来,在惨白的烛光下冷眼看着这边,手里握着一柄折扇,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冷笑。
随即,不同于之前那尖锐的声音从司仪嘴中传来,好似一台收音机在破旧的瓦缸里传来的低闷,又好像嘴巴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只能挣扎着用鼻音发声。
“夫妻对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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