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雷雨夜过去,清晨林间的鸟雀声此起彼伏,微暖的熹光一点点的照进寺庙的小院落里。
来送早餐的小智轻手轻脚的离开——因为昨天森鸥外供奉了两个金小判的香油钱,寺庙里的几个小和尚对他的印象非常的好,毕竟,是人总要赚钱吃饭的嘛。
对待金主总是要特殊一点的,不殷勤的话金主很快就会忘记掉这个人。
可惜今天是个大晴天,小智遗憾的想:要是能多下两天雨的话,这位贵族大人一定会给更多的香油钱吧!
这样师父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出去除妖了。
而且师父有时候还不收钱。
小智一边算寺庙的存钱存粮,一边熟练的向饭堂走过去,然后他忽然一顿:好像忘了点什么?
啊,对了!还没叫那个行旅僧食用早饭!
小智不是很情愿的向行旅僧的厢房走过去,他知道这种行旅僧很穷,尤其还带着两个小孩子的等等,到底有没有带孩子?
小智仔细回忆,好像有带,又好像没有?一个,还是两个?
好像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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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鸥外支起窗户,让房间通风,同时明亮的光线照进屋里,他看了眼窗外,干脆手一撑翻窗出去,四下环顾着周围的景色。
远方的山脉连绵,春意渐浓。森鸥外看到很远的地方一片绯色,不知道是樱花林还是桃花林,而山间搭了座七色虹桥,浅金色或是粉紫的云雾层层叠叠,有飞鸟掠过高空,微风渐起。
森鸥外缓和了目光,靠在墙边复盘起昨日晚间的事。
目前阿文所说的三个重要人物,森鸥外已经锁定了目标:行旅僧、被称作“绯器”的少女、以及那个能使用“绯器”的男孩。
他们昨晚那么嚣张无畏的找上门来,似乎是认定他没有反抗能力,要么是得意忘形太久,要么是能力真的突出;行旅僧的身份绝非一个僧人,名唤“绯器”的少女也绝对不是人类,能驱使“绯器”的男孩也自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昨晚大概是为了阿治而来。
阿治才一岁多点,能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如果是十六岁的太宰治,那的确是颗稍稍打磨就闪闪发亮的钻石;但一岁多点的阿治,除了可爱还有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他没看出来的地方?森鸥外将这个疑问放进心里,决定之后多注意一下。
至于为什么昨晚没直接送行旅僧去三途川?森鸥外当然想这样做,不仅如此,他还付出了实际行动。任何不论是因为什么觊觎阿治的人,森鸥外都不会让那个人有好下场,就算是十六岁的太宰治,森鸥外也不允许有人对他出手。
虽然那个时候的自己看重的是太宰的智力和异能力,但好歹是他从河里救回来的少年,森鸥外会在不耽搁计划的前提下,尽量让那个没有生存意志的少年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当然,这是那个时候的事情,早已发生过的事。把太宰治一手推进黑暗里是森鸥外的私心,因为那时的他需要能用得上的人手、因为那时的太宰正踩在黑与白的中间线,只需要稍微推一把,就能让他一脚踩进黑暗的世界里、因为太宰异于常人的聪慧、也因为太宰那独一无二的异能力总之,原因太多了,单纯的累积成复杂,一切都彷佛毫无头厘。
现在一切往事如过眼云烟,森鸥外的心情与过去早已截然不同。在本源世界没被阿文缝缝补补的修好之前,不管是森鸥外还是太宰治,都回不去。
森鸥外并不是一定要回到自己的本源世界,但自己主动不回去和被动回不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趁着阿治还没醒来,森鸥外拿出系统书,打开系统地图的人物页面,发现行旅僧的头像还亮着,就是光有些微弱,比前后的头像都要黯淡。森鸥外有些意外:都打破头了竟然还没有死?果然这家伙也不是人类吧?
发现系统书还能鉴定认识的人的现有状态,还是因为昨天在探索的时候,有个曾经产生过交流的不知名的中年妇女头像暗了下去,其描述是【此人已死亡,死亡原因未知】。
由此,森鸥外推论出了这个用途。
之后,森鸥外肯定也会继续和这三个“人”产生交集,因为他在行旅僧身上放了追踪器。这是在系统商城里买的追踪器,其描述效果如下:
【名称:由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魔法师所研究的魔法追踪器。
效果:在定位器一万米内,要是出现所持有追踪器的目标,则会在定位器中显示目标方位。
优点:便宜,追踪器不易被发现。
缺点:距离短,信号容易受天气影响。】
在森鸥外没学会怎么用咒力进行战斗的时候,他先开发出了售卖咒力的途径,没办法,谁叫他手上没有其他能卖出去的东西呢?
而昨晚阿治身上出现的金色屏障,也是森鸥外贩卖咒力得到的产品。
【名称:保护罩。
效果:当任何东西靠近宿主十厘米内,则触发斥力将对方弹飞,时效三分钟。
优点:不贵。
缺点:时间短。】
森鸥外本来只是多做准备,没想到很快这些准备就都有了用途,就是咒力很缺的样子,他得找找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代替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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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小智到了行旅僧的厢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连住过的痕迹都很淡。
小智:
难道,连行旅僧都是不存在的吗?!
他有些恍惚,决定去问问其他师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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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治睡到十点左右才醒过来,他穿戴整齐抱着一瓶奶被森鸥外抱到室外,人还有些迷糊。
“林太郎?”完全忘记自己昨晚在心里暗暗决定三天内都不理森鸥外的阿治。
此时虹桥还没有散去,景色比森鸥外最开始看见时更加美丽。
森鸥外指了指那边,示意阿治去看虹桥。
阿治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七彩的虹桥,层叠的云霞,还有弥漫至半山的绯色花林。
这个世界,刚好是春天啊。
一股奇怪的心情弥漫在阿治心头,有点酸涩,又有点消沉。
他不明白这种感情是什么,像是一团棉絮堵在了心里,又像是有蜜糖化开。
他通通不明白,又好像似懂非懂。
“好漂亮……”最终,阿治说出这几个字,然后把头埋进了森鸥外的怀里。
阿治:奇怪的感情,我也没有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