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婉柔心里惦记着养蚕的事情,下山的时候脚步便加快了许多。
不过在路过一片嫩绿的竹林后,脑中山过竹筒饭,还是吩咐陌离二人砍了些竹子回去。
到了别院,她一头便扎进了厨房,至于蓝书遗则是乖乖的喝陌苍给他熬好的草药去了。
厨房中,李婶见到夏婉柔的身影,视线瞄到陌离身后满满的背篓,便知道这位主子又要折腾些吃食了。
“主子,今天要做什么吃?”
“麻辣兔肉,李婶,麻烦你把几只野兔给收拾出来,切成小块,陌离搭把手给我用盆子盛点水,我把沾了泥土的辣椒洗一下。”
“好嘞!”
李婶也不含糊,抓起那三四只晕过去的兔子便出了门,陌离已经把水打好了,厨房里的另外两个小丫头很是有眼力,剥葱的剥葱切蒜的切蒜,很有章程。
夏婉柔找了一个簸箕,将洗好的干辣椒放在上面铺了一层晾干,随即便将带回来的那些竹筒一节一节的切开,清洗备用。
竹筒饭有些耗费时间,她打算先把主食准备好,再去忙炒菜的事情。
竹筒饭又名香竹饭,用新鲜竹筒装着大米及味料烤熟的饭食,多于山区野外制作,或在家里用木炭烤制而成。正宗的竹筒饭选用的是山兰稻冲的“香米”并配肉类为原料,放进新鲜的粉竹或山竹锯成的竹筒中,加适量的水,再用香蕉叶将竹筒口堵严,炭火中绿竹烤焦即可。
然而夏婉柔在别院里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香米,倒是有便宜舅舅赏下的一些碧梗米,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属于贡品,不过为了吃到口感好的竹筒饭,她还是吩咐程嬷嬷把碧梗米拿了出来。
“这主子,碧梗米原本就只有几十斤,您要是想吃的话吩咐下人单独做就行了。”
用碧梗米做大家一起吃的大锅饭,委实太奢侈了吧?程嬷嬷都快哭了,自家主子赏给下人吃,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夏婉柔倒是不计较这么多,就算再好吃那还能是龙肉不成?左右不过是主食。
“不用,拿出五六斤来,大家凑在一起吃也热闹,我自己吃哪里有那个味道?程嬷嬷你就只管开仓放粮吧。”
程嬷嬷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听自家主子的话,心里则是暗自嘀咕,主子年纪轻轻心里倒是个体谅下人的,这心性果真随了公主。
不多时几斤碧梗米便出现在了夏婉柔的面前,她拿过竹筒装进适量的米和水,又加了猪瘦肉等一些食材,混进了食量的盐巴,之后每个竹筒重复加入,前期的制作就完成了。
?竹筒饭除了用烤的之外,还可以用蒸的,两种不同的料理方法所得到的滋味也是各有不同。考虑到竹筒的重复利用,所以蒸的手法一般都是饭店在用。而烤出来的竹筒饭除了拥有竹香之外还多了一种轻微的碳香,而且在竹筒的内壁还会形成的一层焦香酥脆的锅巴,十分的受人喜爱。
?别院距离虎头山很近,夏婉柔也没打算重复利用,便直接用了烤的,她吩咐陌商在一旁院子里的空地上挖了几个大小适中呈梅花形的小坑,接着将那十几节竹筒活口朝上的埋了小半节进去,然后夹了几块燃烧的柴枝将这些竹筒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吃法,属下怎么看不明白?”
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陌离,望着冒着火星子的院子,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会儿你就明白了,过个一刻钟两刻钟的,那里面的米肉就熟了,你既然没事干就看着吧,只要火不灭就行。”
“是!”
出于好奇,这次陌离回答的很是干脆,她也想知道这竹筒饭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夏婉柔见她兴致正浓,转身便去了厨房,而此时李婶已经将那几只野兔给收拾的干干净净了,那个利索劲儿,一看就是个中高手。
“主子您看看,这肉块的大小可是还行?”
“很好,平均分成两份,这次我打算做两种口味的。”
万一有人吃不了辣味,像是程嬷嬷和容叔这样年岁的吃多了容易上火,那岂不是要糟糕了。
“好嘞!”
李婶拿来了一个白色的大海碗,三两下便分成了两等份,旁边两个小丫头的葱姜蒜早就切好了,放在盘子里备用。
夏婉柔挽了挽两边的袖子,打算自己动手,李婶见状原本还打算上前帮忙来着,但又委实插不上手,索性就站在一侧看着了。
都说一回生二回收,这次主子自己做,等她看明白了以后接手就是。
起锅,加水,烧开。
夏婉柔把兔肉放入滚水中焯去血水后转小火,搁进黄酒、八角、姜片和少许盐,煮上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可捞出来沥干水。
?新鲜的茱萸剁成泥,与豆豉酱混合搅拌在一起,灶下生大火,锅里热油熬糖色,先丢下一小把花椒爆出香味,再将兔肉倒进去一块儿翻炒,待得肉质表面染上薄薄一层金红,就可以把茱萸豆豉酱、蒜片一并加入锅中。这时候,往兔肉上再浇小半碗黄酒,锅沿“轰”地腾起一团火焰,嗤拉作响,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哇,好香!”旁边传来一阵阵惊叹声。
夏婉柔手上没停,另外起锅按照刚才的做饭又重新做了一次,不过这次没有放干辣椒,做成了红烧味的,不出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来一阵阵浓烈的香味,这股香味顺着空气飘出去,就连在别院经过的农人都闻到了。
“啥味啊这是,这么香!”
“肉味,是肉味!哎哟不年不节的,竟然还能闻到肉味,真真是沾了夏姑娘的光了。”
“瞧你这出息,想吃称点肉回家顿去啊!”
“滚犊子,一斤猪肉三十文,一年吃不上几回,这是要心疼死老娘啊!”
不管外面说些什么,夏婉柔是听不到的,这会儿到了饭点的功夫,别院里的其他人顺着香味纷纷聚集了过去,个个眼中冒着狼光。
刚刚喝了药的蓝书遗,此刻正满脸痛苦之色呢,闻见这味就知道是红烧兔肉的香气,脚下如生风般便溜达着过去了。
没办法,刚刚喝了一碗药,嘴里乃至整个人都是苦的,迫切的需要吃点别的东西去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