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先生你看,夏丫头正指挥着容叔把秧苗给移栽走呢,而且移栽的地方还不是那六十亩水田,哎呦这不是瞎折腾吗!”
“是啊是啊,秧苗本就脆弱,这么一折腾还不得都死了,要说一次性移栽到水田里也就罢了,这还找了个中间水田要过度一下,那还不得死的透透的?”
容卿听了大家的话,视线微微眯起朝着远方看去,便见一百米开外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上虽然穿着麻布衣服,不过却脊背挺直,面露淡然,眼中透着看透世俗的睿智。
这位,莫不就是最近经常出现在众人嘴里的夏小姐?
端看着通身的气派,看起来倒是大家族里的小姐,只是到底是不是给驱逐出来的,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林婶子见方圆十里唯一的举人来了,心想有好戏看,还不得可劲儿的张罗,于是朝着不远处的夏婉柔招了招手。
“夏丫头啊快过来,咱们上河村的举人老爷过来了,人家读书多,不妨听一下容先生对种稻子的说法。”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着她劝不动,举人老爷肯定能劝得动,可千万别再拿着六十亩地的秧苗过家家了。
夏婉柔闻言朝着这边看来,便发现不知何时看热闹的人群里多了一群小兔崽子和一个教书先生。
咦?这方圆十里竟然还有教书先生,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容卿虽说是一身简单的布衣,容貌在一群农人当中却尤其突出,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陌国文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端的是温文尔雅,一派书生模样。
夏婉柔习惯性的朝着容卿的四周看去,果然发现十几岁的小姑娘,连带着二十几岁的妇人也都在悄悄打量着这位容先生,眼中闪着璀璨的星光。
啧,人长得好看,又有气质,听林婶子的意思还是个举人老爷,这怕是个风云人物了。
夏婉柔抬脚几步路便走了过去,距离容卿这个香饽饽三四米远的距离,站定。
“这位就是容举人?”
容卿这才看清楚了夏婉柔的五官,近距离观察,便更感觉眼前这位夏小姐不同于寻常女子。
“在下容卿,如今不过是在上河村教一教几个小子读书识字,让夏姑娘见笑了。”
“哦?原来还是容先生,您怎么有空过来看热闹了?”
可不就是看热闹吗,教书就教书,竟然跟一群农村妇人参合在一起,对她的农田指指点点,真是不爽啊。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她指手画脚了,不服可以,有异议也可以,那就乖乖在一旁看着,插话了可就讨人嫌了。
容卿闻言接收到了夏婉柔语气之中淡淡的不悦,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在下只是路过,打扰姑娘了。”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路过吧。”
“”
周围的林婶子等人,都被夏婉柔这声不客气的“继续路过”给整懵了,倒是当事人的反应快,脸上露出一个清隽的笑容。
“是在下无状,打扰姑娘了,只是在下有几点不明,还请夏姑娘解惑。”
夏婉柔闻言,顿时对容卿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还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对于她的不客气照单全收还笑眯眯的,不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容先生请讲。”
“在下听闻这十亩秧苗原是盖着油纸的,是何道理?为何加快了秧苗的生长?”
“我订做的油纸是半透明状,白天可见阳光,晚上可以锁住水分,让秧苗保持恒温。”
容卿脸上浮现出了然之色。
夏婉柔顿感轻松,还是跟聪明人打交道好啊,一点就通,不用她多费口舌。
“如此,在下受教了。”
“不敢当,不过是在一本杂书上看到的法子,倒是我拿出来班门弄斧了。”
“夏姑娘果然是博览群书,在下佩服。”
他这辈子读的书也不少,农书也没落下,还真没有见过哪本书上有教人用油纸糊地的。
“既然这秧苗长势旺盛,又为何要移栽到别的农田,而不是水田呢?”
夏婉柔笑了笑,出声打趣。
“这个就更好说了,就是为了多折腾几回,提前给它们上堂课,你就把这十亩秧苗当成熊孩子得了,在上考场前不也得经历什么小考大考的吗。”
容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人家愣是把秧苗当成他学院里的孩子了,真是别致。
下一秒,众人发现这位很少喜形于色神仙般的容先生笑了,而且还不是往常客气疏离的笑容,而是真心实意的。
嘶——
这夏家丫头真是有本事,两人说的话他们愣是没听懂。
不远处,蓝书遗倚在门槛上,望着彼此对视的两人,顿时感觉有点牙酸。
“臭丫头,怎么不见你对我笑一笑呢,本公子好歹长得比酸书生俊俏啊,怎么这么不受待见?”
这边忙忙碌碌的折腾着提高稻子产量的大事,当今圣上却是不声不响的也干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一口气下了好几道旨意,确定了他两个成年儿子的正侧妃之位。
不过这几道圣旨,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陌倾隐的贴身总管蔡全,在磨墨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可想而知传开后天下人的震撼。
待拿到盖了玉玺的圣旨之后,蔡全出了御书房,只觉得手里有千斤重,平日里笑呵呵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哎呦我的皇上哎,您怎的让奴才做这个得罪人的活计呢?”
当然这句话只是小声抱怨一下,当今圣上赐婚的旨意不是他去宣旨谁去呢?于是苦着一张脸赶紧吩咐了小太监们准备轿子,他要去各府里宣旨去了。
不多时,一辆高调的马车晃晃悠悠十分高调的选择了皇宫正门高调的出去了,身后还跟着二十几个小太监,场面不要太大。
而各府之中少不了有在皇宫打点之人,蔡全的这一动作顿时引得大家心中各种思量,纷纷派人只会自家主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