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天谴劫雷

突然,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龚寒玉激动的拿起望远镜观看战场上的情况,却只见蓝色漩涡安然无恙毫无异常。

在蓝色漩涡外围十几米外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地面上飞机残骸依稀可见,随后在蓝色漩涡附近,又接连传来了爆炸声,三架飞机全部被宁青云用如意轮击落,没能完成投放任务。

龚寒玉一颗心凉涔涔的坠了下去,飞机上携带了足够多的导弹,现在三架飞机都被击落,使用飞行背包的队员就算能够成功投放导弹,也未必能达到理想的效果。

折平钊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立即安排第二梯队继续执行投放任务。

宁青云身上所穿的那件具有防御功能的黑色长袍早就残破不堪,连荣娴仙送给他的红色内甲都已经被破甲弹打穿,他在与黑袍人对战中就已经伤痕累累,刚刚为了拦截那几架飞机,身中数弹,残破的黑色长袍已经被鲜血浸透,大量失血,让宁青云感到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让他连牙齿都在颤抖。

宁青云已经连续战斗了一整天了,重伤,失血,疲累,身体和精神都处在崩溃的边缘,意识都有些昏沉,保护好荣娴仙是支撑他站在这里的信念,之前蓝色漩涡里无故发生爆炸,肯定是龚寒玉搞的鬼,当时漩涡溃不成形,许久才恢复过来,现在龚寒玉又故技重施,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龚寒玉得逞。

龚寒玉看到飞行小队第二梯队出动,不由得看向黑袍人和他的师兄,龚寒玉希望新来的这位师兄能出手相助,然而这位断然拒绝了。

黑袍人的师兄刚刚透过望远镜看着天裂盘笼罩之处,一个个青壮年战士瞬间变成耄耋老人,想到师弟损失的百年寿元,心中也十分忌惮,这件法器的确是让人头疼。

黑袍人之前试过使用隐身斗篷对付宁青云,却没想到宁青云身上有可以检测灵气波动的东西,轻易识破了他的踪迹,师兄战力虽高,若是不能在瞬间制住宁青云,贸然出战,恐怕也很是冒险,寻找合作对象虽然重要,却还不值得他拿命来冒险,何况使用天裂盘的这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困兽之斗更是凶险,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龚寒玉没办法,一咬牙命赵宏下令,除了拦截天河佣兵团的队伍,其他人一起上,务必拖住宁青云。

其实在宁青云这种高端战力面前,人海战术没有多少用处,可以说来多少杀多少,但是宁青云之前拼着受伤也要先把威胁到蓝色漩涡的飞机打下来,现在若想拖住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战场上,宁青云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提枪的持刀的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有四五架飞机朝着蓝色漩涡的方向飞来,很快就来到蓝色漩涡附近,低空盘旋,准备下降,周围还有身上背着飞行背包的佣兵伺机而动,他一个人分身乏术,恐怕不能面面俱到。

看到这种情况,宁青云启动背上的飞行背包飞到半空中,潘阳霍野等人被压制在战场外缘,目光所到之处都是敌人,宁青云在宝石空间中拿出一把匕首,一刀划破心口,将天裂盘按在伤口处,宁青云与天裂盘心神相连,他知道器主的心头血可以让天裂盘在短时间内释放出最大的威力。

虽然这样做十分冒险,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吸饱了鲜血的天裂盘猛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将蓝色漩涡周围一公里内的区域全部笼罩在内,上下左右,没有死角,飞机飞进绿光区域之后很快斑驳腐朽,蜂拥而至或者伺机而动的佣兵无声无息的戗倒在地,化为一具具森森白骨,就连地面上青翠的草地都枯黄衰败,无数金色光点纷纷扬扬汇入天裂盘中,填平了天裂盘上那一道道裂纹。

心口处的剧痛让严重失血的宁青云意识清醒过来,他面无血色,惨白如纸,身体冷得如坠冰窟,这种感觉还有眼前的场景都似曾相识,他仿佛曾经经历过。

突然,天空中有一道黑色的闪电朝宁青云当头劈下,宁青云“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跌倒在地,“轰隆隆”天雷滚滚,裂纹一点点修复的天裂盘上发出咔嚓嚓的响声,天裂盘再次破裂,绿光消失了,紧接着,天裂盘上绽放出一道黑光。

黑色光幕里有一片火海,还有无数恐惧哭嚎的声音,宁青云身上燃烧着黑色火焰,裹挟着无边的绝望与愤怒,犹如来自深渊的修罗,他漠然而决绝的将匕首刺进心口,“只要她还有一线生机,我愿以命相祭。”

宁青云知道,逆天改命,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为了那一丁点的希望,他愿意赌一把,魂飞魄散也好,万劫不复也罢,拿他的命,拿这座城里所有人的命来赌一把,所有的后果他一力承担。

宁青云以命相祭,飞在半空中的天裂盘撒下妖异的红光,无数生魂被吸进天裂盘中用来修复裂痕,积累能量。

“轰隆隆”天摇地动,天空中出现道道白光,灵气复苏,天地巨变。

时机刚刚好。

天裂盘里黑色光幕里的影像不过一闪而过,对宁青云而言,却似乎走过了慢慢轮回,前世和今生的场景接连闪现,一幕幕,一桢桢,交替出现,让他神情恍惚。

哐当一声,天裂盘砸到宁青云面前,看上去更加残破了。

宁青云能够感觉到他体内的生机正一点一点的流失,五感剥离,六识封闭,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这是逆天改命的代价,不过他不后悔,上一世他终究是赌赢了,这一世他也尽力了。

“师兄,我没看花眼吧,刚刚那雷怎么是黑色的。”黑袍人转头问道。

“那是天谴劫雷,听师尊说过,我也是第一次见。”黑袍人的师兄脸色沉重,看上去似乎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