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鬼呢

吃过了晚饭,和温客行还有周子舒聊了一会儿天,这二人今日便早早打算睡了。

冰窖还未完工,东方泋见包括张成岭在内的三人都已回房休息不怕被他们发现,便又折回了冰窖地下。趁着借来的卡牌还没还回去,今晚就辛苦一点,将这个大冰库弄好,日后他们几个若是住在这里,生活也方便一些。

没人打扰,东方泋就不用吭哧吭哧的做挖坑人,她直接动用消牌,一点一点消除下面的土壤,并做好后期的固定问题。

有了消的帮助,冰窖被她分成了几个部分,整的跟个地宫一样。不为别的,不同食材需要的温度不一样,总不能连蔬菜也冻成驼子。

分好了房间,又用地弄出了几个土架子,冰窖的整体结构算是完工了。

接下来,东方泋又拿出了水和冻,然后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追求爆栗美学的水连地面都没落下,结合冻的效果,整个冰窖变成了华美的冰库。

“谢谢,辛苦你们啦~”大功告成,东方泋道谢后将卡牌们都送回到了大魔法师手里。

有魔法加持的冰窖可以用很久,总之十几年也不怕冰化掉,算是半一劳永逸。

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遗漏,东方泋返回地面打算将今日买的食材先放里面,结果就听到大半夜的,传来了清幽的箫声。

四季山庄位置接近山顶,四周杳无人迹,会在大半夜吹箫的,除了温客行应该没有别人了。

没等东方泋找到人在哪儿,就听箫声未完忽然断掉。

断掉的箫声仿佛一个信号,东方泋皱眉思索了一阵,才想起了唯一和箫声有关的信息。

要吃猪肉白菜馅儿的叶白衣将两人打的七零八落的那一晚,似乎也是这么个节奏。

“我去!”东方泋惊呼一声,连冰窖的门都没来得及关,人已经飞出了四季山庄。

然而遗憾的是,她是个路痴……

尤其是在这深山老林里,如果不是叶白衣道貌岸然的声音太过刺耳,她怕是到早晨也找不到战斗场地在哪里。

“若是让我江湖再见到你,定取你性命!”叶白衣单手持剑,居高临下看着重伤的两人,声音冷的比这腊月的山风还要凉。

“叶白衣!我去你大爷的!”大老远的,听见叶白衣说话的东方泋就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声音的叶白衣才刚抬起头,就见一只脚已经出现在了胸口,他只来得及将大荒横挡在胸前,结果东方泋一脚踹在他的大荒之上,将他踹飞了出去,连带大荒都脱手而出。

“叶白衣,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吗?!”东方泋踹飞了人,背对着落在周子舒和温客行前方不远处,抬手一吸将大荒吸到了手里。

“鬼谷妖女!”叶白衣捂着胸口踉跄着起身,体内气血翻涌,他愤怒的瞪着东方泋,“你们鬼谷霍乱江湖,死伤多少无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良心?”

虽然叶白衣的话令东方泋感到有些奇怪,不过盛怒之下,她也没细想,反而因叶白衣的话更生气了。

东方泋举着大荒对着叶白衣就拍了过去:“风凉话谁不会说啊!你除了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还会干什么?!”

叶白衣想躲,可念头才刚形成,拿着大荒的人就已经到了身前。

饶是长明山剑仙也没有想到,这人的武功竟然会这样深不可测。

东方泋一挥大荒剑身,将叶白衣再度拍飞,并厉声质问:“你整天嚷嚷着鬼谷若出江湖势必要铲除鬼谷搞得自己仿佛正义的使者,那我问你,当年鬼谷那帮人血洗那个小村庄,杀温如玉一家的时候,你人又在哪儿?!”

这句话仿佛比刚刚拍在他身上的那一剑还有效果,叶白衣两次中招,本就内息不稳,听到这话之后怒气攻心,终于一口血喷了出来。

然而这才刚开始。

“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当自己是天还是地?你怎么不想想,你也是一只刍狗呢?!”叶白衣还未站稳,东方泋的大荒就又到了,拍在了对方堪堪举起抵挡的手臂上,将人拍的更远了一些。

本以为今晚死定的温客行和周子舒:……

这得是什么样的功力,才能把叶白衣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容炫发疯整个江湖为了抢夺琉璃甲脸都不要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重伤垂危谷妙妙以命换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温如玉一家被杀,被那帮所谓的武林正道逼着四处躲藏奔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五湖盟铺下阴谋巨网搅弄风云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安吉四贤被所谓的武林正道逼着差点自尽的时候你在哪里?”

“张玉森一家被灭门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鬼谷又有什么错?只不过是一群见不得人的江湖渣子聚在一起,温客行不当谷主那你让他怎么办?难道他就该死吗?!难道如今的你希望见到的是温客行一家三口的坟墓吗?!”

最后一句喊完,叶白衣整个人倒着飞了出去。

他一身白衣已被鲜血染成红色,破损的地方露出的皮肉变得青一块紫一块。

“还长明山剑仙,我看你是长明山二傻子吧!”说完,东方泋将大荒一扔,直直插在受伤倒在那里的叶白衣身边的地上。

她走到叶白衣近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一句剑仙,真当自己是仙了?你配吗?”

“不可能……”叶白衣用手臂撑着地,摇摇晃晃的支起身子,气喘吁吁的问,“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东方泋垂眸问。

“你这样的人为何要投奔鬼谷?”想起群鬼册第二页的内容,叶白衣只觉仿佛天已经塌了下来。

有这样一身本领的人,怎么会甘于屈居鬼谷,她若要颠覆整个江湖,只怕动动小手指,那些不该存在的人,都已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你是不是有病?”东方泋没明白他说的话,白了对方一眼,“叶白衣,同样的话送给你,你先想清楚了到底是这江湖的错还是温客行的错再来以仙人自居吧。如若温如玉夫妇或者秦怀章夫妇在世,想来只会觉得自己有眼疾,怎么会认了你这么个夜郎自大的朋友。”

说完后,东方泋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次回到刚刚那个地方,温客行和周子舒两尊雕像一样杵在那里,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看什么啊。”东方泋走到近前,在二人眼前摆摆手。

“没想到。”周子舒回过神,叹了一声。

“没想到什么。”东方泋歪头问。

“没想到,你会比叶白衣功力高出那么多。”温客行答。

“我本以为你两人应该不分伯仲,或者你稍微技高一筹,没想到,他竟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周子舒倚在温客行怀里,略微动了下肩膀,让自己待的更舒服一些。

温客行见状,从搂肩膀改成搂腰,将对方大半人的重量都放进了自己怀中。

“本来就是。”东方泋耸耸肩,绕到两人身后,双手分别抵上两人后背,“内息跟着我调息。”

可以转化的能量再度输入,温客行和周子舒就这样靠在一起闭上眼,跟着那股能量循环了三个周天。再度睁开眼睛,受损的经脉感觉好了许多,温客行更是有了要痊愈的架势。

“行了。”见状,东方泋收回手,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和白衣剑,问道,“走吧?回去睡觉?”

温周二人对视一眼,相互扶持着跟在对方后面往四季山庄走去。

山顶上忽然就有了风,冬季的夜晚冰凉如水,寒风刮过,树叶响起寂凉的沙沙声。

有了叶白衣的搅和,温客行和周子舒二人终于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见不得人的身份被周子舒知道的温客行没憋住,忍不住问:“阿泋,你是否早就将我身份告诉阿絮了。”

“天地良心,我可没有。”东方泋举起三指发誓,“你家阿絮聪明,自己早就猜到了。况且,你也没想着瞒他不是吗?只不过不敢告诉他而已。”

“老温,其实你一早就将所有线索摆在我面前,这并不难猜。”周子舒笑着道,然后不满的看着东方泋的后脑勺,“阿泋,虽然我理解老温,但你若一早就将他身份说破,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没办法啊,谁让鬼谷谷主脸皮儿太薄呢?”东方泋摊手,手里的白衣剑挽着剑花儿,“其实鬼谷谷主不但脸皮儿薄,也有点儿傻。你曾多次暗示你已猜到他身份,结果这人还喜欢掩耳盗铃,甚是烦人。”

“不过也好,有了叶前辈这一闹,老温再也不用躲躲藏擦的了。”周子舒欣慰的笑了起来。

“诶,那老妖怪怎么样了?”温客行忽然问,“他死了吗?”

东方泋惊悚的转身,抬手敲了对方一下:“你想什么呢,打那几下就死了?”

闻言,周子舒和温客行震惊的瞪眼,过了一会儿,周子舒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那几下?”

“我觉得他快死了。”温客行笃定的讲。

“那哪儿能啊,我那几下可是很讲究分寸的,他只是内息大乱所以才吐了那么多血,实际上,我连他经脉都未曾伤到,全是皮肉伤罢辽~”东方泋说完一摊手,转过身去继续赶路。

皮肉伤?

大家都是练武的,你骗陆判还是孟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