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这是一个完全出乎周子舒意料的答案。

一直以来,从他和温客行的对话和追寻的蛛丝马迹中,容炫就是温客行父亲这个念头几乎从未动摇过,比鬼谷谷主还要牢靠。

可是,现在,他竟然完全错了。

“老温一直姓温,你觉得他父母会是谁?”东方泋歪着头问。

“东方泋!你瞒了一路,这时候怎的嘴碎起来了!?”和叶白衣打着的温客行吼道。

“好好好,我闭嘴。”面对盛怒的温客行,东方泋识趣闭麦。

“你疯了?!”见温客行竟然连东方泋都吼,叶白衣觉得这人简直不正常。

“我看你不顺眼,就想揍你不成吗?!”温客行狠狠的凶叶白衣。

叶白衣就不明白了:“千辛万苦跑到这儿来找真相,你这会儿发什么疯!”

“你懂不懂什么叫乘兴而来尽兴而归,我就不想知道真相了,不行吗!!”温客行又道。

叶白衣觉得温客行简直不可理喻,使劲将人推开。

温客行自然敌不过叶白衣,被推回了周子舒身边,他还想上前,被周子舒一把捉住肩膀:“闹一下得了,别打了。”

“姓温的,别自讨没趣,我一定要弄清楚容炫为何而死,他是我徒弟!”叶白衣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以及和容炫的关系。

“你徒弟?”还在气头上的温客行质疑道。

见状,叶白衣忽然拔剑而起,使出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剑法。

“封山剑法……”龙雀惊异长叹,“你真的是他师父……你是叶……”

“叶白衣。”叶白衣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想、想不到你尚在人间。您这是功的境界吗?”龙雀惊异中透着惶恐,他激动的说,“天残地缺,功,居然是真的!长生不老啊,天人合一啊!前辈,您的六合心法,始终被好好地保管在武库之中,死者已矣,我们兄弟几人当年不懂事做错了,我们一直心存懊悔和歉疚。”

“懊悔?歉疚?”叶白衣苦笑着,“简直愚不可及!”

龙雀又何尝不知他们愚不可及,他叹了口气,将当初容炫嘱咐的事情对叶白衣讲了出来。讲到一半,他找周子舒要了口酒,温客行将自己的酒壶递给他后,龙雀肆无忌惮的喝了口,不理会发痛的胸口,继续将之前的故事娓娓道来。

“所以,最后到底是不是高崇下的毒?”听完龙雀讲完整个事情的经过后,温客行问道。

“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千百遍,可我依然不知道答案。”龙雀叹了口气,“实在是当时我们情谊正笃,高崇怎么会故意伤害容兄弟呢?他并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龙伯伯,恕子舒斗胆,高崇并非没有理由下毒,他不是一直觊觎六合心法吗?”周子舒问道。

“但是没有人得到六合心法。”龙雀叹息着摇头,“容兄弟后,容夫人将他们五人都恨上了,五子之间虽依旧和睦,可我却能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却不似从前了。罅隙,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然而,武库必须他们六人集齐才能打开。”

“六人?”周子舒疑惑道。

“对,五子分持琉璃甲,容兄弟保管钥匙,他们闹翻之后,武库就再也没打开过。六合心法自那时起就一直留在武库中,就算抛开情义不算,若当时高崇真的害人,理由是什么呢?不是他,又会是谁呢?”龙雀语气艰涩,显然,这个谜题他想了这几十年,依旧没能解开。

真相扑朔迷离,喝过孟婆汤的温客行因努力回忆过去头疼发作,站都站不稳。

“老温,你怎么了,老温?”已猜到温客行身份的周子舒担忧的扶着他,想说些什么,可又这样的场面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三尸毒只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那后来是谁害得容炫发疯的?”终于,叶白衣又将话题回到这个问题上来,“难不成是岳凤儿?!”

“前辈,还真叫你给说着了。”龙雀也是无奈,“若非要论的话,让容兄弟发疯的,还真是容夫人。”

“怎么会?”张成岭不信,“沃爹爹说过,容夫人是顶好的人,和容先生很恩爱的。”

“是,正是因为他们伉俪情深,为救所爱之人,容夫人才不惜动用禁术,逆天而为,终致大祸……”说到这里,龙雀也长叹口气。

“是阴阳册……”言尽于此,叶白衣也明白了结症所在。

“容兄弟心脉枯竭,无力回天,只好将希望寄托在阴阳册上。”龙雀道。

“阴阳册能救助心脉枯竭之人,那经脉枯死之人——”温客行突然充满了希冀,他看了眼东方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经脉枯死之人,能否救得回来?”

“小朋友,若阴阳册真有这样的奇效,那为何神医谷还会将其封为禁术呢?”龙雀讽刺的反问。

“你们也不能怪岳凤儿。”东方泋深吸口气,“若我没猜错,容夫人是给容炫换了一颗心,是不是?”

“姑娘怎会知道?”龙雀一愣,随即惊喜,“难道姑娘是神医谷传人?”

“我才不是。”东方泋撇撇嘴,继续道,“其实我刚才说的,正是这意思。无论是否取人性命,心脏是随便说换就换的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白衣问。

东方泋皱着眉头,努力在想怎么解释生物基因问题,但最后只好放弃,只好简单的解释:“我举个例子,就好比名剑都有适配的剑鞘一样,心脏或者任何一个内脏、血液甚至其他东西,都需要适配才行。随便挖个人的心就安上去,不死是最大的恩赐了,疯了是正常的。阴阳册虽有超前的医治手段,却没有相匹配的医治基础,根本就是废的。”

此话一出,在场皆惊。

那阴阳册可是整个天下乃至皇族都要争夺的至宝,为何到了这人嘴里,就成了废的了?

“那相匹配的医疗基础又是什么?”叶白衣不甘心的问。

“啊……就是,你把心脏切下来,血液循环就得停止,你没有链接体外循环系统,哪怕封住穴道,脏器少了血液供应,时间一长也会衰竭。而且,dna配型不成功,会产生身体产生排异,一般人排异直接宣布死亡,会武功的人排异就会导致神智大乱,武功越高疯的越厉害,就是容炫最后的结果。”东方泋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像个机器人,“就算配型成功了,相匹配的缝合技术不到家,手术用具不到家,术后护理不到家,那人也得玩儿完……所以人家容夫人其实没啥错,阴阳册就是一本不完善的医学书,确实是个害人的东西。”

别看东方泋叭叭了一堆,结果在场的人没一个能听懂的,就连亲身经历过的龙雀也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

良久,龙雀感叹:“真希望容夫人还活着,可能能和姑娘切磋一番。”

东方泋听了一阵哑口无言,她纠结的看着迷茫的众人一会儿,忽然看见了周子舒,表情豁然开朗。

“这样吧,叶叶子你也别着急,我切周子舒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东方泋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极了,她还劝叶白衣,“你再等等,到时候我一操作,你一看应该就能明白!”

叶白衣:……?

温客行&周子舒:……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