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诸伏景光在听到了这个事实后,觉得非常吃惊。
好几天没醒来……在生死边缘徘徊?
自己遭遇了事故……
那样的记忆,一点也没有,总觉得不真实。
简直就像别人的事一样。
所以……
零才会哭吗?
出于意料的冷静思考,许是因为还没完全理解自己所处的状况。
从事故发生那天起,他就已经睡了三天,手术花了十个小时……
“出血太厉害,其他很多人都被送来医院,所以库存不够了……”诸伏高明没有直白的进行解释,只是委婉的告知了他,为何安室透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番话,令诸伏景光大吃一惊。
有那么严重的事故吗?
可即便想要回忆,也只会头疼……
或许是超出自己想象的事故……
诸伏景光看着一脸憔悴的好友和兄长,便明白到现在为止,他们一定都几乎没怎么睡过觉,一直陪着自己。
这让他觉得非常抱歉。
“对不起……”
“没关系。你能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安室透发自内心的安慰他,令诸伏景光感受到了自己,被温暖包容。
得知好友在请了好几天假后,他劝说对方早点回去,否则没有任何好处。
是的……
自己明白,零现在所处环境的特殊性。
而安室透,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好吧。”
他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妥协般的无奈,“我会再来的。有什么事,我也会立即赶到。”
在说完这话后,安室透便同躺在病床上的诸伏景光告别,随即又向站在一旁的诸伏高明点头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连扭头看向对方都做不到……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东西。
诸伏景光只能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想象着那是一起多么严重的事故,才会让自己到处骨折。
这样一动不动的自己,无论干什么都需要让人照顾。
没出息……
真想快点好起来。
于是,每次护士来时,诸伏景光都会向其询问,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这样的问题反复出现,每次得到的,都是护士“还早着”的回答。
无论问了多少遍,都是同样的答案,但还是会坚持继续问下去。诸伏景光天真地期待着,说不定哪天会突然好起来,或许明天就能得到不同的回答。
无所事事的时间里,诸伏景光也在试图一点点回想,事故发生的情形。
从长野……回东京……
嗯?
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长野呢?
怎么回事……
不知为何,记忆再度模糊了,许是事故发生时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吧。
“诸伏先生,活动一下身体吧。”
护士每天都会来几次,把自己动弹不得的身体,一点点挪开。
一直卧在床上,会生褥疮。
这个他可以理解……
但是,为什么?
就算骨折了,其他地方应该还能动。
可是,如果不借助护士的手,自己一点也动弹不得。
为什么自己动不了呢?
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在碰自己……
三天后,没有了黑衣组织任务安排,加上正好轮休的安室透,再次来到了医院。
前来探望自己的好友。
“景光。”
安室透一进病房内,看见眼眶有些湿润的诸伏景光,感觉很是惊讶。
眼泪,似乎在看见自己后,就不停流下来。
“怎么了?哪里疼吗?”
他连忙走到病床前,询问身体状况究竟如何。
痛啊,胸口……
为什么?
巨大的不安侵蚀着诸伏景光。
忐忑不安下,他终究是开口请求道:“零,你能摸摸我的脚吗?”
“……什么?”安室透微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在哪里,我的脚……”
诸伏景光的话,令安室透先是睁大了眼睛,而后立马侧过头去,似乎不愿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般。
“伤得太严重了……”
声音很轻,轻到诸伏景光没能听清。
零?
你怎么了?
“安室,你也在吗?”
“……是的。”
这是,兄长的声音忽然响起,令房间内的氛围,不知为何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
诸伏景光不解。
“景光,你好好听我说。”
兄长走到了病床前,替换了安室透。
安室透垂着头,向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诸伏景光不明白,为何兄长会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难道……
那起事故,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吗?
难道,自己是卧底的事,被黑衣组织的其他人,发现了吗?
如果是黑衣组织的话……
他们能干出多么惨绝人寰的事,自己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景光。你乘坐的巴士,被疲劳驾驶的翻斗车追尾,越过中央隔离带,和对面的车相撞才停下。
因为是非常严重的事故,不仅仅是巴士,其他车辆内也有不少人离去……”
“什么?”
那是远远超出诸伏景光所想象的现实。
不是黑衣组织所为,真的只是事故吗?
那个时候……
如果……如果自己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或许也……
“你因为撞车的冲击,被甩出了车……腰椎骨折了。”
“腰椎?”
“是脊梁骨。然后……”
“诸伏警官!”
是安室透的声音。
他似乎想要阻止诸伏高明,再继续说下去。
“景光有知道的权利……”
诸伏高明声音颤抖着,可还是在强装镇定,而安室透却不知何时,又红了眼眶。
“景光……你的脚……已经动不了了。感觉也没有了……”
“什么?到多久?”
“永远……”
永远?
脚,永远?
永远,就是一直持续下去吗?
维持着这样的状态?
怎么了?
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是还活着的吗?
即便现在不行,出院的时候……
“景光……”
这是安室透的声音。
诸伏景光明白,兄长并没有欺骗自己。
可无论怎样,他都不愿去相信这番话,甚至也无法开口说出什么,去进行反驳。
自己不是医生……
如果是专业的医生所说的,那或许,真的……
安室透没有再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原地。
稍开了一些的窗户,风趁着缝隙,呼哧呼哧的吹进来,窗帘也随着晃动着。
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也在诸伏景光心中,不停地蠕动着,令他感到极度的焦躁……
在柯学中阻止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