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志刚乐呵呵的点了点头,打从昨天下午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他出发的日子已经定下了,三天后就要走。
他走后,大儿子秉义也要走了,再之后便是秉昆。
秉昆的去向也定了。
红星农场。
不过,这个红星和周蓉的单位红星机械厂并没有什么关联,只是重名而已。
这年头,不仅重名的人多,重名的农场也多。
红星农场就在吉春市下属的县里,虽然来回有一百多里地,由于交通不便,来回要两天的时间。
但这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一百多里地,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如果家里真的有什么事,回来一趟还是比较方便的。
起码比周志刚和周秉义回来要方便。
当然,最让周志刚开心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周蓉的工作。
红星机械厂,那可是几千人的大厂子,尽管周蓉去的不是主厂区,只是厂区附属的小学。
“蓉儿,待会你别忘了,记得去找一下晓光,让他晚上来家里吃饭。”
周蓉的工作,蔡晓光出了大力,周志刚自然得好好感谢人家一番。
即使不太关心上面的政策,周志刚也知道今年的工作名额有多紧张。
毕竟,他们家有三个毕业生。
老大周秉义,66年就该高中毕业了,可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学校停课,迟迟没能毕业。
一拖就是两年,到了68年,周蓉都要高中毕业了,大儿子还没拿到毕业证。
好在今年有了结果,秉义和周蓉一起拿到了毕业证。
另外,小儿子周秉昆,今年也顺利从初中毕业了。
今年的毕业生人数可是相当多,66届、67届、68届三届初、高中学生,同一时间毕了业。
能毕业是好事,可学生毕业后的去向就成了问题。
现有的岗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不足以接收积压三年的六届毕业生。
如果不是家里有三个毕业生,周志刚哪怕知道单位不好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深有体会。
他们都要走,家里就留下两个女人,临行之前,女儿的工作还没有着落,周志刚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女儿工作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
他托过关系,找过人,只是结果并不怎么好,始终没能得到一个准信。
眼看离行的日期越来越近,他心里也愈发的焦急。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谁曾想,女儿的工作竟然迎来了转机。
由此可知,当他知道周蓉成了红星机械厂附属小学的老师时,心里有多高兴。
“嗯,好。”
相比于周志刚的热切,周蓉的反应就要冷澹多了。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周蓉早已习惯了蔡晓光对她好,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
屋里,李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周蓉。
周蓉是怎么想的,他很清楚,如果换做是他,他肯定不会选择这一款。
可凡事架不住喜欢。
谁让蔡晓光喜欢周蓉这一款呢。
再过不久,他也要出发去知青点了,家里的事,他该做的都做了,周蓉和蔡晓光的后续发展,他不是特别担心。
蔡晓光爱周蓉爱到了骨子里,起码目前是这样。
反倒是周秉义和郝冬梅那边,他要多费一点心。
毕竟,郝冬梅的情况特殊,她现在的成分不是很好。
在这个年代,成分不好,很多路都被堵死了,确实需要更关注一点。
只是他们去的地方太远,以目前的情况,李杰顶多也只能多写几封信,远程帮扶帮扶。
没过多久,在周父的催促下,周蓉不情不愿的出了门。
她是骑车出门的,蔡晓光上班的地方离光字片有点远,走路过去实在不方便。
周蓉前脚出门,李杰后脚也跟着离开了家。
不过,他和周蓉去的方向不一样,周蓉是往西,他是往东。
进入副本后,他一直没忘记一件事。
找到郑娟,避免她卷入涂志强的事情里。
郑娟的悲剧始于和涂志强的婚姻,如果她不和涂志强结婚,她就不会认识水自流和骆士宾。
不认识他们俩,郑娟也就不会遭遇后续的不幸。
李杰仔细的看过原剧,剧中涂志强被枪毙的布告
1972年11月7日。
这是涂志强被枪毙的日子,被枪毙之前,涂志强和水自流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郑娟怀孕了’。
水自流听到这话,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虽然他很清楚这孩子不是涂志强的,也不是他的,但郑娟毕竟是涂志强的妻子。
在外人眼中,这孩子就是涂志强的。
身为涂志强的亲密友人,水自流认为他有必要照看一下郑娟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哪怕只是他们只是涂志强名义上的妻子、孩子。
郑娟72年怀孕,而现在还是68年,中间还有四年的时间,按照常理推断,现在的郑娟应该还没嫁给涂志强。
根据李杰的走访,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现在的郑娟别说嫁给涂志强,他们现在连认识都不认识。
约莫一刻钟后,李杰来到了一处胡同,这胡同肉眼可见的要比光字片破败的多。
这很正常,光字片附近住的基本都是正儿八经的工人。
六七十年代的工人,地位可是很高的,而且还是铁饭碗,除了犯法或者违背公序良俗,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否则,哪怕是厂长也没法开除任何一个人。
另外,工人的收入也高,还稳定,并且厂里什么都包,所以工人是敢花钱的。
反正看病、子女教育都有厂里兜着,没了后顾之忧,消费热情自然被激发出来了。
这便是光字片房子更好的原因。
顺着胡同继续往前走,经过几个弯,李杰来到了一个拐角,这里的房子明显比入口处更差了一些。
房顶用的不是瓦片,而是价格更便宜的毛毡。
得!
得!
李杰不紧不慢的走到一处破旧的房子前,这间房子门口堆着不少杂物。
杂物堆里,一个小男孩正席地坐在一块破毛毡上,他低着头,手上捏着一块绿色的圆盖,专心致志的打磨着。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小男孩勐地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睛,看向了来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