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娘抱着她好一顿痛哭,说委屈她了,说原本老太太是不打算让她也去读书的,毕竟她那时年纪已经很大了,再过两年都可以说亲了。
最后老太太还是在她娘的哀求下这才让她读上了书。
但她也就只能读那么两三年,认个字,到年龄了就要辍学回去相看嫁人,哪像她几个妹妹那么好命,最起码都能混个小学毕业出来,将来找人家时也能相看更好的人家。
自己亲妹妹晓晴就算了,一个妈生出来的没啥好计较的,左右她们姐妹俩感情还不错,以后怎么滴都会互相帮衬一把。
瑞珠那边也不是她能比的,有爷奶和大伯在,她不敢有什么歪心思。
可凭什么李雪丫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也能读书,还能读上高中大学,凭什么,凭什么?
李宝红恨恨的剜了简易一眼,心头满是愤愤不平。
简易紧紧的抓住铁索链,双手不停交换抓放,蹭蹭两下,将原主原本需要十多分钟左右才能通过的铁索桥,给只花用了不过五柳分钟的样子就给走完了,甩身后的一大群堂兄姐们一大程。
农村一般放学早,要预留些时间出来给孩子们回家务农,捡柴打猪草的时间,且今天也不需要同昨天那般要等候几个老师下班,因此,今天到家时正好是半下午的时候,社员们也大都都在地里忙着呢。
推门进屋,发现院里没人,简易用神识将整个大队扫了一遍,见老三带着老四在外边玩,老二在后院洗尿布便也就不担心了,径直回了屋。
屋里苗翠花正打着鼾,简易猜想这人应该是在歇午觉吧,没也就没有去理她。
低头往襁褓里看看,见老五醒了,正不哭不闹的躺在苗翠花旁边,眼睛乌溜溜的转,像是在看天花板。
简易赶忙将书袋放好,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后,轻轻叫老五抱了起来,顾自逗弄着。
小家伙出生好几天了,仍旧是红通通,皱巴巴的,看着就叫人心疼的很。
没有办法,这个年代的孩子大都都是这么一副样子的。
不过别看小家伙儿现在是这么一个寒碜样儿,长大后的小家伙可是个不得了的大美人。
只可惜红颜薄命。
虽说在原主的记忆里,直至原主四十二岁离开人世那年,都仍旧没有见过老五,但看过世界剧情的简易知道,小家伙儿过得并不好。
在封建愚昧落后的农村里有着这么个歪理,一直生不出娃来的家庭去领养一个女孩回来,这样女孩能给这个家庭带来好运福气,能叫家里女人早点怀孕,生下儿子。
老五李来娣就是这么被苗翠花李正西给卖出去的,卖给了这样极其愚昧、重男轻女的人家。
刚开始时那家人对这么一个尚未知事的奶娃子还算可以,虽不算极其重视,体贴周到,但也没有故意忽略,虐待,叫老五平平安安长到了一岁半。
在老五过去第二年年中,那家女主人怀了孕,他们一家子人非常的高兴,对老五又好了几分,觉得老五是个有福气的娃。
直到十月怀胎后,女主人包成菊生下了一个女孩子。
于是包成菊一家对待老五时态度就发生了些许变化,觉得有些膈应起来,像是饭粒呛入气管里一般。
于此同时他们又有了亲生女儿,老五这个花大价钱买来的、吃白食的、没能给他们招来儿子的、没福气的赔钱货在那个家里越发透明化起来。
包成菊自打开始怀孕生子后,后面的孩子就跟下饺子了般,一个接一个的生女孩子,连生到第三个时,包成菊一家便视老五如仇敌起来。
老五长得好,又继承了老李家高个肤白的基因,虽瘦黄了一些,但也在十四五岁之际,便显露出了她不同于乡下老农民的美丽起来。
很快县城钢铁厂三十好几的老男人罗金虎看上了,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回去。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嫁给能给她当爸的罗金虎后,李来娣不仅需要照顾他们家一家老小,还需要当罗金虎的出气筒,忍受他的拳打脚踢,以及公公的冷待斥骂;婆婆小姑的挑衅刁难。
最后撞死在钢铁厂公会办公室门口,死状凄惨。
事后罗金虎和他同在钢铁厂共事的父亲被钢铁厂开除记档,一家子人被对他们家行径看不过眼的钢铁厂妇女主任齐开红找住错处举报,一家四口被化成黑五类到农场改造去了。
虽说齐开红已经帮李来娣报了仇,但简易觉得由不解气,因为他们一直活着,活到了不看成分的新世纪。
趁着李瑞珠几人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苗翠花又正在午睡之际,简易从空间里弄了些奶粉出来泡上,给老五喂了下去。
待李瑞珠等人一路嬉嬉闹闹慢悠悠回到家里时,简易已经给老五喂完奶,喂了清水清过嘴巴,哄睡放回炕上了。
出了屋后,简易去后院同老二说了声,而后背上原主常用的背篓,便上山去了。
恰好李宝红在厨房喝水,看见简易后连忙叫住简易。
“雪丫,你去哪儿?”
简易转身回头,“去后山拾柴。”
李宝红指着陶罐里被放凉了的水,“你还没有去给爷奶他们送水呢。”
说着,李宝红又往放柴火的角落看了看;往门口的大水缸瞅了眼,见柴火还有很多,水也有大半缸,便道:“家里还有很多柴可以烧呢,今天不用捡柴,而且你还没有烧洗澡水和开水呢。”
“我看这日头也差不多了,你快点烧水吧,我和晓晴今天想洗个头。”
说罢,李宝红搁下刚喝过水的碗,把嘴一抹就出了灶房,往自己屋里走,看样子是准备回去写作业。
看着李宝红一晃一跳的背影,简易莫名失笑。
呵。
简易站定,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大声说道:“志杰哥、兴来哥、长志哥、宝红姐、瑞珠姐、晓晴,我要去后山拾柴,麻烦你们帮忙抬着瓦罐去给爷奶大伯他们送个水啊。”
“对了,随便把洗澡水和晚上要用的开水烧一下。我走了啊。”
说完,不等人反应,简易着背篓便一个轱辘跑远了,只留下堂屋里握着笔还在怔楞中的李瑞珠等人,和气得直跺脚的李宝红恨恨的瞪着门口。
堂屋里窝一块儿写作业的几人见状都一一跑了出来,连声同李宝红问情况,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李兴来:“雪丫这是怎么了,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李长志:“还有她怎么就跑了?她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