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8章 尘世的潮汐(三)

大约9岁开始,奇科尼亚拉就离开了费拉拉,到摩德纳读书了,他在那里呆到18岁,接着就“逃离”到罗马。

当时的罗马是贝尔尼尼的罗马,一如贝尔尼尼随着父亲来到罗马时,它是属于卡拉瓦乔的,几乎所有的教堂里都有卡拉瓦乔的杰作。

四河喷泉、圣彼得大教堂里的青铜华盖、甚至圣彼得广场本身都是贝尔尼尼设计的。

很多人都说米开朗基罗的作品赋予了雕塑神性,贝尔尼尼的作品则以追逐欲望而闻名,被他们碰触过的石头都有了跳动的生命。

《圣母怜子》雕刻的不是有生命的身体,不论是“摩西”还是“大卫”,都可以仔细观察他们的肌肉和血管,因为处于发力状态,大卫身上的血管是膨胀的。摩西的右手小臂上有一个凹陷,这个凹陷是小指伸肌造成的,只有小拇指翘起时才有,而在圣母怜子的尸体上找不到任何发力的迹象,这体现的是米开朗基罗的解剖学知识。

《冥王抢夺帕耳塞福涅》是贝尔尼尼雕刻的,他让大理石呈现了血肉的质感,当哈迪斯的手握在帕耳塞福涅的身上用力时而凹陷的的肌肤细节被清晰地雕刻出来。他刻画的“血肉”不是米开朗基罗那种近似科学的描述,人们看到帕耳塞福涅的大腿时可不会去找她的血管在哪儿。也就是说,米开朗基罗和贝尔尼尼所表现的“能量”是不一样的。

米开朗基罗的灵感来自于“残躯”,它是静坐在那里的。贝尔尼尼则是动态的,冥王得到了帕耳塞福涅放声大笑,虽然雕像无法发出声音,但观看者从他的表情就能想象到了,即便他的快乐建立在帕耳塞福涅的惊恐上。

成品一开始放置的位置比地面低一些,仿佛冥王正带着帕耳塞福涅“下沉”。

很快冰冷的冥界也会温暖起来,毕竟冥王不像其他来冥界的人那样失去了生命,他是永生的神,只是被分配掌管冥界。

然而年少的奇科尼亚拉却不那么喜欢贝尔尼尼,或者说,他看中的是德国画家门斯,虽然奇科尼亚拉到达罗马的时候,门斯已经去世了。

贝尔尼尼和太阳王是一个时代的,作为罗马最受欢迎的艺术家,贝尔尼尼想要什么,只需要看一眼就有人奉上。当太阳王路易十四开始修建凡尔赛时曾经邀请贝尔尼尼,他们的合作并不愉快,太阳王总是不满意贝尔尼尼的设计,最终贝尔尼尼只为路易十四雕塑了一尊胸像,并没有留下任何建筑物。

人为什么会贪恋红尘呢?

对生命的热爱,让我们不会觉得死亡来临是一种解脱。

阿不思邓布利多就是因为活得太痛苦、太清醒了,才导致他对生命没有眷恋。

有一个吸血鬼,他擅长让“猎物”迷惑,在昏昏沉沉中“猎物”被吸了血。他和扎比尼夫人是好朋友,有一次,扎比尼夫人穿了一件全露背的黑丝绸礼服,她吸引了全场男士的注意,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她的

最终这个吸血鬼没有得到永生,1977年他就死了,不是因为他忘了拉上窗帘,被太阳光晒死了,而是因为决斗……福吉推行禁止决斗法其实是有人支持的。

上一次她在威尼斯遇到的吸血鬼乔万尼,他就混在麻瓜之中。在1754年,英国和意大利曾经举行过一次飞天扫帚比赛,他们从苏格兰飞到了古罗马斗兽场,当时双方的支持者发生了打斗。

大约也是在1620年左右,一个神秘人来到了米兰,刚好和雇佣兵摧毁城堡的时间差不多一致,接着城市里许多房屋的门上一夜之间被涂了血,然后“瘟疫”降临了这座城市。

那些意大利巫师上门拜访的时候,她觉得他们看起来很客气,不过西弗勒斯却改变了在威尼斯定居的主意,买好的房子也退了。

接着她想起了那个威尼斯地下的洞窟,它和万神殿一样,有一缕光照射下来,正好照到一个祭坛上。

在那个祭坛上她得到了一把可以去任意地方的钥匙,它当时的用处看起来不大,有幻影移形了用它干什么?

雅努斯之门的两张脸,一张脸拿着钥匙,一张脸拿着警戒的杖……

她不抱希望得问格兰多,知不知道威尼斯的改造计划,或者是卡罗琳称呼的“内脏切除计划”。

“哦,这个我知道,在我们占领威尼斯的时候,曾经对威尼斯的港口和军火库进行翻新。”格兰多说。

“怎么没人告诉我!”乔治安娜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坎坡福米奥条约签订后,我们就退出了,翻新工作也停止了。”格兰多莫名其妙得问“您问这个干什么?”

她越来越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威尼斯,虽然现在去“旅游”是个坏主意。

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声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拉的是一首很缓慢抒情的曲子,是亨德尔的。

西弗勒斯将一把小提琴扔进了阿尔卑斯山的烈火里,里面囚禁着六个乐手的灵魂。

“门钥匙(portkey)。”乔治安娜低语着。

“什么?”格兰多更奇怪得问。

只要有了门钥匙,不论距离多远,又或者如霍格沃茨那样禁止使用幻影移形,都可以到达目的地,就像魁地奇世界杯那样。

可能以前海莲娜到过那个藏冠冕的地方,然后做了一个门钥匙,准备下一次再去,它可以是任何东西……

“继续。”

她仿佛听到有人说,下意识地转头。

“想想那把可以打开任意一扇门的钥匙。”格林德沃朝着她微笑着。

“太难了。”她下意识地说。

“如果雅努斯的脑袋分开了,他们还是雅努斯吗?”格林德沃问。

她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夫人。”格兰多低声说“您在和谁说话?”

她若无其事地转头。

与其说麻瓜看不见摄魂怪,不如说和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说话的自己更像是个疯子。

拿着钥匙的开门者,和雅努斯拿着钥匙的那半张脸不是一样的么?

当然不会有人希望自己的脑袋后面多一张脸,所以那东西还是少用为妙。

“我要休息一会儿。”乔治安娜说。

格兰多立刻搀扶着她,在园里的喷泉边坐下。

她看着泉水中的倒影,仿佛在水底看到了拉文克劳的冠冕。

很明显,它并没有被做成门钥匙,一直到大决战都放在有求必应屋里。

然而正是冠冕,才成了伏地魔和阿尔巴尼亚联系的关键。

“爱上了你自己吗?”

乔治安娜抬起头,发现是刚从那个将魔杖藏起来的人,格兰多给她倒水去了。

“你是巫师?”乔治安娜问。

“你是女巫?”对方问。

她沉默了片刻。

“是的。”她平静地说。

“那你为什么告诉所有人你不是?”对方问。

“这是我的生存手段。”乔治安娜柔声说“你有什么事吗?”

“自我介绍下,我叫弗朗索瓦·扎比尼,很高兴认识你,女巫。”他笑着说“我是一个巫师。”

“你还是没说你要干什么。”乔治安娜说。

“认识你。”扎比尼愉悦地说“我以为你会想和同类说一会儿话,你还没忍受够这些麻瓜吗?”